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jun部大院里,热热闹闹摆宴犒劳军士三天三夜,袁二爷安排福喜班来助兴。万卓柯奖赏各将士每人金条五块,加开军饷三个月,人人高兴,乐得合不拢嘴。
在办公室里,万卓柯对着陈家原说道:“家原,那些负伤的兄弟多给他们些金条,严重的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在后勤帮忙,不行的话和牺牲的兄弟待遇一样,多给些慰问金。如果不够,就在我私人账户上支取。”
“少帅放心,总统那边开了大门,已经放话,只要是少帅需要,不论是金钱还是物资,都可着少帅这边先来。”
万卓柯听后心里高兴,但是还是回绝道:“我这有钱,不要什么事都惊动我爹,你看着分配。”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应允后,金木春推门进来说道:“少帅,安徽督军米单震前来祝贺。”
万卓柯听后,挑了一下眉说道:“有请。”心里纳闷,和他并无深交,怎么会这时前来。
米单震安徽省颍州府人,生于一个官宦之家,其曾祖父、祖父皆系清朝官吏,其父是清末举人,曾受聘于老袁作家庭教师,后曾任四川开县知县,晚年为老袁的亲信幕僚。在洪元林与万启山“府院之争“时,米单震依附于万启山。在洪元林下令免万启山职后,米单震很快通电宣告支持万启山,向洪元林示威。接着,又下令截断津浦铁路,要求“严惩奸谀,解散guo会,另组议宪机关,起用老成硕望总理阁员,除帝制嫌疑各人罪名。洪元林束手无策,遂同意调张元来京调解。之后便是那幕复辟的丑剧。
初次见面,米单震对万卓柯彬彬有礼,恭顺有加,在比自己小十多岁的万副总理面前,米单震一副晚辈后生的模样,进门便恭敬地打了一个军礼,洪亮道:“少帅好!”
万卓柯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打量着米单震,虽身材矮小,但体格健壮,双目炯炯,声如洪钟,再加上曾经耳闻米单震一些战绩,作战英勇,心中不由得对他生出几分好感。回了个军礼笑道:“米督军今天怎么有空来访啊?没事前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啊。”
米单震客套道:“属下知道少帅凯旋而归,特来祝贺。”说着,米单震对着身后的人一招手,几个小兵便抬上来一个大的红木箱子。打开一看,尽是满满的金银珠宝翡翠玉石。
万卓柯见状笑道:“米督军如此大手笔,可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米单震低头笑道:“这总统在北平也设宴庆功,属下未能前去,还请少帅帮忙收下这贺礼,和总统解释一番。”
万卓柯感觉米单震还有话要讲,对着陈家原使了个眼色,陈家原会意,张罗着带着米单震的兵士出去喝几杯。
办公室清净后,万卓柯招待米单震坐下:“米督军请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你一直忠心对待我爹,这一点相信我爹心中有数。米督军有什么话不如直说,你是我直系忠将,有何话不如直言。”
米单震不好意思笑道:“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属下真有一事相求,这直奉战争刚结束,总统必定对人员分配有所调动,属下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能坐住这个安徽督军。就算因为调动不让我做督军,做高官也可以。”
看着米单震诚恳的表情,万卓柯知道他说得不是客套话,疑问道:“难道高升米督军,米督军也不愿意走?要留在这安徽?”
米单震低头思量一下道:“实不相瞒,少帅,属下收到消息,总统会调任冯望山接管安徽,我怕会被闲置,毕竟我是安徽人,一动不如一静,我到没有什么高升的心思,就想在自己的家乡干一番事业就好。”
万卓柯听后点点头道:“是呀,很多督军能称霸一方就是因为,所在之地是家乡。米督军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这人往高处走,如果我爹真的将你高升,还希望你不要拒绝他老人家,得不偿失。”
也是北洋军校出身的米单震,自然也是熟悉万启山脾性的人,完全听懂万卓柯话中之意,客套几句后,米单震便走了。万卓柯还和陈家原好奇此事,不明白这米单震怎么就想留在安徽。
陈家原猜测道:“少帅,难道是因为那些徽商?”
