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朝待在谢浅风身边,无声地安慰着她,那个可以与贪官对簿公堂的女人,竟也如此脆弱的引人怜惜。
梅若朝忍不住想,如果换作是她会怎样做?
如果她是徐枫桦,知晓这件事后又会怎样做?
还没等梅若朝设想完全,一阵敲门声便响起。
“谁?”
“我,徐枫桦。”
听到这个声音,谢浅风立马止住了哭泣,用手抹掉眼角的泪珠,小声叮嘱梅若朝不要讲事情说出去,然后若无其事地开门。
“桦哥。”谢浅风露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然而徐枫桦还是发现了她泛红的眼角。
“你哭过了?”
“没有,洗漱时揉红的。”谢浅风心虚地偏过头。“对了,小梅可以去帮我去买份芙蓉糕吗?”
梅若朝自然知道谢浅风有意支开自己,赶忙答应,也许她需要和心上人独处的时间,闭上门的最后一刻,梅若朝看见徐枫桦将一只桃花簪子插在了谢浅风发髻上。
而徐枫桦满眼的宠溺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如此爱着浅风姐姐,应该是不会出事的吧。
然而在甜品铺子遇到徐枫桦的时候,梅若朝整个人都不好了。
徐枫桦摸摸后脑勺,看着梅若朝这个小女娃:“浅风说她还想吃红豆的,我又过来买。”
徐枫桦一副轻松甚至幸福的表情,谢浅风断不可能和他说了那些事。
想起之前谢浅风想要自尽的事,梅若朝心里暗道不好。“快回去,快回去,浅风姐姐要出事了。”
梅若朝丢下付过钱的芙蓉糕就往客栈冲,而徐枫桦也迅速反应过来,他没有多问,拔腿冲出铺子。
他一个男人本来就壮实,比梅若朝快了不少,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当梅若朝气喘吁吁地回到房间,就看见徐枫桦跪坐在地上,手里捧着谢浅风留下的信。
谢浅风这次没有寻短见,而是独自离开了。
天知道一个瘦弱女子是怎样做出这个决定的,刚刚与心爱之人重逢,却又要被迫离开。
她的亲人不值得依靠,她的爱人她不忍心拖累,于是悄悄离去,孑然一身。
“她怎么那么傻,怎么会那么傻?我怎么会嫌弃她呢,完璧之身不重要啊。”徐枫桦很想告诉谢浅风,重要的只有她一个人,可惜没有机会了。
谢浅风留下的信件也只是拜托他照顾亲人,徐枫桦不知道心爱的人何时这么绝情,怎能忍心弃他一人于此。
梅若朝看着那个五尺男儿从哀嚎到痛哭,再到呜咽,听他一遍遍地自责,说不会嫌弃谢浅风曾被强迫。
梅若朝知道,谢浅风没有坦白无法生育的事情,她唯一的私心,竟然只是想保留在徐枫桦心中女人的形象。
谢浅风天真地认为不能生育就不能算作女人,用自以为伤害最少的方法离开,可她却不知道这对徐枫桦的伤害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梅若朝从回忆中出来,已经傍晚了,雅竹将她那么长时间的心不在焉都看在眼里。
“娘娘,该用膳了。”
“嗯。”梅若朝垂下眸子,这马上就要到徐枫桦大婚了,他和谢浅风就真的不会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