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颇具磁性的声音带着难掩的轻佻。
收回放在青峮背影上的目光,上前两步,看了看身侧的人,眉一挑:“风譬昭这个案子不归你们京畿提典刑狱司管吧?”
“怎么会这里可是宫内,设戒律房。只不过这个案子必然会经过大理寺!沈大人来处理再好不过。”
这里人有点多,等会儿找个大家都看不到的阴暗地方,好好的伺候这个狗男人!她可没有天真到以为以自己这公主的身份,杀了五品爵爷也能安然无恙,但是揍一顿狗男人没问题吧?
“小公主,说说看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这个女人倒是真有趣,那会儿她对太后扯的那些鬼话。
“我在想怎么弄死你?”青峮眸光虽已黯淡,却丝毫掩饰不住从那里泛出寒意。
现在的四月,也是寒风阵阵,割人面皮。不管气候是如何温和风譬昭总觉得这寒风吹到了他心里剐人得很。
“嗯。”风譬昭华丽的椒墙在月光的衬托下,偶尔有浮光闪烁,却又显得苍凉和森严。就像他的声音一样冰冷。
青峮没有理会他们,青峮在口头上出了口恶气,这才回身看着观察自己的人。
她走到一座偏殿下面,站着几个穿木屐戴乌纱帽的小太监,他们正焦急的请这位坐在属上的少年下来,却又不敢出声声张。
远处少年坐在房檐上光着脚,把手里拿的望远镜藏在袖子里,单眯着眼睛,观察着眼前这两人。然后抬手看月亮:“此情此景,当饮一杯。这位兄台,如此雅人雅士,不如共饮一杯。”说着就拿出一个小杯子,遥遥的敬了一杯,态度谦和,相当好客。尤其是那客套的笑容,从容而不做作。
又说着从手边拿出一瓶酒对举起:“请!”
青峮顿时对他好感倍增。要不是有人在这里。说不定她立马就施展轻功跳上去了。
风譬昭摇了摇头看着旁边的人摊着手:“这位皇子,恐怕我上不去了。”
“无妨,那我下来!”
“等一下!玉辉!你邀请我国皇女喝酒之前是不是得先征询一下我这个做丈夫的意见?”风譬昭一张光洁白曦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唉,喝一杯酒也要问这问那,谈何自由可言呢?”玉辉长叹一口气。那副样子,就像他们错过了一个亿。
青峮:“是啊生在宫中,谈何自由可言?”
“玉辉王,去年为质回鹘国却利用你的至交好友逃出了回鹘国西都。回国后,你过得风生水起。可你朋友的首级却还挂在西都的城池上。如今番国再次送你为质。可见,玉辉王,为质乃是你的天命。”风譬昭说这话时面上并无激愤,但是语气率性的很。
“我是交了些忠诚的朋友。”玉辉:“他待我忠信。他待我互恩我当涌泉相报。我待人诚以行勿须言。风驸马爷书香之家,千重牡丹,巍峨殿阁下,定是不知道。锦绣堆砌之下,人心鬼蜮、世态炎凉。”
风譬昭点点头好像很诚恳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青峮嘴角直抽抽,她实在不想让这人前人后两套皮子的绿茶去糊弄老实人:“想不到,动不动就白烟一点杀无赦京畿提典刑疯台外,竟然不懂人心,鬼蜮、世态炎凉啊!”
“哈哈哈!没错,想不到公主也是直率之人。”玉辉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至于说是为质,倒不如说我这次来是出使贵国!”
风譬昭不以为然的说:“玉辉王子,你能说服敌国的看守将你放回国。说是番国使者,这样的心态舍你其谁啊?”
玉辉:“我或许能说服一兵一卒,但是难以对付一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更是绝对无法调开所有的宫人和二位说话。这里被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如此森严,难道你我二人还不能真心相待。”玉辉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一般来说,黑灯瞎火的,整个人型都看不见,自然不会看到他的小动作。然而有些目力非常的人,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异常。
青峮看见二人这样,觉得有些无趣也没了对月饮酒的兴致:“哎呀,好啦好啦,不喝就不喝吧!驸马送我回去吧!”
