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依旧,如诗如画般,让人舍不得忘却,只是在怎么样也不过过眼风景,在怎么记住,到最后也不过是被时间冲淡,到最后忘却。
南璇掀开帘幕,去前面坐着,一挥鞭让马车重新动了起来,她刚刚听见寒阙说,前面有贵人,什么样的贵人,会如此呢?南璇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是理不清,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架着车往前走了。
路过的景色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从丞黎的眼前闪过,快到他有些捕捉不住,他应该是有些遗憾。
过了没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全是梨花的地方,看样子他们到了一方梨花,这里成片的梨花似雪一般,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地上,那一汪碧泉的水面,以及一些奇砺的假山,还有一个弯弯的小桥,如此一个圣洁美丽的地方啊。忽然他们听见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仿佛是要把人带入一个人间仙境。
听着这样的琴声,丞黎他们,带着一丝微笑,手指微微摩擦,一曲毕,一切都回归原样。
丞黎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这时他们才发现,他们身上都挂满了梨花,他们笑着将那些梨花都拍打下去,而丞黎看着寒阙的发鬓上,还有很多,不知为什么就伸出手,将它们拿了下来,而后就什么话也没说站在那里,其实他想说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寒阙看了丞黎一眼,他的余光瞄见了什么,当他仔细看时,寒阙觉得他脸颊有一丝微红,以为是自己看错,正想开口,忽然南璇道:“前面就是那人说的贵人了吧?”
寒阙闻言望了一眼,发现此人仙气蓬勃,定是那天尘之人。只见她一身白衣,海棠色百褶裙底,发色微微偏棕,柳眉桃花眼,透露着一个别样的风情。寒阙微微眯了眯眼,开口道:“阁下可是夏芙灵仙”
“夏芙灵仙?”南璇惊道,只见那人并无回答寒阙的意思,丞黎觉得非常奇怪,所以拉了拉寒阙的袖子。
夏芙目光扫视了他们一圈,她只是盯着自己的手。
“灵仙,你可知道前面那警告我们的人是谁吗?”寒阙问道。
“那是用自己仅有的一些仙术设的屏障而已,不想有人来打扰自己。不过我看你们并没有煞恶之气,所以便放你们进来,不过你们来这里作何?”
“灵仙,我们没有其他的什么恶意,我们只是顺途路过这里,歇歇脚就走。”南璇回答道。
丞黎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灵仙居所就是这里吗?”
却见夏芙忽然一下子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她的眼神飘忽,像是在躲闪着什么。
夏芙突然站起来,或许是不愿别人讲出自己曾经的不堪道:“其实我是被云帝贬下来的。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定居安住下来,好洗清自己的罪孽,即使我依然保留着仙术,只是不再是从前的灵仙了。没错,这就是我一手建造的,这里的梨花树都是我自己种植的。”
南璇很是惊讶便问道:“贬下来,为什么?”
夏芙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怎么回答,她真真是一个字也讲不出,就算说了,又如何?
寒阙忽然抿了一下嘴唇,说道:“大概,是因为,那件事的缘故吧。”
南璇的眼里尽显出好奇道:“那件事?”
寒阙像是在回忆什么,所以过了许久才回答道:“三百年前的云岚殿,她犯了错,但是他并没有解释什么为自己辩护,就接受了一个那样莫须有的罪名,现在想来必是有隐情吧。”
南璇闻言看向夏芙,可夏芙只是闭口不言,几次背过身表示自己并不想多说什么。
丞黎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道:“我已经见两个仙了,醉仙和灵仙有什么区别啊?”
寒阙正想开口忽然想起什么,便就对南璇说:“还是你来告诉他吧。”
南璇看了看充满疑惑的丞黎,叹了一口气道:“在我们天尘,最大的,是云帝,其次是云仙,然后就是灵仙,醉仙,孤仙,灵奴。现在公子可知道了?”
