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吕稚名便有点担心木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这个佣兵也是半路加入了队伍,但是毕竟一起航行了这么多天,吕稚名对于他还是有些情谊的。
他本想让毕达叫人去找,但又怕他们没见过,找不到正确的人。于是他便和诺构等人商量是不是应该去找一找。
诺构却觉得没什么:“他那人、没事。城里,不担心。”
珺和琦作为土生土长的浚洲人也不觉得这里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但吕稚名,在经过父亲去世的事之后(虽然现在看起来父亲当时并没有死),已经对于人心的险恶和潜在的危险产生了担忧的心情。
就在几人还在商议的时候,木荣却被毕达带着晃晃悠悠地进来了。“怎么,你们在说我吗?”他一张嘴,便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你去喝酒了?”吕稚名问道,言语之中出了惊讶还有一丝慰藉。
“怎么,赶路的时候我是佣兵,不——能喝;现在到地方了,我是客来你是主,还——不能喝么?”
“喝酒就喝酒,你说一声再去便是。也省得我们在这瞎操心。再说,怎么到现在又回来了?是酒喝的不得意?”
“非也,非也!”木荣走向房间里的桃木椅,却一屁股坐在了木板地上。
他干脆就直接坐在地上,拿椅子当靠背了:“酒钱用得七七八八,无处可去!况且,你还有一半的钱没给我呢。”
“这酒鬼,倒不糊涂。”吕稚名一边嘲讽,一边叫毕达去拿钱。“不过,你又怎知道这里是我家呢?这镇上可没有人晓得我叫什么,而姓吕的人家可是数不胜数。”
“哈哈哈!”木荣大笑一阵,随后打了个嗝。
“我根本不知道啊!只是随便看了个有钱人家,便进去了!哈哈!”
诺构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也大笑起来。未曾想世间竟会有这等巧合之事。
这时佣人来报:“老爷,饭已煮好,只待上桌了。”
吕稚名微带不悦道:“不要叫我老爷,叫我吕稚名便是。”
毕达随即答道:“好的老爷,明白老爷。”吕稚名瞪起眼睛瞧着他,憋红了脖子,又不好生气。
佣人们各自失笑:果真和当年吕林吾交待的丝毫不差。他曾嘱咐众人“等吕稚名来了,你们就叫他老爷;他一定不会愿意,但你们继续如此叫他,那场面一定是很有趣的。”
而至于说这话的吕林吾本人,也从不让佣人们叫自己“老爷”。
于是佣金的事便暂时不提,一行人先去吃饭。
浚洲不愧是两河之交,物产丰富;尤其是这里的浅滩沼地,有着数量繁多的贝类、鱼虾,所以浚洲人十分喜爱水产。
吕稚名又叫毕达取酒来喝,毕达便拿了一坛贮藏三十年的“青泥”河林酒来。
之前说过,这河林酒是一种酒类,自从亚河林(同朝第七位皇帝,于人类历126年-196年在位,年号顺兴)发明之后便在仲广地区流传开来;说是他发明的,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在他之前仲广人就已经开始饮酒了,只不过种类太多、制法复杂,他便取了其中一种加以推广,并规定从那之后禁止私自酿酒,必须统一由国家管理。
而选择的标准,一是喝的人多、认可广泛,再一个——自然是他自己也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