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攀察觉到逍遥散人眼角的一丝异样,觉得这一丝异样可能正是这个老牛鼻子的心结,如果自己能帮着打开这个心结,也许这个老道士还能再登一级,精进修为。
顾攀于是向着逍遥散人问道:“老大哥,您这一身的本领,没有想过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您得道的那会儿正是天下大乱兵戈四起的时候吧?”
逍遥散人微微一笑答道:“你个鬼小子,就知道套老夫的话,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正好分享分享心里话,排解一下。”
原来逍遥散人年少轻狂骄傲,但是毕竟天资聪颖,而且也没师父能带他,所以年纪轻轻就仗剑历游名山大川去了,一心想着凭一身本领助天下清平。可是当时正是乱世,刀兵四起,一己之力岂能回天?
一日逍遥散人云游到一处山村,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走动,村民一见有陌生人来很是警醒,对他充满敌意,想赶走逍遥散人。逍遥散人连忙解释自己是云游的道士,只是路过讨口饭吃,歇息一下就走,可是村民还是不相信他,要赶走他,此时正巧村里有人突发病症,此病来势甚猛,而且貌似还有传染性,一个人有了反应周围亲近的人也都很快就开始发病。病状主要是四肢无力头疼欲裂,严重的直接昏迷。逍遥散人一见,连忙出手施救,施银针刺穴封住病气游走,从初步的观察来看,如此快速的传播及发病,这个病不是有人故意下毒,就是可能这个村子长期收到瘴气影响,达到了临界点,才会纷纷发病。逍遥散人快速出手施救,赢得了村民的信任,就把他留在了村里救人。
逍遥散人通过对发病者的号脉观察,并与未发病的人相比对了一下,发现,这个病不是简单的传染病,是他们的食物中的某一种有一定的毒性,将村民们体内长期以来在深山积攒的瘴毒给引出来了,所以才会如此剧烈,而且形成了像是传染病一样的感觉,其实是相近的人吃了相同的食物。
但是,逍遥散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吃了什么!这个山村里的食物虽然都是取自山中,但是很多也是逍遥散人前所未见的,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能慢慢排查,但是村民们感觉这个道士说给治病,但是病情虽然控制住了,但是病倒的却没有明显的起色,还不断有人发病,忍不住怀疑这会不会是逍遥散人的阴谋。因为这个道士一来就有人发病,而且他又以治病为缘由留在了村里,会不会有所图谋?村民里有人冒出来了这样阴暗的想法,他们就想把逍遥散人杀了,一了百了,也不顾自己人的死活。
这几个村民找到老村长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老村长也有了疑虑,因为逍遥散人也搞不清到底是哪种食物引起的中毒,也有可能是两种或者更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这种食物将村名体内积攒的瘴毒引起,所以排出村民体内毒素才是关键。逍遥散人一直在尝试着排出毒素的方法,因为自己对医术并不是十分精通,所以只能先拿自己尝试,进展也十分缓慢。
一连几日逍遥散人都在闭门苦思,这反而让那些村民疑心更重起来,总觉逍遥散人在筹谋着什么阴谋。
逍遥散人的苦心并没有换来真心的理解,因为这个村的村民都是早些年避乱躲入深山的。虽然已过多年,但是他们深深的对外面的世界不信任,也拒绝接触,除了必要的易物工作,村民都不与外界接触,也正是如此,这个村落也相对安全,所以村民更加坚信自己的所思所做。久而久之,有的村民就觉得是不是村子后山里面有宝贝,这个老道士以治病救人之名住下实则是为了探寻山中的宝物而来。
老村长也将信将疑,毕竟人心隔肚皮,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道士总住在村子里始终是块心病,不过要是这个道士真是为了什么宝物而来,倒可以利用他找到宝物再抢夺过来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盘算已定,这个老村长召集了几个身强体壮的村民想要探探逍遥散人的虚实,正巧逍遥散人试毒初有成效,基本可以判断出毒源,正说找老村长说说看看怎么给村民治病呢。
因为长时间试毒解毒,逍遥散人披头散发,面色灰暗,眼眶发黑,身上都是针眼血点,但是目光炯炯有神,他一出屋,正好遇见老村长领着人过来。逍遥散人满心欢喜,没有多想一下子就冲到了老村长的近前,几个村民赶紧拦住,他们一看这个道士的样子以为逍遥散人疯了呢。逍遥散人赶紧解释起来,原来这个瘴毒是被民采集的一种野葱激起来的,也并不是所有的野葱都会引起瘴毒发作,而是从后山摘回来的那种,这类野葱看着比普通的小葱颜色更深,味道更辛辣,应该是沾染了地里的毒气,所以能够将瘴毒激起,而且,就算没有这个野葱,这个村子里的人早晚也都会因为瘴毒积累而发病的。
老村长一听,先是吓了一跳,因为听闻所有人都会瘴毒发作,他觉得自己也有可能毒发身亡,但是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因为毕竟他现在还是更加相信这个牛鼻子老道是为了后山里面的宝物而来,这么多天闭门不出,看着老道有气无力的样子,应该是趁夜深无人之时去探寻山中宝物去了,现在这些说辞则是为了引他们上当,让他们出人跟着一起去后山找寻宝物。老村长故作镇静地问道:“那道长,您说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啊?”
