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穿梭于几个宫殿之间,大郎便已浑身汗流浃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这后土结界真是厉害,生生压制一切魂灵体,这原本还有大成后期境界,现堪堪大成,若是遇上那两供奉,怕是场恶斗了。”后土果真是地上主宰,庇佑苍生压制幽冥界,大郎虽说是草木,但一身幽冥灵力也逃不过压制,且不仅压制了修为,连体力精神力也大大折扣,稍用灵力便气喘吁吁。
“这儿灵力恢复极慢,得省着些。”大郎穿过宝文阁后收起灵力显露出身形。这宝文阁内一排排顶梁高格约六丈高,每格长宽九寸,放满了珊瑚玉雕,金器银具。而这些高格皆用坚硬的金刚黑檀木所制,不仅坚固异常,且香味悠长。
满屋珍宝即便是漆黑夜色中,也仿佛自带荧光,汇聚在一起竟有黄昏朝霞之感。大郎感觉净月光中山河画卷与符令兴奋异常,若不是有净月光拦着,怕是直冲而出。事不宜迟,大郎不断感知残片位置,逛过一圈却未找到那吸引自己前来的物什。
“就这地翻了还未找到,难不成还有暗格?”明眼见到的东西虽名贵却都是凡物,大郎也不稀罕,只是寻了个遍也没有,只有一种可能,还藏有暗格机关。可这宝文殿看着不大,摆放的东西少说有万件,还不算挂在房中的刀枪剑戟,指不定触动机关还不是这些呢。
若真有机关,那也是奉皇帝命令而建,开启的东西无外乎是龙凤、麒麟等祥瑞之物。而作为皇帝,显然不会用凤凰这等象征女子情爱的神兽。大郎放眼看去,与自己等高的格子中与墙上,摆放或装饰龙、麒麟的东西是一百三十三件,其中大半是玉器或镂饰。心中将这些排除后,剩下的便是些摆件与墙壁上的雕像。
而且作为机关之物,应该时常有人触动,表面的灰尘应该比较少,虽说这宝文阁时常有太监宫人打扫,但人人都有私心,哪会一尘不染。大郎锁定几样可能作为机关的龙形雕像与墙上的装饰,细细观察表面灰尘多少。时间一点点过去,大郎将格子上的物什粗粗扫视了遍,觉得机关并不在格子上,便又往墙边走。
这阁中墙壁是由大理石砌成,触手温润似乎是济南所产,阁中央是面九龙戏珠,两旁龙身延伸,鳞片出装有钩鞘,故而能放些金玉兵器。看来看去,中央龙壁下半部比较干净,上半部龙爪龙头上可见薄薄层灰尘。大郎弯腰顺势朝靠近地面的两条龙摸去。
龙壁雕镂的极其精美,小到鳞片上的纹路都雕刻的细致,大郎一手扶上左边龙首,顿时感觉手中有些滑腻之感,细细摸着龙首的龙角、龙眼。忽然心头一喜,那龙首的眼睛的可以活动的,轻轻往里面推可闻些动静,大郎用力将双指插进龙眼中,随着阵急促的机关声,距大郎两三步远的地上,暗格忽然打开,露出条往下的楼梯。
大郎毫不犹豫,起身快速往地下走,迎面吹来的风中带有些煤油味,转过墙角便看见墙壁凹槽内的油灯将通道照的明亮。地下定是有通风口,否则隔板关上,这地下沉闷油灯早就熄灭了。顺着通道大约走了一二丈,忽然空间开阔起来:地宫大小约和宝文阁般,四处墙壁是用大理石磊起,一条条五爪龙浮雕在大理石表面,而龙爪成了油灯的灯托。
净月光中山河画卷不断冲击,好像被屋中残片吸引般,大郎此时心跳不止,这简简单单就进来了?以防万一,大郎释放灵力轻身浮起,顺着指引方向往右前飘去。眼前的宝物明显比上头的质量好上不少,雕像不仅纯金打造,还镶嵌各色宝石珍珠,更有锅口大小深赤通透的整株红珊瑚,拳头大小恍如夜色的蓝宝石,镜面都可照映人脸,更是半分杂质都没有。
皇家果真富庶,这些个宝物换做银钱,估计能养活整个国家数月吧。
大郎暗暗腹谤,心中想着便漂浮到一面铜镜旁。这是面极其普通的铜镜,深铜色莲花瓣镜身细刻八字箴言,中央镜面暗淡无光,根本照不清人面,拿起端详约是一斤半两重。
“按铜镜重量不止这些吧。”掂量这重量便发觉不对劲,突然耳边“咔咔咔”一阵铁链摩擦声,“唰唰唰”两边墙壁龙嘴中射出暗箭,大郎心头一惊,来不及探究便将铜镜收到净月光中,催动灵力化作虚无。
暗箭“戳戳戳”几声射到大郎消失地方,一根根漆黑的箭矢硬生生射穿地板。大郎回头看去冷汗直流。这要是扎身上,保管扎出窟窿来。来不及多想,大郎身形鬼魅闪身到入口,不管身后宝藏飞快冲出地道。刚一窜出,背后一痛闷哼一声,身体如同麻袋般飞出,狠狠撞到高格。
