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房间内的回道。
此时大夫人正在诵经,见是苏紫仙姑娘进来,忙让身边丫环把自己搀扶起来:“紫仙姑娘,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
苏紫仙微笑着回道:“大夫人,真的有事找您,可否让下人回避一下?”
大夫人听后挥挥手,下人们见状就都退出了房间。
两人落座后,苏紫仙便开腔:“大夫人,连日来承蒙您和二爷盛情招待和悉心照料,上海那边有急事,我和阿姐要先回去,这里有五万大洋,还望您老收下。”
大夫人听了连连摆手拒绝:“姑娘,使不得,这都是应该的。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他也常说和你家三少感情甚好,比亲兄弟都亲!这钱我肯定不能收!”
苏紫仙听到大夫人拒绝后说道:“大夫人,就是因为二爷和三少感情甚好,所以这钱更应该收,不瞒您说,三少是听说二爷经济上有点难题,特意让我们来趟天津的。”
大夫人听后有些感动,心又有些心酸不免落了泪,边擦拭泪水边说道:“唉,这万少帅真是有情有义啊!我们家老二怪不得老念叨!紫仙姑娘,实话和你说吧,这老二花销大你也见到了。日日在演戏和烟花之地挥金如土,还染上了烟瘾,不能自拔,就算我们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啊!而且之前,这老大还来闹过,要夺回这里和北平的家宅。”
苏紫仙听后忙问:“不是亲兄弟吗?怎么会?”
大夫人摇摇头,开始给苏紫仙讲,之前发生的风波。
这袁二爷刚在天津自费开锣,上台唱戏的时候,袁大公子听说后,特意从北平过来闹过!袁大公子以长兄为父自居,大骂袁二爷这种“戏子”行为,玷辱家风。还要收回天津的房产,逼袁二爷交出北平的房子。
袁二爷气得对着袁大公子骂道:“我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袁大公子私吞了我爹那笔在外国银行的法郎吗?别给你脸不要脸!还想和我争这些房产!我没让你把那几百万法郎拿出来分已经仁至义尽了!”
袁大公子听后心虚了,但嘴上并不承认:“你可别含血喷人!什么法郎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袁家长子,我有权管你现在所有的荒唐行为!”
袁二爷听后讥笑道:“我亲爹都管不了我,你个兄长就别在我面前摆架子了!其他弟弟妹妹顾忌你,我可不怕!”
袁大公子气急败坏说:“你信不信我报警察厅抓你?!”当时天津法租界警察厅总监和袁大公子是同学,随便按一个罪名抓人进去也是易事。
袁二爷听了后笑笑,瞪着他说道:“那你尽管试试,我也有本事让你不能出这天津卫!”当时,天津的青帮兄弟也有很多投靠在这袁二爷门下!袁二爷毕竟是青帮“大”字辈的老头子!
两人正争持不下,大夫人出来打了圆场:“老大啊,来了天津怎么没通知我这个大娘啊?”
袁大公子看大夫人出来,心里还是多少敬畏的,对着大夫人行完礼便说道:“大娘,我怕老二过于顽劣,您管不了,所以特意来管教一番。”
大夫人听后笑笑:“你们两人的家庭琐碎事,要闹的整个天津人都知道吗?想让人继续看我们袁家笑话吗?”
袁大公子听了之后也是很尴尬,大夫人继续说道:“虽然你们爹死了,但是我这个大夫人还在,毕竟是我的儿子,怎么管教他,我心里有数,而且我们娘俩得的财产和家产,你也别惦记了!你私吞的钱,我也不开家庭会议让你吐出来,以后你就回北平老老实实照顾好你亲娘吧!我这也不用你大老远来请安,来人呐,送客!”大夫人说完之后,便喝起了茶,正眼也不看袁大公子一眼。
袁大公子听后,自感没趣,行礼告辞,临走还瞪了袁二爷一眼。袁二爷在沙发上抖着腿,面目嚣张冲袁大公子笑。
袁大公子走后,大夫人指着袁二爷说道:“老二,你也省着点花钱!这天天不务正业,只知道挥霍!”
