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日理万机,本宫身为皇后,自然不能添乱。”等等吧,等殷玦闲下来,她就和殷玦说,让他多陪陪自己,不要总让她独自对抗病魔。
“娘娘,您不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啊,太医院扫地的宫女都知道您每个月都会去抓药。可您的枕边人却浑然不知。”
“娘娘,您的身子拖不起,去江南,去江南疗养,您还年轻,在那样的环境里才有可能痊愈。”雅竹来自东临,学过传说中的苗疆医术,也知道这种病的凶险和如何疗养。
“江南?”那么远,她怎么舍得离开殷玦。“算了吧。”
“娘娘!”
“把本宫的化妆匣子拿过来,不能让皇上瞧见这幅倒胃口的样子。快去!”梅若朝何尝不知道雅竹的好心,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雅竹说的法子多半为了安慰她夸大了效果,这病,是要陪她一辈子的。
也许去江南不错,可人生有多少年华,趁着年轻,趁着貌美,她想留在这多陪陪自己的夫君。
雅竹无奈地将化妆匣子递给倔强的梅若朝,梅若朝将沾了血的被褥细细折好掩藏,然后打开递过来的盒子,对着盒子上的镜子开始上妆。
胭脂的红润掩盖了她原先的苍白,最后,梅若朝从盒底拿出一根小笔,开始描绘右脸上的红疤,她使劲稳住颤抖的手,奈何这是个精细活,稍不小心便功亏一篑。
梅若朝擦了画,画了擦,脸被丝绢擦得通红。“雅竹,怎么办,怎么办?”
见梅若朝如此,雅竹心如刀割:“莫急,莫急。奴婢给娘娘画。”雅竹拿过画笔,只觉得重如千斤。
待到妆成,门口刚好传来门轴转动的声响。
“皇上,您来了?”梅若朝坐在床上,笑靥如花。
殷玦点头来到床边,身旁的太监宫女在他到前将梅若朝传得半死不活,就连淑妃也强烈要求自己前来探望,可进来以后,他却发现梅若朝面色红润,甚至有空点红妆。
殷玦不又想到了中午在奢香宫发生的事情,那个小宫女为了看话本装病,梅若朝又为了什么呢?想来不过是他的探望罢了。
不择手段,就为了装可怜?什么时候梅若朝也学会使这种手段了?
殷玦不高兴的直接表现就是不开口,在梅若朝床边坐着,气氛很是尴尬。
梅若朝强忍着咳嗽的冲动开口:“皇上,以后这种天气,就不用特意来看臣妾了。”今天外面飘着小雨,殷玦感染了风寒可不好。
“也没有,朕这次来是想和你说件事情。”殷玦把玩着玉佩,没有看梅若朝。
“什么事?”
“浣西镇住着秦老之前门生,他自从秦老被斩以后就辞官回乡,避暑山庄就在那里,你去拜访他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顺便在山庄养一段时间。”
“嗯。”原来找她是为了这件事吗?“臣妾定不复皇上期望。”
“既然如此,后日便启程吧。朕今天会解了你的禁足,你有病需要出宫疗养,不会有人反对的。”
正事说完,殷玦没有停留,若不是梅若朝连身体都是勉强支起,她还想去门口送送。
“雅竹,去叫落晶和泣玉,让他们收拾东西,明日出发。”
“娘娘,您凤体欠佳,而且皇上是让您后日启程。”雅竹大惊,皇上不顾娘娘身体让她后日启程,娘娘的身体哪里吃得消啊,她本来还想劝劝娘娘让她推迟些时日,却不知娘娘竟然还提前了。
“一时半会好不了了,趁着还能活动自如,就明天吧,明天知会一声福来,让他告诉皇上就好。”梅若朝下达命令,不容置疑。
这次病症来得不太一样,远离这个纷扰的地方也是不错的选择。
提前日子她也有私心,她不想看殷玦为自己送别,她不喜欢那种感觉。仿佛殷玦亲手把她送走一样。
即使,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