“噗。”这一掌正好打到大郎心肺处,顿时气力大减,头脑发昏,口中控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高格上的宝物受到大郎冲击纷纷掉落下来,暗道不妙,强撑胸口剧痛,朝地上打出一掌腾空而起,顺势调整身形落到旁。
大郎定睛看去,那偷袭自己的竟是失了只手臂的青师。而青师一看是大郎,忽然眉间一笑,狞笑着:“我道是哪个毛贼竟敢夜闯皇宫,原是你这厮,今日老子不将你大卸八块,难消我断臂之痛。”说罢独臂手上灵力大作,数道风刃迎面砍来。
刚被偷袭加之后土结界威压压制,大郎行动迟钝灵力不济,看眼风刃袭来却躲不开。“冥河披帛。”既然躲不了便只好应战,但大成圆满的风刃威力十足,忘涂川河水竟不能完全阻挡,风刃破开水幕笔直飞来。大郎眉头深皱,这后土压制太明显,青师的一记风刃便往自己难堪。心中想着手上运起五行法术,“嘭...”千钧一发之际,大郎唤出道土墙。
土墙拔地而起,看似羸弱却坚固异常,轻易抵挡了风刃。大郎捂着胸口不敢大意,脚下无常步运起,借住屋内高格,三两下闪身到了门口。青师洪师原本以为风刃能击中心下大喜,却不想最终还是被抵挡。
“追。”洪师说完身形一恍,紧接着大郎出了大门。
“五行之力,幽冥鬼火。”大郎知道两大供奉不会眼睁睁自己离去,出了门手上法决一转,回头凝聚出一道鬼火便朝门口喷去。
“小子找死。”洪师冷笑一声,手上唤出把浮尘,手腕轻转那须发如同蛛丝般结成张大网。腐蚀性极强的幽冥鬼火喷到网上,莹绿的火焰只是扑腾几下,便又熄灭了,大郎面色凝重,这鬼火也太无用,竟连浮尘都烧不断。
“天地无极,御极剑道。”猛地一股剑意从网后飙升,仅一个呼吸重重劈斩过来。大郎披帛轻舞,“天华水幕。”
黄泉碧落,忘涂川河水从披帛从喷涌而出形成薄如蝉翼的水幕将大郎包裹住。
“该死,灵力消耗太快,不宜恋战。”口中腥甜,大郎不敢喘息,深怕五脏吐血不止。
“木灵—荆棘之舞。”借助水幕的暂时阻挡,大郎体内五行灵力尽数而出,手上连结五道法印。“轰轰轰轰轰”五道荆棘丛四周平地而起,疯狂生长,藤蔓一扬便朝那巨大无比的光剑挥去。
“风刃。”使出木灵后大郎丹田灵力顿时被抽的七七八八,不料背后听到一阵冷笑,“你要知道对上的是两个人。”语毕,风刃应声而至。不曾想洪师速度这般快,青师的光剑成功吸引大郎注意,洪师趁机闪身到大郎背后。
“噗。”风刃划破空间,大郎无法躲避,硬生生挨上,顿时后背血肉模糊,大块皮肉鲜血四散。丹田灵力激荡,经脉顿时逆行,口中鲜血大口大口喷出,溅红了一片。
这头荆棘舞捆住光剑势均力敌,随着清脆破灭声,光剑与荆棘灵力耗尽化作光点散去。青师手上早已打好法印,七柄流光溢彩的晶刚剑围绕四周,趁洪师重伤大郎便心随意动,随着破空声呼吸间飞至。
“不行,结界中灵力实在难以维持,而且除了五行木法、土法,其他法术、幽冥道法完全不起作用,还是撤退为上。”原先下到地宫便消耗不少灵力,又使出几道法术,灵力几近空虚,实在不敌两人联手。
“黄泉迢迢,送尔远道。”丹田灵力所剩不多,大郎自有孤注一掷,披帛似乎也感觉主人身处险境,莹莹蓝光大作,顿时将夜空染得五彩斑斓。
皇宫中,各处御林军听见打斗声便立刻警戒起来,又看见彩色极光,一时间持枪往宝文阁赶来。
荧光笼罩大郎,一时间身披彩光,身形模糊融入夜色。青师洪师暗道不好,对视点头,运起晶刚剑与浮尘便要搜寻。随着军号声,御林军从四周赶来,两人脸色顿时难堪。
“哗...”天上光幕化作冥河水散落下来,青师闻到味道,立马喊道:“快退,快退。”可惜他一人声音不及军队铠甲摩擦声,那些赶来的御林军还未知何事。洋洋洒洒的冥河水滴落到皮肤上,铠甲上,顿时黑烟直冒,随之惨叫声不断。
青师吃过亏独臂空袖猛的甩起,卷起一阵风刃朝冥河水刮去;洪师也知道大郎手段,手中浮尘再次结成大网,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大郎趁乱闪到福宁殿附近,体内失血过多体力不济,双眼一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