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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社神

今日是初一,是社神庙的月初祭祀。

镇子里面所有的百姓,都提着自己做的菜肴糕点,赶往社神庙去祭祀。

镇子南边入口处的一间小院之中,有袅袅青烟飘出,青烟之中弥漫着浓厚的香气。

“又是初一了!”

院子里面,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身穿青衣,头戴方巾,作书生打扮。

此时正用炭火烤着今日从镇前小河中钓上来的鲫鱼。

“哎!今日又只有用这烤鲫鱼去祭祀社神了!”少年摇了摇头,一面说着,一面给鲫鱼身上刷着酱料。

就在此时,一毛色雪白的狐狸轻巧的跳上了院墙,又熟练的跳道左言身边的石桌上,盯着少年手中的烤鲫鱼,猛地吸了吸鼻子。

少年看了看墙头上的小白狐狸,笑了笑道:“你回来了?今日只钓到这一条,要想吃的话,就要等我去社神庙祭祀回来再说。”

那小白狐狸听了,便转头看了看天空的星辰,便趴着不动了。

少年见状,摇了摇头,继续烤鱼。

就在此时,院子角落的一处小洞之中,猛地窜出一只肥硕的老鼠,而石桌上的小白狐狸,只是耳朵转了转,甩了一下尾巴,就不再有动作了。

少年见状,很是无奈的道:“狐狸不都是要吃老鼠青蛙之类的吗?你这家伙身为一只狐狸,居然不抓老鼠,真是侮辱了你的身份!”

此话一出,少年编感觉到一道清冷的目光,少年警觉的看向石桌上的小白狐狸,正好与那小白狐狸的目光对上,那一双宝石一般乌溜溜的眼睛,清澈见底。

一看这眼神,左言的心都要萌化了…

“啧啧……”少年摇了摇头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烤鱼,不再说话。

不过片刻,少年就将烤鱼装进盘子,撒上葱花,装进食盒,嘴上随意的吹着口哨,走出院子就朝着镇子中央走去。

镇子中央,有着一个小院子,院子中,有着一个三尺高下的香炉,香炉后面,便是一间小庙,庙中供奉的就是竹山镇的社神。

少年提着食盒,一进小院,就有相熟的村民笑着对少年说:“左小先生,今日你又烤鱼了?”

少年摇了摇头道:“今日刚好钓了一尾,便烤了祭祀社神!”

“左小先生的烤鱼可是香的很,社神肯定很喜欢!”

少年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不以为然,看了看小庙之中的神像,微微摇头。

这少年就是左言!

左言来到这竹山镇已经两月了,像这样的祭祀也已经经历过两次。

左言将食盒之中的烤鱼摆在长长的供桌上,又拿出香烛点燃开始祭拜。

社神像是一个道人形象,身穿道袍,右手持剑,左手掐着剑诀,神色肃然。

左言恭恭敬敬的朝着社神像作揖行礼,却见社神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想道:“我烤鱼,社神要是喜欢就好了!”

左言之所以留在这里,便是因为在来到竹山镇的那个晚上,看见村子外面有形态恐怖的鬼魂游弋,但是,这些阴魂却进不了村子。

只要这些阴魂一靠近村子,这社神庙之中,就会飞出一道淡淡的剑形金光,将那阴魂斩杀。

这就是左言心中的剑仙神通……

此时,在村民眼中毫无异常的泥塑社神像,到了左言眼中,却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左言来这一处社神庙求告多次,便是想要与这社神见上一面,但是一直都没有如愿。

摇了摇头,收起烤鱼,左言便转身回家。

回到院子,那墙头上的小白狐狸已经蹲在了石桌上,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正盯着左言手中的食盒。

左言走过去,将食盒中的烤鱼摆在小白狐狸面前道:“吃吧!”

小白狐狸白了左言一眼,便自顾自的开始吃了起来。

左言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小白狐狸。

这小白狐狸吃起鱼来很奇怪,别的狐狸吃鱼,就是连着骨头一起吃,但是这小白狐狸,却是只吃鱼肉,一点骨头都不吃。

每次吃完,愣是一点鱼肉都没有剩下,只剩下一个完整的鱼骨架子。

不仅如此,这小白狐狸还从不抓老鼠,每当左言说它坏话的时候,它都会用它那清澈的眼睛看着左言。

左言之所以要给这小白狐狸吃鱼,就是想知道这小白狐狸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他总感觉这一只小白狐狸与寻常的小白狐狸不一样,可是,即便是以左言的阴阳眼,也看不出这小白狐狸到底哪儿不一样。

这小白狐狸从左言第一次烤鱼的时候就来了,之后便赖着不走了,左言走到哪儿,这小白狐狸就跟到哪儿……

“你是狐狸精吗?”左言看着小白狐狸,小声的问道。

然而迎接左言的,只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狐狸眼。

与这小白狐狸相处了近三个月,左言也是见怪不怪了,继续道:“都说狐狸精会吸食人的魂魄,你来我这儿,不会是想要吸食我的魂魄吧!”