风譬昭脱下身上的孔雀官服披在青峮身上动作之轻,态度之好,青峮寒毛耸立,万分担心他下一步就要狠狠地捏碎自己每一根骨头,来一场他见过的酷刑“疼老婆”。
“明日?”青峮走在小路上背后跟一个“变态”风譬昭总觉得不安全。
“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风譬昭这么来一句。
青峮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宫中人多口杂。还请驸马慎言。”青峮说完这话,便迈向掌乾殿一步!风譬昭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放心,今日我回府睡!”
“那就多谢了。”青峮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她明白为什么长的帅的男人都不是本朝状元,当朝大官了。
“人间祸害。”青峮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骂了一句,转身就跑。
“公主,外边的人来问了。对方一直在复刻我们的技术。”婉紫站在门口询问。
青峮看了她一眼,停顿片刻目光锁定她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可以采取下一个计划。大家购买商品后,若是将自己的十张订单码送给别人。这十个人都能获得低于20%的随机现金优惠卷。以地域为区分特价异同形式。除了每日过剩的商品。将指定商品作为特价商品。”
婉紫眼中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突然抚了抚衣袖,行礼退下。
“婉紫!”青峮在“婉紫”走出两步之后,又叫了一声。
“既然来了,何不进屋聊聊?”
婉紫脚步一顿薄唇轻勾道:“公主殿下,谁来了?”
“婉紫看似客套,实际上私下里最没大没小。私下里我们主仆之间根本无需行礼。”青峮说完这话并没有看他,而是像掌乾殿径直走去。
“这位江湖高手,你要是宫里或朝中的人,行礼的时候绝对不会如此业余。”青峮一边走一边说。
掌乾殿大门突然被推开。
青峮乐了:“慈缘大师?看来你们果真是江湖中人。”
“徒儿!”慈缘大师就在独掌乾坤四个大字下面,宽大的主座前,盘膝一坐慈眉善目的等着自己。
花白的胡须,浅浅的皱纹,还有那一双永远笑眯眯的眼睛,都让人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手中的禅杖横放在手里。
“你来了。”青峮轻声地回答,一张冬瓜脸上漾出甜笑。
谁知下一刻慈缘大师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手里的禅杖又举了起来。
“逆徒!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竟然妄动杀念。”慈缘大师眼里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与惆怅。
“哦?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做的。”青峮一脸不以为意,走向一旁的椅子。
“大胆逆徒,你还敢故意伤害人命。我佛慈悲为怀!你怎么能自甘堕落?妄动杀念!”慈缘大师悲伤中神情无比严厉。
“只怪他要杀我,却无视了别人要杀他。”青峮
“除了你,还有谁能动手?”慈缘大师
“太后啊!这样急不可耐,查看结果,当然也许是靖国夫人动的手啊!梅小爵爷像我甩马鞭时,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而是想向我求救。”青峮说完这话,向慈缘大师瞄了一眼。
“既然如此,我待查出真相,再来处置你。”慈缘大师一挥衣袖化为一缕白烟,再不见踪迹。
清风推门,华光皎洁。
掌乾殿里里外外,除了她,还有一屋子昏睡的宫人,再无其他人。
“兴师问罪果然是查案的好手段,竟然连西宫太后也推得动。”青峮冷哼一声,再无下文。
莬髫、婉紫、汤媛、莲榕四大宫女并排躺在地上。桌子上还放着新鲜出炉的蛋糕这定是她们决定决定偷吃的,只因桌上除了茶水,还简简单单摆了两盏拼盘凉菜、两只酒杯、两双筷子、两只碗。这才是给她和驸马准备的。
回头一看,床里有个影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个人。
可恶,不会是那人回来了吧?
