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稚名满面泪痕地抚摸着父母的墓碑,久久沉浸在悲伤和愤恨之中;但突然,他发现了一丝异样。
母亲的墓志铭上,写着她卒于万安十五年(人类历311年),无可厚非;但在父亲的墓志铭上,却写着他卒于万安九年(人类历305年)!
可是父亲在饥荒发生的时候就已经被杀害,那应该是端平十七年(296年)才对啊!
自己当时走得急,虽然为父亲办了后事,却没有能够为他树立坟碑;想必这是之后母亲或是亲戚主持修建的,但又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差错呢?
想到这里,他又站起来去看后面那座墓碑。
后面这座坟丘看起来还要比前面两个更新一点,上面的墓志铭写着这里埋葬的是……一个叫做“吕林吾”的人。
吕稚名从没在任何一个亲戚那里听说过此人;或许是什么远方亲戚来照顾自己年迈的母亲?
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是确实是微乎其微。
毕竟,如果是一个能够愿意来照顾自己母亲的人,至少应该也是有过来往的;而以母亲事无巨细都会记录的性格,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肯定会和自己提起过。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记得准”,这是母亲常说的话。
看到吕稚名疑惑的模样,老人拿出了一封信件:“这是这位先生托付我要交给您的。”
吕稚名接过信件,它是用丝绸写成的,卷成了一个卷,外面还有一个封套。
吕稚名摘下封套,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展开,可以看到它微微有一点发黄,但还保存得非常完好。上面用流畅的笔迹明明白白地写着一段文字,墨迹清晰可辨:
吕稚名:
你好。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想必你已经回到了浚洲。现在应该是皓月吧?仲广地区的季节变换总是让我万分喜爱。以后你也一定会这样的。
至于我是谁,我直接告诉你结果: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房子和佣人都是我雇佣的,已经支付了他们终身的费用;其他事情我都已经交付给毕达(就是你旁边的老人),询问他即可。
在你不在的这几十年里,父亲的事已经办妥了。你不必再牵挂。之后的人生都将属于你自己。
希望你度过无悔的一生。
吕林吾
落款依旧是“吕林吾”,这个陌生的名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吕稚名重复着,不得其解。
“这人究竟是谁?吕林吾?…哦对了,不好意思。刚才急着回来,甚至都没有问您的名字,毕达先生。”
“不必称我为‘先生’,毕达就行了。毕竟我是您的佣人。
至于这位吕林吾先生——请原谅我插一句,他和您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但我在受雇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孙夫人和吕勤先生住在一起了,想必是很亲近的关系。”
“吕勤?!家父没有死?”难道墓碑上并不是谬误,而是事实?
“家父吗…?请原谅在下的不敬,但看起来,他的年纪甚至可以当您的曾祖父了…”
“啊,没事,你继续说……家——吕勤——是怎么去世的?”看来毕达并不知道自己穿越的事情。可是这吕林吾却好像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他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