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清悦酒吧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老板娘,您收拾一下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服务员阿龙说道。
“今儿个我看天气预报说要起大雾,您路上小心些。”叶灵灵体贴地说。
季娆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还是灵灵最关心我了,那好,我先回去了,这儿就交给你们了,收拾好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我晚上再来。”
她拿上包走出了酒吧,街上冷冷清清的。?偶有晨练的人路过,手里提着热腾腾的包子,香味扑鼻。
“人家是早起锻炼,我这还没睡呢。”她找到了自己那辆骚包的红色奥迪。这是这几年酒吧赚的钱买的,感觉还不错。
天刚蒙蒙亮,东方吐露着鱼肚白。夏日的清晨还有点微微冷,季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摇上了车窗。
“雾怎么这么大,这鬼天气。”
S市又有雾都之称,经常起雾,扰乱视线所以也是全国车祸率最高的城市。
大雾红色预警,能见度小于50米将持续两小时以上。她看了看天气预报,再看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内心有种淡淡的忧伤。
季娆开着车龟速行驶在路上,即使远光灯开着,可见度也低的可怜。
道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
“好困啊,快点赶回去睡美容觉。”她打了个哈欠,不由地加快了车速。
就在这时,“碰”的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不会吧,撞到人了吗?这么倒霉的嘛。”
她赶忙靠边停了车,下车查看。
只见一个少年背对着她,抱着脚蹲坐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行李箱似乎被撞的有些变形了。
“那个,你没事吧?抱歉抱歉,我马上叫救护车。”季娆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只是脚扭到了,没那么严重。”带着少年独特的富有朝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邬子诺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愣了愣。浅棕的发丝被晨风有些凌乱,身着一条红色及膝连衣裙,衬得她的身材玲珑有致。鹅蛋脸,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当她仔仔望着你的时候,似是赤裸裸地引诱,认人甘愿沉沦在。殷红的唇下还点缀着一颗黑色的小痣,更多了一种风情。
“还不严重啊,这行李箱都被撞变形了,可能是伤到到骨头了吧。还起得来吗?”
少年摇了摇头,眼神似乎示意让她把他扶起来。
“要不你载我去医院吧。”少年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红色奥迪。
季娆这才看清他的脸,脸部线条柔和,琥珀色的双瞳,似有水光粼粼。皮肤白皙,鼻子高挺,蓬松的头发遮住了眉毛,更显得精致了。
穿着也很简单,纯色白T和牛仔裤,脚踏一双帆布鞋。极富少年气,显得干净,温和。
“好可爱啊,好想摸一摸他的头呐。”
打住打住,收起你的邪念,“好的好的,我扶你吧。”季娆上去吃力地把他扶了起来朝车子走去。
少年大半个身子挂在她的身上,两人的姿势到显得有些暧昧了。
不过她可没有多想什么,到时他想的有些多了。
邬子诺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水,是香奈儿最新款的后,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没想到看着挺瘦弱的,也这么重。少年身上有种说不出什么味道的香味,清新怡人。等她好不容易把人扶上车。
只见他指了指马路上孤零零的行李箱,季娆又把行李箱带上,这才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两旁的街景被很快地甩在身后,“真的是抱歉,雾很大,开车又开的急了些。”
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少年懒散地靠在车窗上,微微地闭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嗯。”
季娆这才注意到他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串上了年纪的佛珠,看着朴素至极,但被少年带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她又问道:“你拖着行李箱,不是本地人吧。”
“对,我初来乍到这个地方,刚下客车没多久就伤筋动骨了。”邬子诺不忍自嘲。
“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全都出了,你就安心养伤吧。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季娆。”
邬子诺瞥了眼季娆,她的语气很是愧疚。
“我叫邬子诺,其实也有一部分怪我,不应该大早上走在马路中间,没有看路。”
少年的声音中含着似乎几分委屈。
这么善解人意的少年,可真是少见。幸好没有遇到什么碰瓷的老太太,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姓巫?巫山的巫吗?真是少见的性呐。”
他轻笑一声:“不是的,‘是扁舟夜泊邬江尾,空山月出中夜起’里面的邬。他似乎不好解释,便说出了一句诗。
幸好自己从小在母亲的熏陶下,从小便喜爱中国古诗词,并且记性还不错。不然,真是不知道他姓什么。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季娆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是赵蕃写的《呈李齐之文学》里面的诗句。”
她的语气很是肯定,还带着点雀跃。
“你居然还知道这么冷门的诗句吗?果然人不可貌相呐。”邬子诺有点诧异。
“人不可貌相?难道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了?”季娆忍不住调笑。言语间满是轻快。
她看着少年云淡风轻的表情蹦不住了,有了丝裂痕?,就觉得好笑。
邬子诺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季小姐才貌双全。”
“哈哈,逗你玩的,干嘛这么紧张呀?是我着急回家休息,熬了一晚上没睡。开的太快,才导致你受伤的。”
“熬了一晚上?冒昧一问,你是干什么的呀?”邬子诺疑惑地问道。
季娆回答:“我开了一间酒吧,到医院了。”她取下安全带,在路旁停好车。“你先在车里面等等,我先去给你挂号。”
“好的。”
“我快去快回,你忍着些。”
“我不是很疼的。”少年似乎带着有些撒娇的口吻说道。
季娆心想:怎么感觉他在对我撒娇呢?真受不了。
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把他安置在单人病房里面。邬子诺看的自己右腿上厚厚的石膏,陷入了深思。如今飞来横祸,初来乍到这个地方,本就不熟悉,现在可好,腿又不方便了。
“???那个女人出去缴费去了,想必一会儿就会回来。刚好她又是开酒吧的,或许我还能有个一技之长可以用用。”邬子诺在心里盘算着。
他察觉有人要进来了,猛地阖上了眼。
季娆拿着缴费单,轻轻地推开了门。
他似乎睡着了,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睫毛可真长呐!”季娆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可真长了一副好皮囊。”
这时邬子诺突然地睁开了眼,视线与季娆交汇。她的眼神来不及躲闪,有种偷看别人被发现后的惊慌失措。
“那个,邬子诺,对吧?”季娆把缴费单递给他,“一切我都办好了,你就安心养伤吧。问题不是很大,右腿粉碎性骨折,三天后就能出院了。养个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了。”
她看了看他打着石膏的右腿,像个粽子似的。不由咋舌,“包成这样啊?”
邬子诺回答道:“我也不是清楚,这也是我第一次腿骨折。”
“要养个两三个月?这么久,完了吧。”他皱了皱眉。随后才说道:“那我这几个月怎么办呢?”
“你放心好了,你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等等我都会支付。现在需要给你的家人打个电话吱会一下吗?”季娆抱着胳膊回答道。
“我没有家人了。”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淡淡的悲伤。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没事,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习惯了。”
“那你还有其他的亲朋好友吗?”季娆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他突然抬起头来注视着季娆的眼睛,郑重奇诺说道:“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