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朝,大雪夜晚,京城中满是一片凄凉,哭声不断,百姓在家门口屋檐下哭嚎,皆白衣挂丧。
这并不是谁过世了。
宫中贵嫔娘娘的儿子萧韵寒,突然大病,八日未曾醒来。
她终日痛苦流涕,米水未进。皇上为此也忧心忡忡,担心她就此哭跨了身子,便命举国挨丧,并请了当朝大国师来算命。
“皇上!”
国师冥日忧心忡忡,“萧皇子这是到了命中一劫难的时候,臣以为,签中所指,乃是与萧皇子同日同时出生的那孩子,为他一生护盾,且为女子,可保佑其健康。”
梁王眉宇凝聚,“那不正是今晚?”
“是了!”
“传朕口谕,搜城,务必将这孩子找出来。”
那太监正要去宣旨,冥日提醒道:“此女必在京城,陛下不必到处找,如若找来皇子仍不醒,那臣建议可将他二人同葬,可护国运。”
皇上点点头,“你可听见了?”
“是!是!老奴这就去!”太监吓得冒汗,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此时有一个府邸与其他府邸不同,忙得不可开交。
“三夫人用力啊!”
“啊!~”
“夫人早产,这下可怎么办?”
一大妈妈担忧着说,花夫人只当是没听见,一旁三岁的小花颜抱住花老爷的大腿,娇糯地问:“爹爹,什么是早产,我要有个妹妹了吗?”
此时,一端庄婢女跑进来,摔倒在大厅门口。花夫人正烦着,呵道:“素练!可不见你平常那么不像样!何事直接说!”
素练左顾右盼了一下,唯唯诺诺:“老爷,大夫人!不好了外面到处都在搜今夜出生的女婴!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奶娘在里面叫,“老爷!老爷!”
“是位小姐!”
花老爷将椅子扶住,皇子大病,皇上定是在找相关的东西,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解决当下问题。
他努力克制住此时的心情,来不及再思考,“将三夫人和小姐连夜护轿离开京城!”
三夫人刚生产完哪有这么多力气,几个家奴硬是将她拉上了轿子,她满是不解。
“老爷?”
这时,素练从后门急匆匆跑了出来,将一封信塞给了三夫人,并与她耳语了几句。
三夫人胡茵瞬间眼珠子大了,“素练!这是真的吗?”
素练点点头:“夫人快走,切勿弄丢了信封,你和小姐一定要好好的!”
“谢谢你,素练,他日必当感谢!”胡茵流泪,没想到自己女儿竟是这个命,但她总不能让刚来到这世界的孩子去冒险,所以当务之急就是。
早点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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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
清平县。
一声清脆带着惊喜的呼喊从爬满紫藤萝的院墙里传来,一身穿翡翠色袄子丫鬟打扮的女子从屋子里走出来,小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夫人!小姐生了!是个小少爷!”
“哎呀!碧萝,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没脑子是不是?还在这大声囔囔,赶紧的,去烧壶热水来,给小少爷洗澡。”
“是!是!奴婢这就去!”碧萝慌慌张张地小跑去,她忘了小姐怀孕这事是忌口的,不能乱说,刚刚一激动全忘了。
眼看初秋即将到来,树叶已经有落的赶脚,大街上人来人往,一个少年忽现在人群中,似乎与周围格格不入,但非常养眼,路过他身边的姑娘都嘘潭不已。
“少爷!我们到底出来买什么?”一旁跟着的小斯唯唯诺诺的样子,细看居然也是白面书生的样子。
少年眉头微蹙,仍挡不住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清雅之极。姐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怀孕生子了,母亲还由着她生,可又不能得罪了已经定了婚的穆家。
另一头,刚生完孩子的湘雅面色苍白,一旁的母亲不断为她擦汗,白色的里衣已经湿透了。碧萝抱着熟睡的小少爷坐在床边。
一阵静寂。
忽然,那被称为夫人的中年女人停下了擦汗的手,道:“碧萝,你是未来小姐的陪嫁丫头,你可还记得?”
碧萝吓了一跳,忙跪下道:“夫人,奴婢自小跟随你们怎会忘记!”
“嗯,没忘记就好,我这儿有个任务交给你。”
“你去把这个孩子藏起来,在小姐与穆家大婚之前,不得出现。”
“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话音落下,两个奶娘样子的女人走了进来,碧萝收到眼神,抱起婴儿跟着走了出去。
柳年松了口气,朝廷暗示汹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要保全女儿的一生幸福。
“娘,姐姐生了?”一袭白衣翩翩然走了进来,竟是刚刚那位公子。
往四周看了看湘鹤感到有点失望,不管怎样,他还是想见见这位刚出世的侄子。
“我让碧萝藏起来了,鹤儿此次离京,你应该知道娘为什么这么做。”
柳年低着的头忽然抬起,看着湘鹤,道:“鹤儿,如果你以后不让姐姐难过,娘的话希望你能接受。”
看着年迈的母亲,眉眼间已是皱纹,湘鹤说不出滋味。
“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已过冠礼,是可以成家立业找一门好的亲事了。”
成家立业,这个词瞬间震了一下湘鹤,“母亲”。
“对方是花家小姐,你到时候去见一面,没什么问题的话,下个月选个吉日就大婚吧。”
湘鹤沉默,面对柳年又不能反驳,低声说了句,“是,母亲。”
........
集市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人们都在为节日做着准备,几个农家女打扮的姑娘在吆喝,即使天快黑了,也赶不走她们剩余的精力。
“来!看一看,看一看,最后还有一筐柿子,甜这嘞,保证你吃了再也不吃别家柿子。”
笙如歌呐喊着,但是似乎路过的人都急匆匆回家,没有几个愿意驻留下来。她擦了一把汗,将衣服拍了拍,看来今天生意是不行了,早点回家吧,家里人也等着她吃饭。
突然,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的眼前,如歌抬头一看,是位偏偏公子。
她第一次见这么干净的男孩,在乡里,那里男孩子都是整天一股汗臭味,在田间泥土把他们弄得脏兮兮的,太阳把每个人晒得黑黝黝的,但是她还是很喜欢乡里人的淳朴与热情。
“你这柿子怎么卖?”男子开口了,声音宛如笛声悠扬。
“哦,你运气好,晚间便宜了,一两银全拿走。”
看男子不像穷人,如歌巴不得他全买了。
湘鹤惊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个眉眼清澈的小姑娘狮子大开口,他只想给姐姐送去一点,这是要买去府里吗,不过他也是第一次买柿子,没全想是这样买的。
“我,我只需要买几个,这也太多了。”他有些不习惯道。
如歌撅撅嘴,从大堆柿子里挑出几个大的,往湘鹤怀里一塞,对方退了一步。
“算了,就当送你了,我跟你说,这个柿子可甜了,你要是觉得好吃,明天晚上就再来买。我娘生病了,我明天还得来给她抓药。”
如歌背起大箩筐,利索地走了。不过她也奇怪今天居然对眼前这么个公子哥说家事,平时她都可讨厌那些来乡里赏花的富家子弟了,一个个高管在上的模样,将农田都踩坏了。
“谢谢!”
身后传来男子的道谢,如歌红了一下脸,快速跑远了,其他几个姐妹在后面追道“如歌,你跑这么快干嘛?”
如歌.......
湘鹤嘴角勾勒,倒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