回应左言的,依旧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狐狸眼!

“你都吃了我好几十条烤鱼了,能不能给我一部仙法秘籍参考参考?呃……要是没有仙法,妖法也可以!”

回应左言的,还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狐狸眼。

左言摇了摇头道:“哎!你除了看我一眼,还会干嘛?”

回应左言的,没有其他,仍就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狐狸眼。

“确认过眼神,你除了看我一眼,还会看我第二眼甚至是很多眼!”

左言摇了摇头,起身准备进屋。

就在此时,小白狐狸突然停下吃鱼,站起身子,看向了镇子入口的方向。

左言见状,也跟着看向镇子外,就是因为看了这么一眼,左言就站着不动了,这次不是因为小白狐狸,而是镇子外面。

左言双眼光华一闪,便开启阴阳眼,看向镇子外面,居然汇聚出了一层黑雾!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黑雾,左言在这黑雾里面,看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阴魂!许多阴魂!死状凄惨的阴魂!

纵然左言有阴阳眼,经常看见阴魂,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阴魂。

虽然左言身怀奇异的阴阳真气,又有道法在身,三五几个阴魂可以随便应付,所以对阴魂并不害怕。

可是那么多的阴魂,粗粗一看,不下百个,并且那凄惨的样子,还是让左言脊背发凉,浑身快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左言低声道:“阴魂!怎么这么多!”

左言咽了咽口水,随即有些担忧的看向镇子中央的社神庙。

刚一看向中央的社神庙,左言就看见社神庙之中飞出一个淡金色的人影,这人影一身道袍,背上背着一柄宝剑,样貌方正,棱角分明。

只是两三个呼吸,这道人便已飞到村口。

“这就是社神?”左言坐上了墙头,看着镇口上方,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人影道。

就见那社神朝着村口的黑雾道:“尔等阴邪鬼物,还不速速退去,否则法剑出鞘,定让你们魂飞魄散!”

此话一出,黑雾一阵翻腾,显出一个面容阴鸷的老婆子身影,就见那老婆子冷笑道:“桀桀……闫之下,你这个臭牛鼻子,十年了,没想到我会来吧!今日是初一,没有月华助力,你根本挡不住我,姥姥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一旦让姥姥杀进来,整个竹山镇都会为你陪葬!”

这老婆子虽然是一个妇人模样,但是声音之中却是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重合变换,听起来格外怪异,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左言看向这老妖婆,顿时发现这老妖婆身上隐隐散发着猩红的光芒,并且这光芒比起黄鼠狼妖,浓厚了好几倍。

那被叫做闫之下的淡金色社神道:“哼!妖孽!贫道若是束手就擒,你就会放过竹山镇的百姓了?你可敢发下心魔誓言?你若敢发誓,贫道便束手就擒!”

“桀桀……姥姥做事,从不发什么心魔誓言?”那老妖婆淫笑着道。

闫之下冷笑道:“就知道你这妖孽不是善类,贫道既然是这竹山镇的社神,受镇民供奉,自然要护他们周全,你若是现在退去,说不得贫道还会饶你性命,若是不走……哼哼!十年前贫道能杀你一次,今日,贫道便能再杀你一次!”

老妖婆听了,面容狰狞的道:“哼!当年你为斩杀姥姥,拼了性命,死后真魂受封,做了这竹山镇社神。但是,你这竹山镇人口不多,香火稀薄,这十年来你的修为几乎没什么增长吧!但是姥姥我就不一样了,如今我的法器阴魂幡已经炼成,实力大增,你命中注定将成为我这阴魂幡的第一件祭品!”

“哼!当年贫道斩了你的树妖本体,若不是你见机得快,只怕早已成为贫道剑下亡魂,现在你又来找贫道,便是上天要让贫道灭了你!”

“是吗?今日姥姥阴魂幡中有数百阴魂,你不过一人,你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数百阴魂!”闫之下一听,顿时须发皆张,怒道:“你为炼制法器,居然如此滥造杀孽。至于贫道能不能翻天,就要问贫道手中法剑了!”

闫之下说着右手剑诀一引,背上的法剑便“噌”的一声,自行出鞘,环绕着闫之下缓缓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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