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阳丝毫不给大郎机会,一口咬住肩胛,大郎只觉得锋利齿牙身体瞬间刺穿,嘎啦嘎啦肩胛骨被咬的粉碎,心底深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比佛界寂静还要可怕的恐惧。力量随伤口血液不断被吸取,本就虚弱现在失去力量更是连用手去推的劲都没有。
松开嘴,大郎伤口血顺着胸口浸湿衣口,大郎脸色苍白,魏伯阳舌尖舔过嘴唇上血液,砸吧嘴甘霖仙露一般,像饿狼般俯视身下大郎,缓缓道:“当真美味,采了你一身灵力我便能一步登仙,那老鬼心心念念的劳什子,还不如吞了你实在当个实实在在的鬼仙强,方才一口下去差点没忍住,别急,我会好好折磨蹂躏,这样的魂灵最是美味。”说罢贴着脸颊伸出舌头舔舐。
被一男子压制大郎又气又愤,一下子红了脸道:“你勾结冥司虐杀镇民祸害阳间造的孽还少吗,天规地律怎能容你。”大郎已经不能动弹,只能任由魏伯阳宰割。正当此刻突然瞥到那画卷,大郎脑中想起黑白无常的话语,虽然灵力被禁锢,或许可遁入画中暂时躲避。大郎心存一丝生机拼命驱动左手,却完全不听使唤,大郎深沉一口气再次尝试,食指终于有反应微微颤动。
魏伯阳听罢笑道:“我躲在地下,你们冥府尚且奈何不得我,何况我半步鬼仙,也是人世间顶尖存在,哈哈哈哈,何惧之有?”一口又朝大郎脖颈处咬去。
大郎看他全力咬来若是不躲开定被咬断脖子,脑中拼着赌一把,再次伸手摸向向画卷。“啊......”
就当魏伯阳即将咬住大郎,突然感觉一轻,一看身下扑了个空。大郎在千钧一发之际受画卷吸引身体如石沉大海躲进画卷,双眼一黑睁开眼便是茫茫雾气,看四周栏杆梁栋陈设摆放置身在画中画舫中,耳畔是水浪打在岸石上,船也随浪一阵阵摇摆。
魏伯阳一看大郎竟消失了,仰天不怒反笑,看着身边画卷道:“你以为逃得出我的掌心,也好,躲进画中省得我找寻,先料理这杆子闲人,再慢慢享用。”赤着眼看着书蝶阿正,嘴角冷笑骤然起身便朝洞口的青青掠去。
大郎暗舒一口气,人随船动感受这片刻安静,虽然暂时逃过魏伯阳虎口,但他能杀画魂单青柏,定晓得自己藏在何处也能见自己拉出,且外头还有书蝶青青几个凡人在,凭他们本事定难逃半步鬼仙的魔掌。正当思量如何,一瞥竟看到画舫顶棚上仿佛留有一行字,定睛看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大郎看到那血色字迹是单青柏手书,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林婉容的爱,天意弄人劳燕分飞,最终自己也魂飞魄散不得轮回,不知林婉容若知道了,怕也是不想苟活罢。世间情爱多苦痛,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不是为爱机关算尽又怎得反被利用。
大郎看着字迹深思,“啪嗒”一滴水从顶棚不偏不倚滴到大郎眼中。
霎时间只见得:早春时节阳光明媚,处处透露暖意,成片金灿灿油菜花散发春的气息,夹杂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柳枝才有绿意林间的禽鸟欢跳不已,单青柏拉着林婉容嬉闹在花丛中,同蜜蜂共舞与溪水合音,春色如许景致处处合人心意,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本是良善人,何以为恶孽。大郎看两人游戏花丛,脑中想到皋埠镇上猎户,道墟镇民拢共几十条人命惨死,与他们笑颜映照对比多么讽刺,世间恶道源于欲望,奈何自己茫然不觉,来了月余才发现不仅人,鬼,仙,哪个没有烦恼没有痛苦,自己寻求良久的正是欲望。
