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刚刚开始在文艺复兴百货公司工作的时候,我以为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当有人向我微笑时,我会认为他们是发自真心的微笑。但后来我发现不一定是这样,有时人们向你微笑,是因为他们认为当时应该如此,并不代表他们真正的想法,甚至有时可能是笑里藏刀。这是一所真正的‘社会大学’,有好的东西,也有坏的东西。在这所大学里,我逐渐学会了如何与他人相处。我在温馨惬意的家庭中长大,突然间,我发现自己的周围是一群冷酷、老成的买家,一群恐怖的女人…也许是我身上有一种单纯的气质吧,我总能赢得她们的好感。可以肯定地说,这份工作就是我职业生涯的开始。
初生牛犊不怕虎
乔治·阿玛尼之所以选择时装行业,不得不说完全是命运的安排。当时,乔治在意大利军队服兵役,想利用短暂的假期找份工作。他把想法告诉了儿时的玩伴拉凯莱·恩里克斯。拉凯莱·恩里克斯是一名业余模特,她曾在乔治当年短暂而初级的摄影生涯中当过模特。
当时,拉凯莱·恩里克斯在意大利最大的连锁百货公司——文艺复兴百货公司(La Rinascente)工作。在得知商店正与广告公司洽谈广告业务后,拉凯莱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了乔治,乔治想抓住这次机会。于是,他为罗萨娜拍摄了几张照片,然后带着这些照片参加了面试。
多年后,乔治·阿玛尼说:“我相信命运。我带去的照片拍摄得很糟糕,但是文艺复兴百货公司的宣传负责人很喜欢我,而且他在公司很有权势。他知道我不是一名专业摄影师,而那时的罗萨娜也不是专业模特,但他还是接受了我的申请。”正是这个天赐良机,再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开启了乔治·阿玛尼非凡的职业生涯之门。他从1957年开始在文艺复兴百货公司工作,一直到1963年离开。后来他回忆道:“实际上,那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任何能赚钱的工作,碰巧我在百货公司找到了这份工作。而正是这个巧合,成就了现在的我。”
乔治·阿玛尼很快就成为了米兰文艺复兴百货公司的设计师助理,而费斯切拉·奥尔泰利正是设计师之一。在与这些杰出的摄影师共事的过程中,乔治发现他们有许多共同点:严格、庄重、寡言、品味。由于志趣相投,多年后,乔治请奥尔泰利为他在波尔歌努佛街(Via Borgonuovo)的宅邸前里瓦宫(Palazzo Riva)修复做设计,1982年,他把住处和办公室都搬到了这里。
性格坚定、执着、可靠的乔治在服兵役的同时,并没有辞掉他在公司的职位。他发现,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当我刚刚开始在文艺复兴百货公司工作的时候,我以为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当有人向我微笑时,我会认为他们是发自真心的微笑。但后来我发现不一定是这样,有时人们向你微笑,是因为他们认为当时应该如此,并不代表他们真正的想法,甚至有时可能是笑里藏刀。这是一所真正的社会大学,有好的东西,也有坏的东西。在这所大学里,我逐渐学会了如何与他人相处。我在温馨惬意的家庭中长大,突然间,我发现自己的周围是一群冷酷、老成的买家,一群恐怖的女人……也许是我身上有一种单纯的气质吧,我总能赢得她们的好感。可以肯定地说,这份工作就是我职业生涯的开始。”
乔治·阿玛尼到来的时候,恰逢文艺复兴百货公司的重生时期。20世纪60年代初,意大利百货公司正向多渠道销售转轨。“在此之前,米兰市民一直把它当作购买内裤、内衣、布匹和低档男式西服的去处。”这时,文艺复兴百货公司开始迎合米兰中上阶层的高雅品味,这种风格只有上流阶层才能消费得起,一种只能在富人客厅里才看得到的装束。
幸运的是,乔治·阿玛尼开始从事时装行业时,时装界正处于变革时期。起初,他只是做一些助手的工作,但是这位新员工却喜欢上了在这种令人振奋的环境中追逐刺激的感觉。“选择面料、确定搭配、尝试新风格,这些工作令人兴奋,这是在公司内部的展示时间。我了解这些工作的重要性,做得如鱼得水。”后来,当被问及阿玛尼为文艺复兴百货公司所做的贡献时,一些人总会贬低他的贡献,他们的记忆好像被不满占据了,而这样的不满,似乎正是为那些成功人士他们准备的。他们揶揄阿玛尼当时只是个负责橱窗设计的普通员工。
佛朗哥·萨沃雷利1959年结识乔治·阿玛尼,两人共事多年。当听到有人这样诋毁阿玛尼时,他总会激动地说:“他们说的不对,乔治的贡献远不止于此。他一进入文艺复兴百货公司,就进入了时装界,负责百货公司的形象设计工作。乔治直接向负责形象设计工作的设计师费斯切拉·奥尔泰利汇报工作。乔治是这支创作团队不可或缺的助理,同时,他也负责橱窗设计。”
随着交际范围不断扩大,阿玛尼不得不转变自己的生活理念、着装方式、社会观念,甚至是梦想和野心。他必须学会预测人们的需要。他开始研究时装制作的原理和生产、销售规则。
在同事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人是吉安尼·伯德利。他是文艺复兴百货公司的营销总监,负责商店的很多改革项目。他总能在纷繁复杂的事情中抓住重点——让设计师和买家有效地沟通,共同提高产品的质量。伯德利是一个非常优雅的人,全身散发着一种魅力,强烈地吸引着年轻的阿玛尼。伯德利经常穿着柔软的、不加衬垫的外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阿玛尼承认:“我后来的一些外套作品和他的风格很类似。”
就是要优雅!
从这个时期开始,阿玛尼对美丽的渴望以及对和谐的追求在生活中已经表露无遗,他渴望在更广阔的舞台上表现自己。他把世界看成一个更大的舞台。阿玛尼从美国、印度和日本选择最好的产品,并把这些产品列入文艺复兴百货公司的商品采购清单中,而此时,意大利其他采购商还对这些外国产品一无所知。
阿玛尼第一次出国,去的是法国和西班牙。法国的阿维尼翁市和位于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圣家堂①给他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他做出了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冒险的一次赌注,擅自决定进口黄色汗衫——与斜纹软呢外套搭配——这种风格曾是伦敦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是伦敦年轻人的标志性风格。这首次的成功给了阿玛尼前进的无穷信心。阿玛尼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①圣家族大教堂的简称,又译作“神圣家族教堂”,堪称上帝的建筑。西班牙建筑大师安东尼奥·高迪的毕生代表作。它位于西班牙巴塞罗那市区中心,始建于1884年,目前仍在建造中。尽管是一座未完工的建筑物,但丝毫无损于它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景点之一。
“我注意到,很多优秀的设计师都在法国。我没有独立设计的经验,也从未与知名时装设计师或时装人士一同工作过:与我一起工作的,只有和我一样平常的工匠。因此,我总害怕出错。还好,在文艺复兴百货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后,我得到的评价是‘工作很称职’。”
凭借着良好的悟性和开放的思想,乔治很快就弄懂了商品质量与价格之间的关系,并且,他还一直留意着新设计理念的出现。同时,阿玛尼发明了自己独特的展示方式,他与哥哥在童年时锻炼出来的想象力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的新设计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