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银白色的晨雾,照射在豪木山之中,在地面留下了树与叶的光影。昨夜下了阵细雨,此时这豪木山之中沾染的湿气夹杂着泥土与万物的气息,颇为好闻。
这豪木山本不叫此名,不过却因为此地盛产一种极为坚韧而神秘的豪木,在天幽郡内可谓是众人皆知。
提到坚韧,那无需多说,这本是豪木的特色,但是这神秘嘛,倒是真有几分。
据老人们口口相传,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此地的豪木就变的生长迅速,一年的功夫就能抵得上外界七八年的。但是从此地移植出去的豪木却又再次变成了寻常之物,生长速度远远不及在豪木山。正是这个原因,让豪木山染上了一丝神秘的色彩,人们也逐渐忘记了它原本的名字,只将它唤作豪木山罢了。
不过因为此地的豪木声名远扬,甚至传到了当时赵国帝君赵玄机的耳朵之中。赵玄机深信这豪木是仙人对赵国的赏赐,是帝国威严的象征,不容外人随意砍伐。自此以后传下圣谕,只有豪木山附近的六村千户人家按照每年每户两棵的额度使用,其余的一律由天幽郡郡守移交给赵国中枢天都郡,再由这天都郡发放给各地官员与皇室所用。
豪木山附近的六村千户人失去了豪木这一块的收入,但是却得到了赵国的一些补贴,再加上豪木山地域辽阔,山中草药野兽无数,附近的村民靠打猎与采药等做些小营生,日子倒也过得富足,这样的规矩也就一直延续至今。
......
豪木山中,一个少年身着灰色布衣,腰间别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身后背着一副弓弩,俨然一副猎手的模样。少年名叫段青,大约十七八岁,长相倒是极为普通,不过眉宇之间的那股从容与自信倒是给他增添了些许魅力。
而段青的身后紧紧的跟着一个略有些稚气的少女,二八年华,细细的秀发有些杂乱的垂在耳边,露出那精致而洁白的耳垂,淡红的嘴唇,挺翘的鼻梁,再加上胸前那微微鼓起的小山包,让人有着无限的幻想,全然一副美人胚子。
少女名叫端木芸,和段青是同村人,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之间颇有渊源,父母早有搓成两人婚事的打算。
今日段青入山打猎,这端木芸硬是要跟着来凑热闹。段青实在是熬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得带上她一起了。
端木芸紧跟在段青的身后,神色之中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有些好奇,学着段青的样子半猫着腰,小心的打量着四周。
“段青哥哥,你说今天咱们能猎到狍子吗?”
狍子是豪木山中极为常见的猎物,其肉质鲜美,深受城中豪绅的喜爱。更重要的是狍子生性温顺,没啥攻击性,对于猎人的的威胁可谓是小之又小,所以这狍子就成了猎人最喜欢遇到的猎物了。
段青回过身来,笑着拍了拍少女的头道:“放心,今天就是遇到大老虎,你段青哥哥也要拿它当下酒菜!”
“尽吹牛!”
“嘘,小声点,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听到不远处传来什么声音,段青也不敢大意,立刻变得警惕起来,毕竟这次带着个姑娘,动起手来肯定没有往常那么随意了。
“汪汪汪!”
“是狗叫声,看来大黄找到猎物了,走!”
段青心中一喜,取下背后的弓弩,拉着端木芸的手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大黄是他爹养的一条猎犬,段青每次捕猎都会带着它,两者之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默契,光是凭借大黄的叫声,段青就知道这次找到个大家伙!
叫声传来处并不远,两人翻过一个小土丘之后果然看到了大黄。而大黄龇着牙,死死的盯着面前大上自己好几倍的野猪,一副你敢动一下我就咬死你全家的模样。
“哈哈,好样的大黄。”
野猪可是极为凶猛的野兽,成年野猪的蛮力足以将五六个彪形大汉顶的找不着北。不过眼前这头野猪可远远没有成年,不然光凭段青一个人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猎杀。
野猪似乎被大黄的气势吓到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当感觉到身后来人之后这才开始逃窜,不过已经为时过晚了。
段青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和他父亲上山打猎已经五个年头了,父亲一身的打猎本领早就学的透彻。这野猪的身形一出现在视野之中,弓弩就已经准确的将其瞄准。
“小东西,还想跑!”
段青纵身跃起,穿过面前半人高的杂草,“咻”的一箭直接往野猪逃窜的方向射去。
“噗嗤。”
弓箭极为精准的扎在了野猪的屁股之上,野猪发出一声哀嚎,不过似乎没受多重的伤势,扒拉了两下就要继续逃窜。
段青怎么可能给它机会,嗖嗖又是两箭,一箭中在肚子,一箭扎在腿上,野猪一个趔趄,撞到在一旁的岩石之上,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
但是方才在追捕一只狍子的时候浪费了不少弓箭,这三支箭射出,段青也耗尽了身上的弓箭。无妨,比起弓弩,段青更加擅长使用腰间的短刀。
打猎的技术他是在十三岁才开始学,这刀法的练习,可是从他记事以来就不曾间断过的。而且这刀法可是他老段家祖传下来的,算的上是行家功夫。
手握短刀,段青小心的靠近了野猪,祖辈的经验告诉他,决不能轻视任何一头野猪,除非它是个死猪!这个道理段青可谓是感受颇深。
两年前村里有个男子以为倒地扑腾的野猪翻不出什么浪来,便放松了警惕想要靠近给它来个致命一击,没想到这野猪拼死一搏,硬是用利齿贯穿了这男子的内脏,最后搞了个同归于尽。
“脚踏飞燕!”
段青脚尖轻踮,很快接近了野猪,猛然之间一个猛踏,纵身跃起,明晃晃的短刀化作一轮弯月,直砍野猪颈部。
野猪虽然身中数箭,但是动作却丝毫没有滞缓,蹄子一窜,便躲了过去,反倒亮起尖锐的利齿,猛然冲击,对段青发起难来。
段青借势抓住一旁的树枝,一个飞踢,踹在野猪的脑门之上,结实的肌肉就像石头一般,反倒让自己的脚有些生疼。不过段青又是一脚踏在树干之上,身体在半空扭转起来,手中的短刀快速的挥舞,再次斩向那头野猪。
这次野猪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方才那一脚将它踢的有些失去平衡,这一刀结结实实的斩在了它的后背之处,锋利的刀刃在野猪的背后划开极深的伤口,鲜血瞬间将黑色的皮毛染成了暗红色,破开的伤口中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一击得手,段青没有丝毫的停留,身体化作一支箭矢一般,直接冲向野猪,诡异的一刀直接刺穿野猪的颈部,赤红的鲜血随着短刀的拔出喷涌而出,野猪终于奔袭不动,倒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一命呼呼了。
大黄看到小主人击杀了野猪,龇着牙跑了过来,装作勇猛的样子撕扯着野猪的尾巴,时不时的还冲着野猪的尸体吠上几声。
段青宠溺的的摸了摸大黄的脑袋,笑着说道:“老伙计,今天你立了大功,回家给你大骨头吃。”
狗通人性,大黄似乎听懂了段青的话,便不再继续撕咬野猪,吐出长长的舌头发出满足的哈气声,摇着尾巴绕着段青的腿不断打转。
野猪颈部的鲜血很快便将地面染红,空气中也有股血腥味,姑娘家的看到确实不好,段青便让端木芸在一旁等候,待得野猪鲜血流尽,才从身上取出一条绳子,将其捆好,一把就扛上了肩头。
上百斤的野猪对于从小就有一股蛮力的段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两人一狗便打算离开豪木山,往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