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母亲开了门,天花板上挂着煤油灯,橙黄色的灯光把屋子照亮,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相册,有母亲,有父亲,有自己,也有爷爷奶奶,当然,全家福也在其中中心位置。
奶奶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两手端着两盘牛排,小心的上菜。爷爷坐在黑白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的看着卓别林的影视作品,一会儿就个自噗嗤大笑。而父亲,脱掉了外套,上身仅仅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早就坐在餐桌主人位置上阅读经济报,奶奶为他递上了晚餐后,父亲这才收起报纸,放将报纸放在桌边。
母亲一进门,脱下边沿帽,挂在门边的衣架上,然后去了洗手间。李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看见都是一家人,感到特别亲切,脑子里也没有再想这个世界是哪里,没有猜想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自然地走到餐桌边,拉开粗糙的木椅,坐在了父亲侧边。
爷爷奶奶也面对面坐下,母亲这才姗姗来迟,与女儿面对面坐下。
李丹看着晚餐,吃的是红烧牛排,色泽火红,金油光滑,青菜碎叶撒在牛肉上带着淡淡的清香,看起来就很美味可口。
她学着家人拿起刀叉开始用晚餐。
父亲开口了:“镇长说,小镇需要重修广场,大家得一起捐点儿钱。”
奶奶黑着脸咀嚼着牛肉,很不满意地说:“上个月才说维修教堂,挨家挨户才捐了钱,这个月又维修广场,这镇长,唯恐是要从中捞钱。”
母亲笑了笑,说:“不过,布鲁斯镇长上任十多年,的确给小镇带来了很多变化,如果没有他,仿佛小镇是如此破旧,如此没有魅力,也是他,让我们共同建筑小镇,维护了所有镇民的关系,难道不是吗?”
奶奶依旧黑着脸,没有再说什么。
李丹听不懂他们大人的谈话,但看着一家人都能够坐在一块儿吃饭,她内心仿佛吃个蜜一样,甜甜的。
睡觉前,母亲还轻轻推门而去,捧着一本故事书,摸了摸还未睡着的女儿。李丹躺在床上,听着母亲变化声音,扮演故事书里的角色,生动有趣的讲述着书里的小故事,正当谈到女巫时,李丹脑海里浮出问题,立马就问:“妈妈,世界上真的有女巫吗?”
母亲犹豫了,不过没有思考太久,她说:“有。”
李丹继续问母亲,那这女巫真的很可怕吗?
母亲面带微笑,仍然那样温柔的告诉孩子,可怕。
“那……她们会吃小孩吗?”李丹低声问母亲。
母亲眨了眨眼,贴近女儿的耳朵说:“女巫不会吃听话的孩子,因为她觉得,听话的孩子都是天使,都那么美丽可爱,她怎么忍心吃呢?”
所以,母亲亲切地告诉李丹,她应该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这样,女巫就不会来找她,也不会吃她。在母亲温柔的声音中,静静躺着的李丹也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睡着了。
……………………【4】…………………
第二天,伙伴们找上李丹。
安妮把李丹拉到街上,杰克和弟弟汤姆已经在广场上等待她们,见她们到了,就扬着眉毛昂着头说:“昨晚我决定了,大人们老是说女巫的故事,所以,我想今天偷偷地潜入森林,看一看究竟有没有女巫!”
李丹一听,颇为好奇。
安妮点点头,看向艾琳娜。
李丹回想起母亲说的话,女巫不会伤害听话的好孩子。
但是……自己是好孩子吗?李丹发自内心的问自己。
“怎么了,艾琳娜,你还在害怕?”杰克看着艾琳娜皱眉头的表情问。
李丹摇摇头,很快答应了他们,或许,在李丹眼里,世上根本没有女巫,所谓的女巫,只在童话里出现。
四个孩子便悄悄地离开小镇,躲过原野上放牧的艾琳娜母亲,不留下任何足迹,踏进了森林里。对这群孩子来说,他们是第一次进入森林,森林里传递着许多鸟的歌声,悦耳动听,空灵婉转。
他们走在森林里,脚下是枯叶,每一步都有清脆的沙沙声。他们还在森林里看见了捡松果的松鼠,不过,很快被吓跑了。松鼠的尾巴毛茸茸的,几个孩子还争着模仿松鼠,李丹也模仿起来,孩子们的声音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一阵大风吹开,树枝摇曳,哗啦啦的,几片树叶就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还没落下,又被风卷上了天,在慢慢的,慢慢的落下。
在森林里玩坏了的四个孩子都对森林产生了兴趣,他们在溪流边的石头上坐下,吹着林中的风。
“根本没什么女巫,森林里趣味多着呢。”杰克拿起一根树枝在被枯叶铺满的地面上划线。
安妮把手伸进溪水中,溪水好温柔,好舒服。
忽然一阵风,水变凉了,安妮立马把手收回去。
许多树叶被这阵风吹落,四个孩子起身,面对这阵风,他们感觉到冬天来了这样的错觉,而现在却还是夏季。
“这风好冷啊。”汤姆搓了搓胳膊说。
不过,因为这风,烤肉香味从不远处飘过来,直接引起了孩子们好吃的天性。
“哇喔,我闻到了烧烤的味道。”杰克跳过小溪说。
孩子们纷纷跳过小溪,跟着杰克一起沿着烧烤味,看看是不是附近有人在野营烧烤。
香味越来越大,他们口水都已经在嘴巴里积累满了,就等他们张口那一刻溢出来。四个孩子躲在灌木丛后面,因为他们看见了一座建在树上的屋子,香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了,而爬梯也垂挂在那儿。
不过,他们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人。杰克很大胆,第一个走到树屋下,仰头看着树屋,双手凑在嘴边扩音:“请问,有人吗?”
