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止熊伯己的消息,接下来吕稚名打算前往逢间。正好可以和倪宙同行,路上也多一份安全。而且那边天高皇帝远,亚振坤等人的势力也较弱。
他们准备了几天路上的粮食,买了两辆货车,又雇了几名车夫同行。
这几个车夫都是长年拉车的本地人,吕稚名详细地问了店家他们的来历,都是信得过的人。
正巧,几天后赶上全国会考。这次会考,全国仅有六百人参加,因为如今朝政不稳,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去考官了。
而虽然涼安出台了诸如“第一次会考上位五名可以免第二次考试直接入朝”这样的规定,还是没法阻挡考生数量下滑的趋势。
会考结束后,吕稚名一行人又宴请了伯伦伯朗等苍兰的年轻人,祝愿他们都取得好成绩,然后便决定踏上旅途。
吕稚名不知道该怎么和伯朗解释,所以他最后选择了默默离开。
也许这会让伯朗一辈子记恨自己,但是至少比带他去一个前途黑暗的旅途,让他丧命要好。
于是在考完之后的第三天,趁着伯朗等人去涼安北郊的北山游览,吕稚名一行人便悄悄辞别客栈老板,然后出发了。
他们从涼安城东南的襄南门离开了王都,然后一路向南行进,前往涼南省。
作为皇城旁边的省份,涼南也比较富足。
这里生活着的主要以农民为主,他们经营着这里广袤的稻田、果园和茶园。涼南省呈一个扇形,北部靠近涼安的地区是一个不太低的盆地——涼南盆地,省都涼南市就位于盆地当中;四周的地势逐渐升高,再往南便是丘陵地带。
继续南下,是一片长长连亘的山,名为兴宝山脉。兴宝山脉横亘在涼南省的南部,走向自西南向东北,一直到西面的中原省和东北部的下清省都有山脉。
由于这个地貌的缘故,涼南省偶有地震发生。
从记载上来看,迄今为止这一带已经发生过大大小小六十余次地震,最近的一次便是皆复九年(350年)发生的那次大地震。
也因此这一带对于地虫蛊姥和农牧神鞮赜(音滴则)的信仰较多,前者是为了让蛊姥平静,不要太过频繁地引发地震;后者则是为了保佑丰收多产,年年都能有个好收成。
入夏时节,涼南雨水充沛,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被冲刷之后的气味。
吕稚名等人打着伞,车夫们披着斗笠,缓缓前行着。路旁的树木都抽了新芽,灌木丛向上伸出了长长的嫩枝。远处能看到红色和粉色的花朵争相开放着。
桃李花期已过,偶尔能看到树上结着青涩的小果;石榴花却正值花期,走着走着还能闻到栀子花的香气。
由于阴雨连绵,货车上也都盖上了油纸,以防淋湿。等到雨停了的时候,他们就能看到绿油油的田野,湛蓝的天空和那巨大洁白的云朵。
那云高高低低,像一组山脉,像几座高塔;而等到它们慢慢飘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便是又一场降雨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