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清酒,融了半盏相思。
“云帝,既然他已经受完了欲火之刑,那可否放了他?”
“可以,我真没想到他居然受得住,不过你让他留那么一口气在那里,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竟早归泉,而且他个半影之人...”
“谢云帝。”
云帝低头思量了一下。
要是他回去了,那万一玄帝那边...
“等等,”云帝叫住了刚要走出殿门口的南璇。
“就让他留在天尘吧,他走了,也会有人不服,你可以把他地安置在一房内。找个云医给他瞧瞧。”
其实天尘有规定,若是受过了欲火之刑就可以不再承担一切罪名。
也许,焰萧心中有着一些执念支持着他,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倔强之人。
来到牢笼的南璇命人打开了牢门,然后立马抱住了焰萧,命人一起抬到了一间云房内,南璇打了点水,帕子放在里面然后拧了拧,便把烟笑脸上的污迹血斑擦拭干净,命男灵奴给他换了件赶紧衣服,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焰萧。
随后,南璇发现焰萧的嘴巴在动,嘴里念叨着“水”的模样,南璇看出来了,就立刻把他扶坐起来,然后给他喂了点水,
“醉仙,仙药已经好了。”
“端过来吧。”
南璇接过药,就一勺一勺地送入焰萧的嘴里,只见有那药会从焰萧的嘴角慢慢流了一些出来,南璇轻轻擦拭以后,继续给焰萧喂。
是南璇,应该是她。
焰萧内心知道一定是南璇,虽然他已然五感尽失。
这时,嗣权听说了此事,便去走过来看。
只见这样温柔的模样是嗣权从未看见过的,在他的记忆里南璇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哪怕他们已然成为夫妻,南璇对他也是爱搭不理的。
嗣权不知怎的内心有千百颗针像在扎着自已一样,明明已为人妻的南璇在眼前喂着一个男人吃药,自己却在这里干看着。
就是这么一个场景,嗣权顷刻间有一个疯狂到病态的想法,突然他笑着看了一眼南璇的背影,转身离去。眼底是一抹意味不明的色彩,就像午夜的毒蝎一般。
嗣权真的很喜欢南璇,喜欢的有时候克制不住自己,有时候喜欢而不得总会让人变得不是他本人。
嗣权,有点受够了。
而此时的丞黎因为受了那三十鞭,而引发破伤风,满是淤青淤肿的他趴在地上,觉得自己一会儿在火炉一会儿在冰窖里,感觉自己的虐毒像是正在病发,很是折磨。
言九笑着在一旁道:“你也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太容易相信别人,这世上哪里来的什么好人,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罢了。”
这些话,让他想起了独旭,是的,这一切全是拜独旭所赐。
丞黎用模糊的视线看着他,想要看清他的脸,言九撇了一眼,微微一笑,一瓢冷水便对头浇在了丞黎身上。
这一刺激,让丞黎清醒了不少。
丞黎吞吞吐吐地说:“呵,那你想怎样?”
这样云淡风轻的,让言九觉得是在挑衅他,鞭子雨点似的落在丞黎身上,丞黎咬牙却坚持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丞黎的手紧紧地扣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若是求饶,我或许今天可以放你一马。”
丞黎对着言九淡然一笑,即使他浑身是血,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那一笑如同地狱里的彼岸花。
美的惊心,如同水里鬼狐,勾人心魄。
“传闻柒水有一美女,是溺毙于水中一狐所化,公子,你与它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自是知道。”丞黎咬着牙说。
“我本不想这样对你的,可是......”话音未落,言九就迫不及待地拿出利器来虐待丞黎。
“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为何要让我这样痛苦地活着。”
“哈哈,你害怕了?”
丞黎什么话都没说,挣扎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走出房门重复他这几日的工作,那些血因为他的移动,渐渐地,一路都是。
言九期待着他还能支撑多少天。
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那些冰冷的盐水终于干了,混杂着汗水一起让丞黎疼的脸色更加苍白,即使他在浑身发抖。
他也在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这时飞来一只鸟,留了一坨白在丞黎肩头,恶臭让丞黎呕了出来,那肮脏物混杂着血丝。
丞黎看了一眼收拾了起来,他似乎听见那里有诵读的声音。
罢了,就当自欺欺人,当着满身鞭痕的丞黎蹒跚地打扫着院落,血腥味让人难以忽视。
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南璇。”
“恩?”
