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背着包裹匆匆离开,两人很久没有一起这么长时间相处了。
对于他们两人,在初中就结识为朋友,关系特别好,一起在教室里追逐大闹,被班上同学们大骂一顿;一起“打架”时不知同学的桌子有几次被他们无意间推倒;一起开黑,不知道彼此胜利了多少场,他们共同的快乐,都在少年时代。
毕业后,高中学习繁忙,接着大学各奔东西,大学毕业后由于工作,基本都很少联系,却总是想要抽时间和对方见面,难得那一夜好好吃个饭见个面,畅快淋漓地干杯,不醉不归!
现在已经不是年少时,却总想着回到那个青春年华,不知道他们友谊之树,是否能回到以前,闪闪发光,每一片树叶或许都是一个故事,每一个轮廓,都是一圈记忆。
上天很有趣,现在两人变回了年轻的模样,少年的稚气再次拥有,只不过这仿佛是梦,却太过于真实,就像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梦。
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厚厚的云层从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上向着太阳流去。
何家豪和胡鑫一路嘻嘻哈哈,就像回到了昔日时光。
就在两人大笑片刻,一滴水滴在了何家豪脸上,接着不是一滴水,又是几滴水从天而降,抬头一看,乌云密布,看来快要下雨了,不远处传来雷鸣,一阵大风刮过,路边的草都经不起风吹腰折了。
怕两人会淋雨,何家豪看了看前方,指着不远处的石桥说:“胡鑫,要不我回去拿伞,我看这天是要下大雨的节奏,淋湿了身体可不好,你先在桥下等我如何,我速去速回。”
胡鑫皱皱眉头,有点不放心,摇头说:“一起回去吧。”
“不用那么麻烦,你先躲着,我跑回去,就算淋点小雨我也不怕,我可记得你的体质没我好,你就去躲躲吧,我马上回来!”
何家豪立刻就往回跑,时而回头挥一挥手,胡鑫一笑,摇摇头,往石桥走去,石桥下是一条小溪流,四周是密密麻麻铺盖的鹅卵石,自己找了一块大的,搭石头,给自己一个座位,然后想了想,又继续找几块大的,待会何家豪跑回来,肯定要休息,所以,也顺手搭一个更舒服点的。
在桥下搭石头的胡鑫自个儿哼着歌,嘴里念道着何家豪的名字,开玩笑地骂一骂。
何家豪开始和时间赛跑,眼看雨越来越大,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十分惊人,自己的脸都红粉粉的,还没淋雨,头发就湿漉漉的,不过没有关系,很快飞奔到自己家里,墙上挂着两把伞,一把白色,一把黑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把伞的颜色这么独特,这恐怕只有这个叫谢必安的人知道吧。
等一出去,就撞见了衙门捕头,捕头们齐刷刷地盯着何家豪,立马围住,何家豪顿时慌了。
“你是什么人?”头儿问。
何家豪如实回答,头儿半信半疑,围着何家豪转了个圈,把他全身上下都扫视一遍,他严肃地问,这个村发生了什么,怎么全死光了?
“昨晚山上一口井干枯了,谁知道里面封着鬼,昨晚一群鬼把村里人都杀死了。”
何家豪急切地回答,但是,头儿拦住正想走的他,忽然间,大雨一声招呼也不大就哗啦啦地泻下来。
“进屋说!”头儿发令,可是何家豪哪里肯,顾着胡鑫,立刻撑伞就往外冲,结果捕头拔刀拦截,把何家豪给压回来,直接进屋,何家豪是心急如焚,恳求头儿快点让他离去,自己的兄弟还在等他送伞。
头儿哪里愿意,现在头儿特别怀疑何家豪,歪着嘴巴,跷二郎腿,说:“说!什么鬼怪,乱七八糟,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杀的,不然这么心急,是不是还有同伙?”
何家豪一急就说不清楚了,反正他心里特别替胡鑫担心,头儿问他叫什么,何家豪一头劲就直接说自己叫何家豪,头儿问这房子是不是他的,他点点头,坐在头儿面前,双手不停在大腿上前后开会摩擦。
一个捕头拿来一张纸,说:“头儿,他骗人,这纸上作章之人乃是谢必安,不是什么何家豪。”
这可就糟糕透了,何家豪立马起身想要冲出去,捕头纷纷以刀相待,冷眼对视,拦住了手无寸铁的何家豪。
何家豪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再次恳求头儿快点放了他,他还要去送伞!