涛声阵阵惊醒大郎,眼前单青柏记忆顿时烟消云散瞧不见,回首依旧身处画舫,看远处拱桥曲折浮白云,手扶栏杆蹉跎朱漆。大郎不觉异样,只身站立眺望远方,内心苦痛随波而逝。那单青柏临死前的一滴眼泪如钥匙解开大郎情字心结,身旁水声潺潺,一条银带从虚空中生流往未知中去。
画外青青见魏伯阳一爪袭来,强忍伤势抄起身旁宝剑运起灵力,右手从须弥手镯中唤出一张黄符置掌心,宝剑划过沾染鲜血便一剑挥去。魏伯阳只道小把戏左手一接住宝剑,瞬间从剑刃处炸裂开,低头一看手掌不断被腐蚀皮肉经脉,露出森森白骨。
“小娘皮,竟是水教的弱水符,倒是小瞧你了。”魏伯阳阴鸷看着青青,耳边听得一阵破空声,书蝶操纵软剑直刺心脏。魏伯阳反手握住,软剑卡在白骨中动弹不得,书蝶灵力不比青青深厚,不消片刻便支撑不住。
青青趁机又是甩出三张符咒往魏伯阳身上贴去,魏伯阳吃了小亏那肯上当,脚下一转尖叫一声偌大骷髅鬼面迎向符咒,“嘭”的一声符咒炸裂开,鬼面丝毫不惧,停顿片刻又朝青青咬来。这电光火石间来不及抵御一口咬去手臂大片血肉,滋啦一声鲜血四溢。
青青心中惊讶这魏伯阳知道自己教派,还说出亲传弟子才能学习的弱水功法,一把封住肩膀经脉,脸色一沉二话不说一剑往魏伯阳脖颈处飞去。魏伯阳一手抓着软剑感知书蝶灵力微薄,轻哼一声便朝书蝶掷去,看青青狠手挥砍要害,脚下几步躲开,一爪分化千百只鬼爪朝她四面八方抓去,青青御剑防御但双拳难敌,鬼爪锋利无比,撕碎布衣割裂皮肉,不一会血肉模糊成了血人倒地不起,魏伯阳感知她生机渐失,作势上来要吸取魂魄。
“师姐!!”书蝶闪身躲开被魏伯阳投掷回的软剑直奔石阶,旁阿中沾染尸液脸上开始泛起绿光,尸毒渐渐侵入经脉,无法动弹。魏伯阳冷哼一声右手呈爪朝青青天灵掏去,书蝶扑身护住青青,瞬间背上一大块皮肉被挖走,血如喷泉般溅了魏伯阳一脸。
魏伯阳欲下死手,张牙舞爪再朝两人咬去,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吃了一拳飞了出去。“轰”的一声撞到墙上,整座山震动掉落石子灰尘。魏伯阳呼吸间尸气尸液从口中溢出,看着一道赤色身影护住书蝶与青青,“滌尘。”魏伯阳咬牙切齿道。
大郎此时显出花灵真身,一身赤色敞胸交领宽袖广身银纹袍,黑云绸面丝光靴,站立于三瓣赤色曼珠沙华之上,左手结印右手持金色曼珠沙华,冥河之水如银带环身,俊朗不凡犹如天神,一脸戏谑看着魏伯阳。
“你生于富贵家好修仙,却不想走了歧路,这几千镇民的性命被你夺取,还妄想成仙,岂不是后患无穷。”
魏伯阳看他虽华光万丈却不是仙人修为,心下舒了一口气,眉头一皱道:“你这小子,此乃我之修行道场,你以为压制了恶童怨念能降得住我,哈哈哈哈。”
大郎心想这魏伯阳怕还不知道,单青柏死前的一滴泪竟然成全自己唤出冥河披帛,这冥河乃是三途川,亡灵遇水而沉千世不得轮回,那些恶童魂灵早早被三途川吸纳镇压在河底,不用耗费灵力抵御。“自以为是,你以为躲在洞底有后土规则庇护我们冥府便进入不得,哼。”
魏伯阳一直躲在山中就防冥府鬼差,后土娘娘是四御之一为掌管大地的神袛,东岳泰山府君自然不敢在其管辖动手,冥府阴司更是。只有修为突破十八层洞天,才能瞒过从地下捞鬼,但也只能偶尔为之,故孤魂野鬼常年躲藏于地下而冥府奈何不得。
如意算盘打得好却不知还有意外,大郎静静看着魏伯阳,道:“你莫忘了,我非鬼仙,自然可以动手,何况...”话未说完,大郎低念咒语,右手持的曼珠沙华金光大作,魏伯阳见强光叫着一下挡住眼睛连连后退,顿时身上尸气大作欲保护自己,大郎道:“无间地狱。”
瞬间洞窟阴风四起,不一会便伸手不见五指,鬼哭哀嚎声不绝于耳,地上遍布骷髅干尸,喊着求救饶命的话,魏伯阳心头咯噔一声转身便往隧道口跑。
“啊呦,急什么。”魏伯阳突然觉得双肩一沉,被人死死按住不能动弹,背脊上冷汗淋淋浑身置身寒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