袁二爷一听大夫人又要嘟囔,忙起身说道:“诶,娘亲,我现在马上出去学着怎么节俭啊!”马上离府,继续逍遥快活去了。
苏紫仙听后心里也有些许唏嘘,不光是袁家兄弟,万家也是这样。这大家大户的大宅门也并不是好待的地方。苏紫仙连忙劝慰道:“大夫人,所以这钱你必须收。二爷也没少帮我们三少!这个明着给二爷,二爷说什么也不会要的,所以我才来找您,而且这钱在您手,二爷和您要多少还有个度!大夫人,你就收下吧!二爷和三少的情谊不止这些,每次都是二爷帮我们,也让我们能回馈二爷一点儿,您也让三少心里安慰些。”苏紫仙说后,直接把钱袋塞进大夫人怀里,大夫人听后也点点头,也不推脱了,嘴上不停说着感激的话。
苏紫仙又说道:“大夫人,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直说,三少一定会全心全意帮二爷的。”
大夫人听后点点头,又感动地落了几滴泪。
苏紫仙回房后,心里大石方才落地。这时阿桂姐直闯她房门进来,大大咧咧说道:“紫仙,不行!我们明天可就回上海了!今晚还等什么呐!走,姐姐带你去舞厅消遣消遣,这回了上海,我也别指望去这些地方了!”说着便硬拽苏紫仙走!
苏紫仙听后笑笑,知道不和阿姐去,今晚也是别想睡了,便劝道:“阿姐,我肯定陪你去,但你先让我拿下大衣啊,外面怪凉的,你也去穿上一件外套!”
两人穿戴好,带着四五个亲兵就出门了,两人到了圣安娜舞场。当时的跳舞之风,是自上而下兴起流行的。这股风气逐渐从上层风靡到民间,民间的一些权贵名门,也都把西洋为作为“摩登”的爱好。当时的舞场可以说是达官显贵聚集,名媛、贵公子包括洋人,都是这些舞场的常客。
阿桂姐很喜欢这种热闹气氛,还没有落座,就有个洋人邀请她跳舞,阿桂姐忙把外套脱给了苏紫仙,和老外就进了舞池。苏紫仙笑一笑,独自入座,身后站着那几个亲兵。苏紫仙喝着饮料,看着阿桂姐在舞池跳得很开心,也跟着傻乐。这时候,一直手伸到了苏紫仙面前询问道:“可以和我跳支舞吗?”
苏紫仙抬头一看:“姐姐!”既然是她的亲姐姐,金碧钰。
金碧钰拉起苏紫仙就往舞池中走去,金碧钰问道:“妹妹不是住在上海吗?怎么来天津了?”
苏紫仙笑着回道:“来看一个朋友,姐姐还没有回蒙古吗?一直在这边呆着?”
金碧钰无奈笑笑:“我和那个蒙古王子已经离婚了!”
苏紫仙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啊?姐姐。”
金碧钰嫌舞场人多,便拉着苏紫仙去了一间安静的包房。苏紫仙吩咐和她去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剩下的等阿桂姐跳完,先保护她回去。
进了房间后,金碧钰倒了两杯酒递给苏紫仙一杯道:“我这嫁过去,才知道那个蒙古王子是个孬种!没有一点实权,什么都只能仰仗他父亲!”金碧钰遵循亡父的遗愿,与蒙古独立势力首领巴布扎的次子甘扎布结婚。但是时间不长,她便厌倦了!
苏紫仙听后只得言语安慰,鼓励她:“姐姐要忘记伤心事多憧憬未来!”
金碧钰听后笑笑:“一个男人而已,我又怎么会上心。壁蕊,光复我们大清,才是我的首要事情。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之行动!”
苏紫仙之前就听过金碧钰这一番言论,而现在的她更是言之凿凿!苏紫仙不解地问:“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光复大清,现在不是很好吗?”
金碧钰听后大吃一惊:“哪好?我们现在连进紫禁城都要北平政F那些老匹夫同意!我们满人现在各个从尊贵的皇族,沦落到什么地步?”
苏紫仙听后低头不语,她也知道不用劝解,姐姐是不会听她的。金碧钰这时手抓住苏紫仙的肩膀说道:“壁蕊,这次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打算去旅顺,我们的哥哥显开现在在那边上学!”
苏紫仙听后小心拒绝道:“姐姐,壁蕊去不了,我要明天马上就要回上海了,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目标,只想陪在心上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