丞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夏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便道:“只是天尘现在仅有怀枫云仙了。”丞黎不解说:“为什么?”夏芙苦涩地笑了笑,并不说话。
寒阙看着她,感觉有一丝莫名的熟悉,但他说不清是什么样的熟悉感,只好将这样的感觉压进心里,他看了一下丞黎,说道:“现在离你出发那一天已经有多久了?”丞黎回答:“大概几个月了吧,怎么了?”寒阙看了他一眼说:“应该还剩几年吧。”丞黎不解看着他,正想开口,听见寒阙说:“如果你不治疗,几年以后,你可能会归泉的。”感觉比较乐观的丞黎说道:“至少,我们离寒城,已经没多远了。”寒阙无奈笑了一下:“但愿真的来得及吧。”
南璇看看寒阙又看看丞黎,对着丞黎道:“一路上听了你的病,虽然无药可治,不过听说许多的灵仙也会一点医术,夏芙灵仙应该也会吧?”随即南璇那目光移向了夏芙。
“他怎么了?”夏芙问道。
“他身患虐毒。听他说好像是遗传的。”南璇说道。
夏芙解释道:“虐毒?这个病目前并没有医治的办法,医术,我的确是会一些皮毛而已,但只能在病发的时候缓解他一下。”
丞黎说:“无妨,能治疗一点是一点,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南璇又道:“寒阁主,我有话对你说。”寒阙点点头,和南竹璇到了一偏僻角落里。
丞黎看着他们忽然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忽视了这样一个感觉,夏芙拿来了药,是一碗梨药酒,他喝了下去感觉心口有些被顺畅的感觉,听见夏芙这样说:“好喝吗?”
接着她笑了笑,丞黎觉得有些惊喜说到:“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药酒。”夏芙连忙道:“这是我琢磨出来的方法,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没想到,灵仙还会制酒啊,太多才了吧。”
“没有没有,只是闲来无事罢了。”说完,他俩相视一笑。
“你觉得你们寒城有医治他的病的办法吗?”南璇对寒阙说。
“我也不太清楚,只能等回去在做研究。”
“哎,看着丞黎挺可怜的,他这一生可别被虐毒给毁了,这么年轻,而且他又寻药多年,可....”
“这个你放心,毕竟寒城本来就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我之前也答应过他。”
“哎,一向不心软的我看到还没认识几天的丞黎就.....”
随后南璇走过来对着丞黎问到:“若是你治好了病,你以后会怎么样?”丞黎道:“大概会做一下自己喜欢的事,例如去从商。”
南璇点点头,声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寒阙,寒阙看着丞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丞黎看了好久,忽然叹了一口气,不见了。
丞黎觉得有些奇怪正要追上去,忽然听见夏芙说:“丞黎公子最好多休息一下,毕竟药效才刚刚发作。”此刻丞黎就晕了过去,夏芙与南璇将丞黎扶到一竹屋,南璇坐在床头看着丞黎。而这边的寒阙,正坐在一颗梨树上发呆,看着这美丽又凄凉的景色,说美还不如说它让人伤神,夏芙走了过来道:“那孩子是真的认为寒城能够治他的病吗?”
“毕竟他也只能相信这个,仅仅安慰自己而已。”夏芙笑了笑:“我早已不再管这些琐事了,寒阁主,初见那孩子就觉得很可怜,我觉得你还是早早告诉他吧!免得以后徒然让人悲伤。”寒阙闭目不去看夏芙说:“他走了这么远,不可能有反悔之意,就算我告诉他,他也只会变本加厉。”
夏芙说:“那好,毕竟你是寒城阁主,你决定,我想那孩子迟早会知道的,但愿那天寒阁主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说完走向远处。
丞黎伴着“开饭了,开饭了!”的声音,眼睛惺忪地睁开了,看见南璇正对自己说着。
丞黎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什么,便起身却见寒阙看着他,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一些旁的东西,他问道“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瞧?”
寒阙偏过头:“没什么。”
躲闪的眼神,微红的耳尖,丞黎在面前的人却多了些许孩子气,他有时觉得他深不可测,有时又觉得简单易懂。
他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也有些模糊了自己当初出皇城的想法,丞黎觉得是什么在他的心底发芽,愈来愈深。
像是旧不治的顽疾,早已在那里根深蒂固一般,每每想去细究,却是什么都无法。
他起身,走出竹屋,发现放眼望去,月光象一条长长的银光带,围绕着花草树木,月光有围绕着那如雪般的梨花树枝,在微风的抚摸下,它舒展出自己亮丽的纸条与花草应和着,跳着轻快优美的舞蹈,梨树窈窕曼妙的舞姿显示着它的柔美,花瓣随着小溪流水的节奏飘落着,看着小桥上的南璇,好似已经如痴如醉了。
是啊,此番美景,又有谁能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