青峮忽然嗅到不一样的味道。莬髫内功修为不错,第一个醒来。
她一看见自家主子站在自己面前,看着一地的宫人,大吃一惊,但是并没做声刚站起来。青峮快步上前一撩床幔。
“风譬昭!”青峮臆想中的场景并没出现。
“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青峮看到自己床上的东西时,顿时,有些肝肠寸断。
婉紫、汤媛、莲榕等宫女也都纷纷醒来。
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叫声。
没办法,在床上的场景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
青峮咬牙切齿的由黄花梨千机床引来的悲哀,已经达到不能再高的境界了:“不知是何方神圣,如此身手矫健!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莬髫擦了擦额头伤的冷汗,叹了口气:“公主,我们把床换了吧?”
“不换。”青峮斩钉截铁的说。
婉紫有些反应过敏,直接冲出了房间。远处的池塘边传来呕吐声。
汤媛吞了口唾沫,有些麻爪的劝:“虽说这黄花梨木比较贵,但宫中还是有第二个的。再说了,这床上的梅小爵爷留这么多血。您也是睡不着了,是不是?”
“怎么不能睡?不就是淌了点血吗?正好屋里的花缺水了。”青峮轻车熟路的上前检查尸体。
莲榕也拍拍胸脯前仆后继的劝导:“公主,要不咱别看了,再睡这个床,心里还有阴影。”
“这种小事怎么会难倒你举世无双、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主子。”青峮把床上的梅小爵爷翻来覆去检查了两遍。屋里留下的宫女寥寥无几。
“公主,你这样人家会以为你是变态的。”莬髫小声提醒。
青峮回头一看,果然屋里的小宫女没有几个,那几个小宫女抱成一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至于那恐惧惊悚的眼神……不提也罢。
青峮当场气的差点一失手就把她们几个结果了。
第二天宫中就有传言,青峮公主和疯台外是天配。
都喜欢死人,尤其是青峮公主大晚上不睡觉,特意把梅小爵爷带回寝宫,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汤媛、莲榕听到此事时都一笑置之。毕竟他们宫主确实不正常也该丢丢人,受受刺激。
婉紫则是一听就会生理反应的呕吐。于是传言就更乱了,就在传言从梅小爵爷被古怪丑公主研究偏向宫女被梅小爵爷抛弃。主家气的连夜鞭尸……
莬髫到是个例外,每次听到别人说这些事,她都会跟别人尽力的描述,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尤其是梅小爵爷惨烈的死状和满床的鲜血生动的侧面描写,使听众无不侧目。
具体情形详尽道来,并灵活运用了很多肠子、肚子、眼珠子……的词汇。很多人明明畏惧,但是却忍不住好奇来打听。甚至更有甚者从别处打听一遍,又从他这儿再听一遍,那感觉就像在求虐。
可能是他们看懂的莬髫生动的侧面描写。也看懂了莬髫如此惊悚、恐怖、魔性、矛盾的内心世界经过了艺术的洗礼,在他们的心里生出了求虐的花火。
莬髫、婉紫、汤媛、莲榕在外面打理好一切,回来的时候。
青峮已经占领了本朝第一酷吏风譬昭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再加上外形,京城有不少小当铺直接在门口挂上了青峮的画像。
青峮还在重新的角度来调查这次梅小爵爷的意外还得一边操练运动会。
至于那个床,青峮找几个胆大的宫人处理干净之后,又找匠人进行了修改。
“这才对嘛,过段时间找个贵人做它新主人吧!”青峮说完这句话。空气都安静了。
莬髫、婉紫、汤媛、莲榕面面相觑,不忍直视,她就说嘛,他们家公主这么超凡脱俗的人。像休眠火山一样,把什么坏都憋在肚子里随时可以灭绝一切的人,怎么会这么安安静静的……
这特m是憋了个大呀。
令他们遗憾的是,凤仪宫,碧霄宫,慈宁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再也不敢来掌乾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