嗣权淡然一笑,南璇觉得奇怪:“你……”
嗣权看着南竹倒在那里,他心中默念什么,南璇身上一道红光闪过。
嗣权把南璇弄到了某间不起眼的暗室里,南璇坐在那里,她的头靠在嗣权肩上,忽然她意识清醒了,看见这样的状态不免有些生气。
“嗣权,你这是做什么?”他把手搭在南璇肩上。
“你我应当是夫妻了吧,可惜了你我二人有名无实,所以……”
“怎么?”
“呵,我知道你喜欢那人,想嫁的也是那人,总感觉每天你是不是应该都会对着他喊相公,可是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我有自知之明。”
“你有?”
说完抓住南璇的肩膀,让南璇看着他,只是他红着眼睛不免有些吓人。
“你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当真是疯了……”
“我当然疯了,我疯的很是彻底。”
话音未落,嗣权抓住南璇的领口,使劲向外一拉扯。
只听呲啦一声,原本好好的衣服,被扯了一个大口子,南璇一惊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嗣权的脸上红了一片,“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请你离我远点。”
“呵,我的夫人,我只是要行夫妻之事。”
“滚!”
嗣权像是没听见一般,疯狂的撕扯着,南璇用尽力气挣扎,忽然她说:“云帝。”
嗣权向后一看,南璇使劲一推,准备离开这个暗室,却被绊倒了,因为这个动作,桌上的瓷器被撞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引起了刚刚回来的离洛的注意。
离洛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殿内会有瓷器碎的声音。
“那边怎么回事?”
离洛抓住一个侍卫的衣领如此说道:
“这……小的不知”
离洛拿出一把刀,架在那人的脖颈处: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这刀就要割破你的喉咙,让你流血而亡。”
那人闻言立马跪了下来:“是…是…南璇醉仙…”
“她怎么了?”
“她被殿下,关在这里,殿下说…”
那人因为太害怕而立即闭上了嘴,离洛说道:“你去告诉他,说云帝找他。”
那人奉命传话,南璇见嗣权走开了,赶忙把自己缩在墙角,等嗣权一走,躲在暗处的离洛看到了嗣权从那里出来的,然后她打开暗室的门,出现在那里:“怎么回事?”
“你王兄想强...”
“我知道了,他可能已经魔障了。”离洛并不感到吃惊,或许知道她哥做此的原因,“你快走吧。”
南璇整理了一下衣袖,匆匆跑去自己的宫殿,看着依旧昏睡在那里的焰萧,心里一阵刺痛,她忽然想起什么去了主殿找云帝。
“南璇醉仙,你这是干什么,你看你的模样,堂堂醉仙如此疯癫之状。”
“南璇拜见云帝,是嗣权,他,他魔障了,他封了我的神力,他意图对我行那肮脏之事。”
“魔障的是你吧,南璇醉仙,你二人本就是夫妻,怎么你还想为了那个罪人守身如玉?让你照顾那个人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你还在这里……”
“是。”南璇对着云帝盈盈一拜,回了自己宫殿,看着焰萧死死捂住自己的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挥退了所有人,用手触碰了一下焰萧的伤,他应该疼的皱眉,但他没有,南璇坐在床边各种各样的情绪夹杂在一起。
她深呼吸一口气,想着: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说要和我在一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躺在这里。那个人他想强了我,起来啊,起来给他一剑,把他头砍下来啊!
其实她就是想让焰萧醒过来而已。
南璇痛苦的掩面哭泣,焰萧应当听见她的嘶吼,应当听见她的哭泣,或是感觉到南璇的眼泪的温度和她摇晃着的手。
可是他都没有,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南璇将头靠在焰萧的耳边,她知道他听不见,但她还是选择开口:“你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时候和我一起走啊?”
焰萧不会回答她,她笑着,对着焰萧耳边说:“我只是南璇醉仙,这个地位对于我而言就是不存在的,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是该死的疯子。”
南璇眼里闪过一丝暗红,像是什么觉醒一般。
“你不用担心,我会很好,我会比任何一个人都好。”
南璇看着自己的手,展露一个残忍的微笑。
南璇没注意到,焰萧的眼泪随着脸颊流了下来,可能是疤痕挡住了视线。
焰萧可能感受到了南璇的心声,她悲伤的心声。
天微暗起来,云雾缭绕,让人甚是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