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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问心

山上无日月,人间轮回辗转,山河交替,不过一眼万年尔。

--鲁迅

出生在这么朴实无华的家庭里,又得到金手指黑科技,最开始那我肯定是膨胀的,就那种有我无敌的心态。

随着年龄增长可能我表现得也愈发不可收拾,老爸似有所察觉,便威逼利诱地以旅游的名义带我去了武当,交了不知道多少香火钱给我留在了那,交代老道士不许让我下山,直到我能得到他的认可。

山上的日子并不太平,我一个未来的世界第一人岂能被你这一个小小的山头压住。

我便开始偷摸地寻找各种能逃下山的手段,什么爬墙挖地道都试过,最后却总如孙猴子般逃不过老道士的五指山。

无奈,我只能天天跟着一堆老道士小道士吃斋念佛,最主要还得下地干活,不干活不给饭吃。

你这破馒头谁乐意吃似的,我林之就是饿死,从悬崖上跳下去,我也不可能干活。

然后饿了两天之后,这大白馒头,真香。

山中无日月,这倒是真的。

平日就是吃饭打坐锻炼,简简单单,没有人提醒你下一步该做什么,未来要怎么样,也没人关心这个。

经书中有真理吗,那肯定是有的,一个普通人都能给你扯出一大堆人间真理,但懂和做是两回事。

都知道早睡早起身体好,跑步有助于身体健康,吸烟喝酒对身体有害,这么简单的事情能做到的人都不多。

我第一次对这个地方改观是在一次晨练上,掌门人在十多米高的阁台上给我们讲了话,告诫我们新来的要相信科学,不要听信谣言什么长生易筋经之类的,转头纵身一跃,都不带卸劲的,轻飘飘下山吃早饭去了。

我:“???”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好吗,掌门掌门我要学这个!!

之后我就追在掌门的屁股后边,追着问他会不会降龙十八掌、九阳真经、蛤蟆功、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之类的,烦的掌门本就不多的头发愈显稀少。

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我还是学了一身功夫,因为我能开挂。

可能环境因素对这个技能爆率也有影响,给了我好几个相关的技能。

技能:梯云纵(初级)

效果:身法轻巧,高低进退自如。

技能:太极拳(初级)

效果:可刚可柔,以刚克柔,以柔克刚,阴阳循环,生生不息。

等等。

当然还有道观弟子们天天练的什么天极桩,太极桩,乾坤导引之类的基本功,也有刀剑拳棍之类的武器,不过都是未开锋的钝器。

这不也挺好玩,我当时就咬着奶瓶练了起来,谁敢嘲笑我我就揍谁,咋的看不起喝奶的。于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打的全观同辈屁滚尿流,直到被掌门捉去打屁股。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我抽到我来这第四个技能时,掌门告诉我我可以下山了,我还有点恋恋不舍,差点就哭鼻子。

掌门送我到山脚,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棍样子,对我说着他不知从哪听来的句子。

“身是菩提树,

心为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勿使惹尘埃。”

我一听这不是前世很流行的一个畿子,而且这不是佛教的吗??

但是看他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就有点想笑,于是我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又装作很伤心地道。

“师傅,弟子在山上这一年多也有所心得,听到您这个畿子略有所得,您且听来。”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世上本来就是空的,看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心本来就是空的话,就无所谓抗拒外面的诱惑,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不留痕迹。

看着老掌教震撼地思考我说的畿子,我内心有点骄傲又不禁羞红了脸,毕竟这都是前人之话,我的境界并不足以把它创作出来。

一年多的小道士生活也让我心静了下来,之前的心思,剽窃前人的东西还能那么心安理得,如一个暴发户般那样膨胀,但没有一点东西是自己的,我受之有愧这种生活环境。

于是我默默地发了个誓,我要做到自己的能力配的上我说出的话,哪怕未来我失去了我的金手指,那也得能有自己的底蕴,最起码不能我发出一个好作品就被人质疑。

之后我也去再拜访过好多次老掌教,每次去他都拉着我的手让我看他新研究出的招式或者新听来的作品,也是颇有一种忘年交的意味。

那会我也已经抽出了我的声乐乐器技能,还有一首《将夜·未明》。

“终亥伏藏尚未生始一

此时道为空寂

混沌渐有序清高浊低

天地初分因念念而生息

乾坤常颠倒否泰复徒

维载处唯凭虚

逆世势顺应天势为据

大化无我道无心行则义

长夜未明天苍地茫绛河奔流霜刃辉藏

方驻世间无谓炎凉踏坐嚣星山苍海潋漾

无心染风香

若肯敕风击月燃尽星霜

天幕融落肩头便染了晨光

耿耿沉夜或再未似此间漫长

止于天地苍茫

烟霞湮灭刃端一点光归影入鞘指间风凉

熄了的心冷彻残阳

【念白:

一片云遮一山雪,

一窗月明一扇霜,

一心万念一厮须,

一生入梦一世长】

天地将息万物归祥见惜别处明月横江

斯须-念穿心涌浪恩果相报因惜浮世情长

便饮鸩止伤

若肯敕风击月燃尽星霜

天幕融落肩头便染了晨光

耿耿沉夜或再未似此间漫长

若止于天地苍茫

烟霞湮灭刃端-点光

熄了的心冷彻残阳

正邪分别时

善恶谁配度量

因仗剑未敢回望

使清欢深溺

恐终究背道所向

义断情伤

醒于斩断痴狂

长庚东流未明鬓边风霜

天地将夜迟暮也未必

那么漫长

几许晨昏蒙昧天地苍茫

借刃上光看惯了夜凉

熄心止妄

持剑相抗不动不伤”

这首歌曲单放在这十分的不搭,但是在我回家看到常人不知道的道家历史,我觉得很搭。

武当弟子大都天为父地为母,靠缘分聚集在一起,学武识文,修身养性,生活艰苦并无怨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体验一个生死轮回。

若无难,则清心一生,上寻真理下至黄泉,洒于风顺于山河。

若有难,那么清心寡欲是假的,大道无情也是假的。

平时的寡淡不过是在磨砺己身,国有难人必至,这该是怎样的一种信念?

站在将明未明的十字路口,一席青衫一柄剑,大无畏的直面敌人短炮长枪。用尽毕生所学,剑断用拳,拳断用头顶用牙撕,用手臂断掉的骨头扎进敌人胸口,儒雅不再,身形却是高大伟岸。

用生命阻挡敌人几分钟几小时,值吗?

我曾问过老掌教这个问题,他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他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我武当弟子行于江湖,大道在心,平息纷争,万道归一。第一名门是荣耀更是责任,此门弟子必行天之大道,必无愧于心。”

这是我认为他最帅的时候。

随着时代发展,各门各派逐渐没落,但精神还在,我想,我也懂得了两个大仙对我的期望和我老爸送我去到武当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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