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种不世神功,小师叔如何能在百年内进境大乘?”
“凡夫俗子都能修行,便是最愚钝的人,都可以开启仙路!”
“那齐云山掌门,最迟五年内必成分神!”
“当年小师叔在齐云山,终究是留了情的!”
……
一句一句话汇合在“掌门正在闭关修行一门新的功法”上,又最后回归现实。
“进来前,弟子没告诉你,师兄为何闭关吗?”
白凌眼神瞬间便恢复平日里的样子,不复方才被敲诈勒索时那般躲闪,严肃道:“元兴平,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元兴平这三个字出来,天心门小师叔的眼神就变了,他谨慎的问道:“白师兄,咱们谈的不是掌教师兄正在闭关修行一门新的功法吗?”
白凌目光犀利,用上功法,对着门外道:“大青山峰主,内务长老白凌令,鼎山山峰上所有弟子即可下山。如有稍迟,处以五雷正法!”
外面传得再怎么有鼻有眼,都不如眼前这位当事人一句反问。此刻白凌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重要。屏退所有弟子,又用神识感知峰内除却掌门闭关室外,确实再无一人。
这一切做完,足足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望着眼前这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带着一脸疑惑的小师弟,白凌问道:“此功是你元兴平所创?”
小师叔元兴平虽不理解白凌为何要先清退所有弟子,但是他听懂白凌的问题,于是他兴奋的回答白凌:“是的,是的!师兄有所不知,师尊立大宏愿,发大慈悲,但使人间无凡夫,不见生老与病死!作为弟子,我恨不得早生百年,能献上微末之力!那日我观天地之渺渺,白云苍狗,又见弟子之碌碌,蝼蚁终日,故有所感,因而创法!”
白凌见他说到意气风发,又见他解释了创法的缘故,心中不由得感叹:“小孩子终于是有长大的一天!兴平虽顽劣了些许,但对师尊,对我天心门是一片赤诚!没想到,竟不声不响创下如此神功!”顿时态度也柔软了些许,没先前那么严肃,他又问道:“此法何人可以修炼?”
法有高低之分,人有聪愚之别。有的功法任何人都可以修炼,有的功法却需要一定的天赋。
小师叔稍作思考,大气道:“此法虽未经验证,但本身便是观门内弟子碌碌如同蝼蚁而创,故而自练气而起,筑万法基,最终可开仙路!”
白凌倒吸一口气,自天心门创立以来,能直指仙路的功法屈指可数,除却掌门一脉修行的功法之外,也不过七门功法可开仙路,其中更是有三门非天才中的天才不可修炼。他忙追问道:“修行难度如何?”
小师叔这次没有迟疑:“若是资财供应得上,寻常人修行,应在十年左右可以抵达元婴。若是天赋异禀,也只需要三年左右!”
白凌脑中闪过一位弟子所言“三年元婴,五年分神”,顿时激动了起来。
也不由得他激动起来,放眼整个修真门派,元婴便可以称祖,分神更是绝大多数人修行生涯的终点!想他天心门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占据最好的灵脉,坐拥最多的资源,寻常在俗世办事的外门执事也不过是一个金丹弟子而已。元婴那已经是有成为亲传弟子资格了!
放眼整个修真界,一个元婴起码得以数十万人作为基础来挑选苗子!
但是一想到这种神功,竟也传给得齐云山,心中不由得生起怒火:“怎的行事还是如此乖张!像个小孩子似的什么都不懂!”
全然忘记了刚才还在感叹人家长大了的事情,白凌大声呵斥道:“蠢货!这般功法怎么也传与那齐云山?”
小师叔被他这一大声呵斥吓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道:“白师兄怎么了?”待反应过来,忙辩解道:“我在山上数十年未曾下山,何时又与那齐云山沾上因果了?师兄莫要乱说!”
元兴平对自己当年的荒唐是半点都不想招惹,早就想提剑把人赶走,但是掌门大师兄却不许他这么做,更不许他对比澄清,只道是说保护他。
白凌气道:“你这功法称之【三年元婴,五年分神】,没错吧?”
小师叔元兴平道:“是可以这么说,但……”
余音未完,白凌打断了他:“那我再问你,此法凡夫俗子可修?”
小师叔稍加思索,道:“应该可以。”
白凌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如何解释司徒有为也会你这门功法?”
小师叔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此法我……!”他突然望向掌门闭关室,想起往年自己想提剑威逼齐云山众人离去之时,掌门师兄总会劝阻自己。想起每次自己偷偷摸摸假扮路人捣毁齐云山山门时,掌门师兄又总会不经意路过齐云山把他抓回来。而掌门师兄每次给的理由却都是自己令人不信的,保护他。
如果说当年自己还小,修为不到位需要被保护,那如今作为天心门前三的高手,一个大乘期,需要什么人来保护?就算需要,一群金丹不到的蝼蚁,又能做什么?
凡此种种他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一瞬间有了答案:“是了,当年我抓了几个樵夫,后来嫌阴阳失调,又在天水边上抓了几个浣衣女,后来师傅抓我回山,让大师兄处理他们,定是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掌门师兄,竟有这般狗血的故事!爱情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后来师傅打死不肯让他们上山,想来师兄应该父子团聚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发出笑声,却突然想起一旁还在生气的白凌,笑声便戛然而止。
白凌原以为元兴平会辩解,也正在等待他的解释,没曾想,元兴平激动的反驳之时却是脸色变换。先是严肃似在回想什么,而后恍然大悟,最后竟发出了笑声?
心里更是坐实了“小师叔在齐云山终究是留了情的”这一句话,哀嚎一声,精气神为之一泄。
只见白凌和小师叔同时开口。
小师叔说的是:“对,功法是我传的又如何!”
白凌说的是:“掌门师兄知道这件事吗?”
白凌叹气,心想:“终究是父子,也不好太过苛责!”
小师叔心想:“掌门师兄既然不张扬,我也就替他背下了!”
于是他道:“还未告诉师兄。”
白凌道:“师兄并非铁石心肠,你自己和他好好说,师兄想必会酌情的。”
小师叔道:“好。”
白凌望了打量着眼前的小师弟,突然也发出了笑声:“原来早就长大了!看来师傅都是明白的!”他走到元兴平对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师弟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