除了鸟叫声,没有其他的回复。
“好像没有人诶。”汤姆从灌木丛后面跳出来说。
杰克立刻就顺着爬梯爬上去,一上去就发现木屋门是开着的,但是,屋子里却吹来刺骨的冷风,杰克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没有人,上来吧,但是有点儿冷。”杰克对树下的伙伴们说。
李丹看着伙伴们都上去了,但是自己却不敢,不是胆子小,而是觉得好奇,怎么会有人在上面做烧烤?
而杰克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这样的问题,他们一进屋,就是一阵寒冷的风,他们无法忍受,立马跑出了树屋。
“好冷啊!”安妮抱着自己说。
汤姆闭着眼,搓了搓身子,而此时,乌鸦声传来,大家都抬头一看,一只乌鸦飞在了树屋上。
“乌鸦?”杰克盯着乌鸦说。
就那一秒钟,乌鸦扑打着翅膀落到杰克他们面前,翅膀一张开,乌鸦变成了一个黑袍女人,苍白的脸,长睫毛大眼睛,黑发中参杂着白发,她的身上弥漫着寒气,咄咄逼人。
三个孩子吓傻了,还来不及逃,就被女巫变成了三只小老鼠,装进了玻璃瓶内。
李丹看见后,吓得转身就跑。
“救命!有女巫!”李丹边跑边求救,时而回头看,只见黑袍女巫再次变成了乌鸦从身后追上来,嘴里哇哇哇的怪叫着。
一不小心,一个石头绊了一跤,李丹往前噗通摔下去,而正好是一个下坡,她咕噜咕噜的像个球滚了下去。
“啊——”
李丹的叫声把树上的鸟儿吓远了。
停了下来,但是,李丹的脚却扭伤了,头也擦破了皮,隐隐作疼。想要起身,可是,脚特别疼,根本站不起来,自己狼狈不堪。
女巫飞到了李丹面前,李丹吓得都快要哭了。
女巫变成了人样,可长相依旧凶恶,青白的嘴唇一张开,李丹以为女巫会吃了自己,立马哭着说:“别吃我!”
女巫一听,捂着嘴一笑,她慢慢靠近李丹,李丹感觉她就像是雪人一样,身上散发着寒气,自己都开始哆嗦了,再加上害怕,吓得身体颤抖起来。
女巫伸手了,李丹低头抱住自己,紧紧闭着眼睛。
但是……
女巫抚摸着李丹的头,温柔地说:“别怕,我不吃人。”
李丹半信半疑,颤抖着声音,问:“真……真的吗?”
女巫又伸手抚摸李丹受伤的脚,李丹感觉到一阵寒气缠绕着自己隐隐作疼的脚,不一会儿,疼痛消失了。
“站起来吧。”女巫温和地说。
李丹不敢看女巫,但是也乖乖的起身,很神奇诶,自己的脚不痛了,还站起来了。
忽然一阵寒风,李丹吓的脸色煞白。
女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李丹额头上的擦伤,也痊愈了。
“你……你别吃我。”
女巫一听,转身一笑,说:“我说了我不吃人。”
“你不是女巫吗?女巫不是吃小孩,吸大人的血的吗?”
听到这句话,女巫脸色有所改变,但很快又变得和蔼可亲,她转回身,摇摇头,拿出瓶子,瓶子里是三只老鼠。
她亲自递给李丹,说:“我那屋子周围有寒气,碰不得的,这仨孩子真淘气,请把他们带回去吧,离开森林,他们自己会变回来的。”
李丹接过瓶子,点点头,一转身,就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