而石桥下,大雨下得把四周都模糊了,胡鑫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在桥下等待,嘴里责怪何家豪和乌龟一样跑那么慢,忽然耳边轰隆隆的声响,胡鑫立马起身,往溪水源头处探头望,可惜这场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楚,不过那阵惊天动地的声响越来越接近了。
胡鑫眯着眼仔细看看,这才看见一股水墙汹涌澎湃的奔跑而来,胡鑫吓得立马往后跑,谁知道脚底鹅卵石太光滑,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一股洪流冲击而来,吞没了胡鑫的身体。
雨水太大,山上出现泥石流,溪水源头石头被冲破,汹涌的流水飞奔而下,水势浩大,那声响真是震耳欲聋。
忽然间,胡鑫的脑袋伸出来,他的脚被石头卡住,自己暂时没有被冲走,但是,这股洪流就像一辆大卡车,胡鑫迟早会被推出,自己根本抵抗不住。
“何家豪!快来啊!”胡鑫闭着眼歇斯底里地大喊,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此时一棵大树正好冲下来,因为头重脚轻,是竖着的,正好卡在桥底,胡鑫立马伸长手,抓住了湿滑的枝条,一股劲帮自己从石头下拔出来。
“嚯!”胡鑫的脸总算出来了,不过自己失去了平衡,随时被洪流冲走,吃力地咬着牙抓紧树枝,往前挪动,抓着枝条往后拉,就仿佛自己在和一座山拔河。
胡鑫成功了,抱住了卡在桥底的大树,现在水平面越来越高,都快到脖子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对着外面吼道:“何家豪!”
这是很少见的大雨,外面雷鸣发作,天空乌云盖顶,仿佛要压下来,让人看着就心惊肉跳。
何家豪没办法了,拿起伞和这些捕头反抗起来,自己不慎被刺中腿部,何家豪一伞吃力甩上去,把一个捕头的牙齿打飞,正好飞在了头儿脸上。
何家豪拖着腿冲进大雨之中,撑开雨伞,另外一只手绝对不松懈,死死握住另一把伞,自己的腿不停流血,大雨之中,地面坑坑洼洼之处留下了何家豪的血迹。
不知过了多久,何家豪已经面色苍白,失血过多,四肢乏力,但是自己依旧来到了石桥附近,但在他看见石桥之下已是澎湃激流,自己脑子里一时空白,耳边一阵耳鸣,呼喊着胡鑫的名字,来到桥上,自己的伞被大风吹下,被流水冲破,沉入水底。
自己被大雨浸透,脸上除了上天寒气的雨水外,还有自己苦涩的泪水。
“胡鑫!”
何家豪抱头大喊,悲痛欲绝。
一阵大风吹过,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脸,自己无力地扯开,眼睛已经模糊,自己对着洪水呼喊:“范无救!”
此时,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兄弟范无救在桥底等待自己时,焦头烂额地对着远处呼喊自己的名字:“谢必安!”
店门外真的下雨了,黑白无常回想那时的经历,特别难受,如果不是阎王爷,他们恐怕还要在阴间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彼此。
店长合上了那本书,说:“看来,故事结束了。”
黑白无常呼了一口气,立马起身,范无救瞪着店长说:“听了这么久故事,到底还不是在说我们。”
店长女儿笑了笑,从店内暗处走出来,从店长手里拿到了那本书,并且告诉店长,那两个人醒来了,一醒来就抱着对方失声大哭,鼻涕流流,看着忍不住笑。
何家豪和胡鑫准备离开这家诡异的店铺,突然被男孩拦住,胡鑫凶巴巴地说:“走开小屁孩,你们这儿真不干净,我差点死了!”
何家豪眼里还残留泪水,点点头,说:“就是,感觉自己做的梦那么真实,我都要急死了!”
“二位且慢!”店长女儿抱着书本小跑出来,面带微笑,胡鑫和何家豪看了看她。
女孩从男孩手里拿过书籍,手里现在一共两本,递给两位客人:“抱歉,刚刚两位客人经历的不是梦,其实就是你们经历的一个故事,而这本书,就是见证。”
女孩的话让两人疑惑,何家豪看了看青色书封上有两把伞,一把白色,一把黑色,书名正是《黑白无常》,而书的作者一共四个人——何家豪、胡鑫,还有谢必安与范无救。
“这就是我们店的服务,这不是简单的故事,而是你们的故事!”女孩笑眯眯地说。
胡鑫与何家豪一起抱着书离开了故事收藏铺,回头时,那家店又是破烂不堪的客栈,不过,两人挺高兴的,把胳膊搭在对方的肩上,亲切地称呼一句哥们。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还不是你,那么慢,不过,我俩是好兄弟,要死一起死。”
街上一曲优美的欢笑回荡在故事收藏铺,不知还有多少人常常把难同当,有福同享这句话说给好朋友听,我想,这句话一定在真正的好朋友心中已经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