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两天的言宏终于缓过了劲,早上起来,在客栈用了早饭就骑马上路了。客栈老板也没敢贪财,将余下的银子给了言宏,言宏也不谦让,她可是以身涉险才让那几个家伙得以脱身的,这点银子,还真不算什么报答。
言宏快马加鞭,一路狂奔。路人的行人出奇的少,言宏心中越发忐忑。日近晌午,言宏来到了一家茶肆,这一打听才知道契州那儿也正在交战。言宏着急的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往契州赶去,此时的言宏心急如焚,母亲可还在契州城里呢。
来到离契州还二十里的南山镇,言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东燕人攻占了契州。此时的言宏已经方寸大乱,据闻东燕人野蛮残暴,看来又是一番烧杀抢劫了。听说大多城里人都提前逃走了,可是母亲还有着身子,、、、,言宏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骑着马慌乱地向城门奔去。
城门处非常冷清,看不到把守城门的侍卫,不过也算不上空城,偶尔也有人进出。言宏一刻也不敢耽搁飞马进了城。
街上铺子大多都敞开着门,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迹,没有人,也没看到官兵。言宏心中更加慌乱,她担心官兵躲在暗处,所以就下了马了,牵着马警觉地走着,只怕惊动了官兵。
终于到了客栈,可里面哪还有人的影子!,客栈的前面也有焚烧的痕迹,好在那些房子还在,她小心地拴好马缰,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客栈,虽是白天,可里面黑洞洞一片,
“有人在吗?”,言宏怯弱地叫了一声,里面仍旧一片寂静,
“娘、、”,言宏又大叫了一声,仍旧没有回音,此时她也顾不得害怕了,撒腿就往曾住的房间跑去。
所有的客房门都敞开着,可里面空无一人。言宏的心紧紧地揪着,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母亲真的不见了,被杀了?或是躲起来了?,又或者逃走了?,言宏不死心,每一间客房,她都进去找了,没有人。可是她没有放弃,又往后院跑去,心想,也许母亲躲进后院了,她相信,母亲见不到她是不会走的,再说了,她一个人,能去哪啊!。
所有的地方,仡仡佬佬都找遍了,别说母亲了,一个人影也没见着,这时言宏已经彻底凌乱了。难道母亲真的出事了?她不敢想,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了,郑家没了,父亲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现在母亲也没了,这个世上,真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言宏绝望无助地蹲在那空荡荡的房间里,天就要黑了,可她不想走,也没地方可去,此刻她幻想着母亲就在附近,她在等着自己。
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他就是谢虎,此时他不敢现身,这个小公子不认识他,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他。主子只是让他跟着这小位公子,可万万没想到他会来契州。眼下契州可不是太平之地,所以他让谢峰去通知李俊,他自个在这里守着。
、、、、
谢峰带着李俊等过来了。
“人呢?”,李俊问道,谢虎一听李俊到了,激动的不行,
“你可来了,他一个人都在里面呆了近二个多时辰了,我也不敢过去”,谢虎道,一转身,发现主子也在,连忙跪下,
“不知主子驾到、、、”,
“起来吧”,拓跋惠道,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已为什么要过来,东燕的军队随时都可能杀个回马枪,他来契州的确风险很大,实不明智,李俊等人也苦苦相劝,可是他还是不放心。说起来奇怪,第一眼看到言宏,心中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他理不清这种情绪,只是知道,他不能让那个机敏的小家伙有危险,更想让那个小家伙时时刻刻呆在自己身边。
拓跋惠五岁时被封为太子,那时的他已经懂得成为太子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他的母妃就要被处死了。他不想做太子,为此惹恼了父皇。十岁时他跟父皇彻底决裂,之后他便决然出宫,他不要做太子,更不稀罕那个皇位,连自己的母妃都保护不了的太子,要它何用!
出宫后拓跋惠暂时住在三王爷府邸,三王爷的生母是汉人,断无继位的可能,所以他早早就出宫开府建衙。流落在宫外,想杀他的人数不胜数,甚至他的贴身太监被人收买,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一直以来,拓跋惠都过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他从小就知道,手里没有军权,就是被封了太子他也坐不稳。十二岁,拓跋惠就入了军职,逐步在军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这些年,那些鲜卑旧部对皇家越来越不满,个别部早有叛逆之心,好在军权全在他手里掌控,如若此时军权在某个王爷手中,拓跋惠断定,此时的他早已身首异处了。
拓跋惠十八岁继位,之后他便与那些心怀鬼胎的部落首领虚与委蛇,与那些老奸巨猾的汉臣斗智斗勇。此时的他,很难再轻易相信一个人了,然而,言宏却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