万卓柯摇头道:“不知道啊,不过也有可能,徽商的财富可是个个富可敌国,深藏不露,而且全部行为低调,深居简出,也许这也真是一个原因。”
其实这米单震并不是如此简单,留在安徽只是他一个借口,他已派人去东北奔走于张亮星门下,以取得张亮星对他的谅解与支持。张亮星也有意拉拢他,在米单震得第三个男孩时,曾遣余万来徽致贺,并以翠根小玉牛相赠。米单震表示张亮星为其师辈,自当竭诚拥戴。
又为了讨好孙先生,赴沪面见文嘉耀,试图与南方联络,怕万卓柯得到消息,遂借口来恭贺,以缓后顾之忧。他知道万家树大根深,且万卓柯势头正盛,示好万卓柯并等于有了命运的转机。米单震一方面积极打通各方关系,一方面整顿内部实力,等待机会,意图扩张。
万卓柯也并没有多想,把此事如实汇报万启山,万启山得知后也没有当回事儿,告知万卓柯留下米单震所赠金银珠宝,自行分配。
是日,万卓柯得空去荣公馆看望阿桂姐和孩子。万卓柯看着在襁褓中幼小的孩子,不禁感到神奇:“阿姐,这人都是从这么点长到我这么大的啊?”
阿桂姐和苏紫仙听了万卓柯这番傻话后纷纷笑起来,阿桂姐笑道:“哈哈哈,这呆子怎么就越活越傻了呀?这还大名鼎鼎少帅呐,红不红脸?”
一旁的苏紫仙也无奈道:“三少这是犯什么痴?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万卓柯无谓两个人的调侃,新奇地看着婴儿,还自言自语道:“真是神奇啊,呵呵。”
阿桂姐和苏紫仙互递一个玩味的眼神,阿桂姐笑道:“既然神奇,那你抱抱孩子吧,多感受感受这番神奇。”
万卓柯听到忙站起来拒绝道:“可使不得啊!阿姐,我这粗手粗脚的,怎么能抱孩子呐!”
苏紫仙没管万卓柯的拒绝,抱孩子塞到万卓柯怀里,威胁道:“赶紧伸手抱好了,别把孩子摔了。”
万卓柯一听手忙脚乱的忙接过孩子。这是万卓柯第一次抱婴儿,动作僵硬内心十分紧张,一旁的阿桂姐和苏紫仙忍俊不禁,婴儿突然对着万卓柯笑了一下,万卓柯抱着这个十分柔软的小家伙高兴道:“阿姐,她对我笑了!”
阿桂姐摇头道:“哈哈哈,行了,奶妈把孩子抱下去吧,她也该睡觉了。”
这时,刚学会走路的荣唯宝,走到阿桂姐身边,咿呀道:“妈....妈..”
阿桂姐一改以前宠溺,不耐烦道:“阿四,快把少爷抱回屋。”
等仆人把孩子都抱走后,万卓柯为阿桂姐点了根烟道:“阿姐,有没有想过把唯宝还给胜老板?”
阿桂姐平淡道:“他就是我儿子,已经和胜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苏紫仙疑问道:“那阿姐刚才对他,怎么如此严厉?”
阿桂姐吐了个烟圈道:“唉,这男孩可真是不能太溺爱。我怕太过宠爱他,他会变成败家子。呵呵,对他稍微严厉些,又怕以为我不疼爱他。父母难做啊。”
苏紫仙笑问道:“但是阿姐肯定是你自己生的孩子,你更喜欢不是嘛?”
阿桂姐摇头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唯宝对我来说,是具有特别意义的孩子。就是因为他,为我带来了福气,让我能怀上唯珍,这是老讲究,不信不行。虽然不是我自己生的,但是他对我的重要程度不比唯珍低。这两个都是我的孩子,作为母亲教育方法不一样,但是疼爱都是一样的。”
万卓柯顺势问道:“阿姐,为了两个孩子,有没有想过离开上海?”
一听这话,阿桂姐和苏紫仙都诧异地看着万卓柯。
万卓柯一脸认真道:“阿姐,荣大哥虽然现在权力很大,可是树敌也很多,可以说这两个孩子到时候就是对方下手的目标。阿姐,有没有想过及时隐退,和蒋爷一起去香港?”
阿桂姐听后点点头:“唉,这件事情干爹也和我提过,可是卓柯,我们走了,那些徒子徒孙怎么办?虽说你大哥做的大部分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上海始终是我们的根,故土难离啊,卓柯。”
万卓柯点点头,故土难离,旧人难舍,随着年岁增长,人越会想念家乡的一切。安土重迁,万卓柯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一旁的苏紫仙若有所思,不禁想起,年幼时奢华的王府生活。有时也会心中好奇,不知哥哥姐姐们现在身在何方,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