戚长半是瘫软的靠在床榻上,她方才才算明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旁边的青竹端来一碗黑乎乎的送到他嘴边“姑娘,喝了这个,或许会好些。”
靠的近些,几乎能闻到那甜到腻人的味道,不可抑制的眉头皱了皱,端看她面上的模样就嫌弃的不得了。
忽的小腹便又一痛,坠痛感更加明显,这一回的坠痛,却是她连忍都无法忍耐的,如刀割,如针扎,痛的似乎有一双手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打结绞在了一起一般,面色更是难看。
青叶见他面色更是苍白,明显身子微抖,似乎连喘息都有些困难起来了关怀问道“还是很疼吗?”
戚长抿着嘴没应她,只是难看的面色倒也不难看出,青竹服侍她有些时日,知道自己姑娘不是个爱说话的,也不在乎,转身对着后头喊了声
“桑叶,去找医来看看。”
女子每月来葵会疼是正常,但从未见过如此的难受的,明显不寻常,略有些不放心,生知面前的这位是这滕府上下的宝贝疙瘩,半刻不敢耽搁,忙喊人过来照看。
戚长忍了半晌才只说了一句话“每月都会有?”
她眉头皱的深深,好看的眉头蹙在了一起,白璧一般的面庞更显虚弱,远远看去,如斯美人软弱无力的靠在床榻之上,微闭着眼眸,楚楚可怜的单薄模样真真是催断人心肠,青竹一旁伺候着,心里都不免思忖自己姑娘生的竟然如此之美,难怪大公子当时闹着要休妻都要纳她,就她只是女子都觉得面前女子摄人心魄,更遑论男人了。
“嗯,每月都会,但似乎姑娘更疼些,方才传医了,姑娘莫担心。”
然,医未到,这菡萏轩里又喊了大夫的消息便又传了整个滕府。
最先迈入她菡萏院里头的便是她那挂名娘亲,也是,菡萏轩离着她的院子及近,稍有些风吹草动她必然知晓,这不,戚长刚准备接过那碗黑乎乎的红糖水准备灌下时,抬头便看到她风尘仆仆款款而来。
“怎么着,我听你房里又传了医,可是哪里不舒服。”她忙拉着戚长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端看了许久,见她面色苍白,额间满汗,更是焦急。
转头呵斥一旁的青竹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小姐这般难受,为何不去我房里通报,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可吃罪的住!”还是头一回,见着温润文雅的妇人这般疾言厉色。
戚长没说话只是在一旁盯着,仔细的盯着她,一时间心头复杂几许,他见惯了阿谀奉承,假心假意,他满手罪孽和杀虐,习惯使然对什么都带着恶意,只这面前妇人,他着实看不出里头藏着些什么打算。
青竹闻言忙不迭跪倒在地,头紧紧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声音也微颤“姑娘,姑娘只是入月来潮了。”
此话一出,不免有些尴尬,身形微微一僵,她面上神色变化万千,好看的脸上更是交织着错愕、尴尬与几分哭笑不得不过也缓缓松了一口气,只是转头见戚长那般不似寻常女子来潮时的痛苦模样,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来潮?我见着她明显痛楚的厉害,医何时来。”
“方才打发人去叫了,估计快了。”青竹匍匐在地上恭敬的答着。
见如此,秦苏里便在说什么,只是催促道“起来再去催催,让那医快些来。”
“是,婢子这便去。”说着便紧忙起身,行了一礼,便闪身往外头去。
秦苏里这才注意到放在床边矮杌上的红糖水,伸手端过来,温度刚刚好,便及其自然的拿起勺子喂给一旁深思不语的戚长“喝吧,这东西虽然甜了点,但是来潮的女子来说是不错的,来,娘喂你。”
戚长看着面前对自己嘘寒问暖的秦苏里,半眯着的眸子里是几许疑惑,但也未拒绝,她喂一口,自己便张口喝掉,初入嘴时那股子甜到腻的味道让她几乎恶寒,他最怕吃甜了。
但终归是忍着没吐掉,生生的咽了下去。
待糖水喂完,那大夫便也款款来了,因着她是未出嫁的女儿家,婢子们便放下了床边的纱帐,看不出人来,仅漏出一截莲藕白璧的手腕,那医便如此把脉片刻,眉头却越来越紧。
“姑娘是经水不利,故而生疼,想来是往日里苛苦又吃食不良,前些日子又受了惊吓又受了伤纳了许多寒气,又虚弱至极才会如此,只是,眼瞧着这痛楚和苍白,该是伤到了内里,怕不好将养生嗣……”
显然医者的话明显是将秦苏里吓得不轻,面色陡然便是发白“竟是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