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帷帐中传出一慵懒女声,“雅竹,今儿是什么时候了?”
“回皇后娘娘,六月十五。”
“什么!”每月十五日皇上都会在凤仪宫留宿,六月这个月份于梅若朝来说更是特殊,几乎每年这天她都会早早起来准备。
“娘娘,出宫的马车已经备好,但如果你再不起床,奴婢只能吩咐他们不用等了。”
“等等。”
......
正午,京城闹市茶楼。
“各位看官,你们可知北宸哪位女子横绝古今?”
台上先生刚说,台下便叽叽歪歪一片。
“当今柳妃柳映月。”
“自是平王妃白洛。”
……
直到一古稀老人捏着胡子,“非也非也,依老朽看除古雅女皇无人能担起千古一奇女子之称。”
老人话落,底下听众便是一阵附和。
闻古雅乃是北宸唯一一位女皇,可谓空前绝后,她在任期间北宸国泰民安,是少有的太平盛世。后世对她的功过很有争议,饶是如此,也不能改变她在任期间行仁政,广爱民,乃北宸三大皇之一的事实。
“没错,古雅女皇无人可比。”说书先生抖开扇柄,“不过,我今天说的可不是这位女皇,而是北宸最荒唐的女子,大家知道是谁吗?”
喝茶的众人难得观点统一。“可不就是北辰大名鼎鼎的草包吗?”
“梅若朝。”
“梅若朝。”
……
“噗--”单独包间的梅若朝透过内窗看着楼下人们激烈的抢答,一口茶水吐出,“雅竹,我没有听错吧,他们说的名字是什么?”
雅竹波澜不惊地拿起手帕为她擦拭嘴角,“您没听错,是您的名字。”她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这年头重名可真多,呵呵。”
“不,娘娘,他们说的就是你。”
梅若朝嘴角抽抽,她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一楼的说书先生又开始调侃,“这皇后啊,可是祸乱朝纲的一把好手,你们可知道她的哪些荒唐事?”
“教唆皇上废除南边的奴隶买卖,害得我家耕地只能去买牛。”
“上个月好好的提什么广纳众言,谤讥市朝者,上书谏言者,面刺帝皇者都能得到奖励,到处宣扬什么言论自由,我家老爹还以为熬到翻身了,结果去衙门和大官说了几句话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狗子,你老爹说的什么?”
“就是说当朝皇后在后宫为非作歹,不过说出大家都晓得的事结果却变成那样。”
“没逮进去就不错了,宫阑里面的事情乱的很哦。”
众人一阵吁嘘。
二楼的梅若朝枕着自己的胳膊,“我在民间的名誉就这么差吗?”
“娘娘,您想多了。”梅若朝两只杏眸眨巴眨巴,亮晶晶地盯着雅竹。雅竹面无表情道:“您在民间是根本没有名誉啊。”必须把娘娘的幻想掐灭在萌芽之中。
“这样她好,我也好。”雅竹小声嘟囔,梅若朝并没有听见。
梅若朝苦中作乐:“至少我名气大不是吗?呵呵。”臭名昭著也不能阻止她名气的扩张。
“唉,这群小傻瓜,我一个人能只手覆天了不成,新策法令都成我颁布的了。”
楼上的交谈并没有妨碍楼下的热火朝天。
说书先生看氛围差不多,一拍醒木。“在座的只知道这明面打听打听就能听到的事情,可这私下嘛。”
说书先生坏笑地看向听众,听众了然,钱放在桌上咚咚咚地响。
说书先生笑眯眯地抖开扇子:“大家应当知道这梅若朝是靠着一纸婚约嫁给皇上的吧。”
“山河共赏,十里江灯好不浪漫。”
“可惜,我听闻,这婚约虽然是梅若朝出生就订下的,可梅将军一直不满,不想把女儿送进宫。一来觉得自家女儿右眼下的红疤担不起皇家门面,二来是心疼女儿。闹到最后,还是梅郡主梅若朝竭力保留了下来。”
“啧啧啧。你们瞧这,哪是两情相悦啊,一开头就是这丑郡主梅若朝自相情愿。”
说书先生摇头晃脑,浑然感觉不到来自二楼的死亡射线。
“而且有一件事,你们万万料不到,这帝后啊,从来没圆房。”
“啪嗒--”二楼雅室的杯子摔到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