逍遥散人马上答到:“赶紧安排人手,先去后山把有这种野葱的地方找到,再在附近寻找一下相生相克的草药先把激发瘴毒的毒性克制住,再想办法清除村民体内的瘴毒。”
老村长一听,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心想这个牛鼻子老道岁数不大,城府也就那样,我这刚刚一套,立刻就露出来了狐狸尾巴,索性将计就计,派几个人跟着去看看,要真找到了宝物直接就把他绑了回来再行处置,或者直接在深山之中把他结果了,反正兵荒马乱的少这么一个道士谁也不会知道。老村长眼珠转了转,满脸堆笑道:“那就有劳道长了,我这正好有这么几个人,你看够不够,一开始怕你日夜操劳安排过来给你打下手呢,正好随你去后山寻找草药吧。你看何时启程啊?这后山说大不,说小不小,要不做足准备再行出发?”
逍遥散人心想这个毒性只是暂时控制住了,随时都有可能激化,现在越早找到解药越好,就说道:“现在就起身吧,带着干粮和随身的工具就行速去速回,救人要紧。”
老村长,心想这是要来个措手不及啊,但也不好拒绝,只能左右安排说:“赶紧带些干粮工具随道长去后山探探,有什么发现火速回报,我这再安排人手接应。”不多时,十几个精壮的村民就跟着逍遥散人向着后山出发了。
老村长暗地里交代,无论这个道士走到哪里都必须跟着,他拿了任何东西都认真记下来,以防宝物被盗。要是确实发现了宝物,就直接结果他,把宝物带回来也可以。
逍遥散人一心救人,根本没有留心随行村民的言行举止,一路上他只是不断询问,村民们长期一来都是在哪里采集山货,问得越多,这些村民的疑心越重。这几个村民在听了村长的安排后,已经完全把这个道士从治病救人的神医认成为阴险狡诈的江湖骗子了,只不过现在他们所臆想出来的宝物还没到手,不能撕破脸而已。
逍遥散人一路随着村民进山,沿途观察这里的山形地势。这座山里雾气缭绕植被森茂,有的地方终年不见阳光,有的崖壁又可集日月精华,确实是处修行的好去处。不过现在救人要紧,先克制住毒性,再想办法排毒,这样也许就能赢得村民的信任,便可久居于此,或者时常来往。
真的是思维模式不同,认识层次不同,救助毒蛇的农夫被毒蛇所害,一心救人的善人却深陷危机之中。善心善念换不回善果,起心动念之间一切早有定数。只不过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行的端坐的正,不怕半夜叫门之声,心怀鬼胎疑神疑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终日惶惶。
逍遥散人一路上,全神贯注于观山望气,辨别草药植被,不说游山玩水也是逍遥自在,但是这个几个村民紧紧张张,处处小心多疑,本来轻车熟路的地方,走起来疲惫异常。
这后山说是村子的后山,其实这个小村落只不过进山的一个路口,村民以山为家,进山十天半月都是常事,而是带回来的东西也是各式各样,能换的就换些食盐火种,换不出去的就自己吃了,所以随意性非常大,而是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自然也记不住大致位置,只能拼运气在常走的路线上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