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奇柳的话音落下,陈立强脸上的神情一滞,那只食心虎不满的咆哮了起来,声威震天。像是要从吴奇柳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似的,陈立强满布阴霾的眼紧盯着吴奇柳。
身边其他人早已被这虎声吓得腿软,连司徒有为都有一些失态,吴奇柳却是神色不变,静静等着陈立强说话,似乎有恃无恐一般。
陈立强冷冷的威胁到:“吴掌门年少有为,但是俗话说得好,天妒英才,说话还是要积一些口德的好。”
名门正派嘛,威胁人也是阴软软的,让吴奇柳觉得好生无趣,硬气的骂上一顿:“我敬天心门所以叫你一声陈长老,若不然,你算什么老东西,敢在我面前犬吠?”
陈立强一把拍下,栾架发出一声震动,但他终究是理智的,不敢动手,只阴冷冷的又道:“吴掌门这是想破坏两派之间的和平?”
不管在什么地方,杠人总是要扣上一个大帽子先,所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无外如是。吴奇柳自然不会轻易落他圈套:“牵一条狗到我门前乱叫,若这都不算是破坏两派关系,那我一个小小的元婴期修士,又哪里有能耐破坏两派关系?”
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哎,这一被惊吓,原来有一个可以提升产量的想法,现在也一下子被吓没了。”
陈立强顿时一激灵,心中暗道:“糟糕,怕是撞到了枪头上了。”心中百转千回,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张冠不过上山两个月,若是吴奇柳有心,又岂能让其他人知道他这个弟子的修为进度,定是吴奇柳自己放出来的诱饵,专门诱我这般人出手。我说为什么其他几峰都没有动静。”
“怒火攻心又兼利益熏心,中间也许还着了一些道。柯奇……”他在心中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心中知晓,这是吴奇柳在警告天心门那些想做鸟尽弓藏之事的人,不是自己也会是别人,自己不过是被人算计了。
事涉付士奇和白望二人的合作,天水郡内哪有一个势力敢下一点绊子——或许,付士奇正在某处看着呢。
想到这些,陈立强立马换上一副柔和面孔,不复先前的跋扈,手中凭空出现一条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将那食心虎抽得不敢动弹,又狠狠的抽了三四鞭子。
暗中传声道:“这是付士奇做的局,不想死就好好配合我,回去我再与你更大的好处。”
食心虎自然不是蠢货,一身威风收了个尽,如同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猫,配合着鞭子的脆响嗷嗷的大叫了几句,声音中带着一些痛苦。
“孽畜,如何敢自行咆哮,不敬吴掌门?看我回去不剥了你这身皮给吴掌门道歉?”这般说着,陈立强的眼角余光却是在看吴奇柳的反应。
吴奇柳却是笑吟吟:“陈长老,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
陈立强腆着笑脸:“请吴掌门赐教。”
“一则,你天心门陈长老看似威风八面,实则不过是借着虎皮扯大旗,狐假虎威而已;如你身前这个畜生一般,不过是仗着有一个好主人。我呢,虽然微不足道,但我却是有自己的东西,虽然与虎谋皮,但是终究是一个与,而非是一个仗。”吴奇柳言语中带着自嘲,却是让陈立强敢怒不敢言。
“再则,我齐云山再怎么人多,终究不如你陈长老一根指头贵重。我们都是命贱的,哪里会怕比你陈长老更怕死?我终究是年少气盛,所以总是带着决绝,了不起就是鱼死网破嘛。”吴奇柳呵呵一笑,笑得陈立强心中发慌。
“吴掌门说得是,但也不至于鱼死网破,明日陈某必备上厚礼前来致歉。”此刻的陈立强,还是没有明白,吴奇柳到底要什么。
“陈长老说笑了,齐云山本出自于天心门掌门一脉,往上说了您还算得上我齐云山的长辈,哪里能让长者致歉?”吴奇柳越是说得风轻云淡,陈立强越是发慌。
但听的齐云山本出自于天心门掌门一脉这一句话,陈立强似有神来,马上反应了过来:“好小子,这是要在名份上占大义!”
自古以来,掌门一脉从来都是象征着正统,象征着高人一等。想到这里,陈李强又有一些犹豫了,让他出声去承认齐云山是天心门掌门嫡传正统可以,但却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天下事,熙熙攘攘皆为利,他看不透此事对齐云山有什么利益,只得出声问道:“吴掌门,此事事关重大,可否让老夫入内详叙?”
“此事不难,只一句话而已。”吴奇柳却是婉拒了,静静的等一个答案。
陈立强依旧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却是心生警惕:“此事有害于我天心门吗?”思索良久,突然他笑了起来:“齐云山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够老夫身前这孽畜一口吃的,我又何必担心?”
于是用上自以为有风度的笑容:“是老夫想得太多了,天下人皆知,齐云山是我天心门长老元兴平弟子所创门派,吴掌门如此一说,虽有一些牵强,但也不能说是错的。”
山上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充满了狂喜:这就成了天心门正统沾亲带故的弟子了?连吴奇柳身后的司徒有为都不知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忍不住问到:“师弟这是要做什么?”
“师兄,我齐云山要发展,必须要有一个站得住的名义,必须要有一个让天心门无法轻易动手的名义。”吴奇柳小声的为他解释,然后又道:“除了名义之外,我们还要一点硬气。”
回过身,他对陈立强道;“感谢陈长老的认可,想必这个消息不日就会传回去,毕竟我齐云山上此刻天心门的弟子倒是不少。”说完,吴奇柳回过身对身后的大厅道:“请诸位道友出来和陈长老一叙。”
原本被几位高层挡住大门的打听,此刻却接连走出天心门的弟子,为首的正是白白。
白白出了门,只看了一眼陈立强,就懒得理他,对吴奇柳道:“吴掌门不必如此。”他多大的家世,说话向来都是带着不弯腰的态度,吴奇柳自然不会在意他。
陈立强柔和的神色又变得阴霾了起来:“既然我天心门弟子我都看了,又有白师侄在这里,想必你我两派之间的合作是万无一失了。那老夫就告辞了。”他明面上前来的目的就是来看看两派合作的情况,至于想要挖墙脚这事,自然不会蠢到放在明面上。
说完转身便要走,吴奇柳却是不依不挠:“陈长老,我说了,齐云山缺一根虎皮做的大旗。”
他的语气平静,那食心虎往过来,顿时汗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