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妤竹擦擦嘴角的水珠,侧过脸,看着楚墨阑,双眸十分惊讶:“你在吃醋啊,楚墨阑?”
“我不是吃醋,只是觉得你与欢越之间,过于亲密了一些。”楚墨阑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心思被戳破的窘迫。
堂堂一男子,居然吃醋,并且还吃自己好兄弟的醋,此等事情若是传出去,岂不是难堪。
尽管楚墨阑否认,沈妤竹却依然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干脆起身站走到楚墨阑面前,俯下身子,一双眼睛若有所思打量着楚墨阑,嘴角勾起得意的小笑容。
“男子汉大丈夫,敢吃醋还不敢承认啊,承认你吃醋会死啊楚墨阑。”沈妤竹笑着调侃,小脸上满是笑意。
她那些郁闷的心情,似乎在看到这男人脸上流露出来的窘迫模样而瞬间变得好了起来。
要知道,能在这男人脸上看到窘迫的表情,那几率真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几乎不可能。
“阿岚。”楚墨阑冷着脸叫唤,“我没有吃醋。”他强调,语气还加重许多。
沈妤竹看着他这模样,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所以他现在这冷脸又带着几分不悦之色的模样,是恼羞成怒?
楚墨阑啊楚墨阑,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时候。
沈妤竹本还想继续笑话,毕竟这可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可看他一直绷着张脸,死不承认,她想想还是决定放过他。
反正以后她随时随地可以把这事儿拿出来取笑他,现在不追问,就当作是给他一个喘口气的机会吧。
也当作是对刚刚在欢越房间里,对他发脾气的补偿吧。
“行行行,你没吃醋,你没吃醋。”沈妤竹摆摆手,敷衍的说着。
“我……”
“诶,我都说你没吃醋了,你还不满意啊。”见楚墨阑一副不满的模样,沈妤竹又气势汹汹道。
楚墨阑淡淡瞥了沈妤竹一眼,眸底虽还有不满,当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刚刚你从欢越房间突然跑出来,你问我的问题,不想知道答案了?”楚墨阑俊脸上的冷意消散了,换上一脸认真。
沈妤竹闻言,小脸不禁多了几分红晕。
刚刚她是脑抽才会质问他那些问题,现在回想起来,真丢脸到让她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你特地过来,就是想来告诉我答案的?”沈妤竹疑惑的看着他,突然,她脑洞打开,想起刚刚楚墨阑问她,跟苏欢越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太亲近了点……
莫非……他心中的第一位,是欢越?
沈妤竹看着楚墨阑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惊恐。
“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了。”她不想听,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一会儿他的答案真心是欢越,那她该怎么反应?
重点是,她大概跟欢越会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如果楚墨阑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欢越,那她跟欢越就成了情敌了。
“不想知道?”这下轮到楚墨阑疑惑了,不就之前揪着他领子追问的人,究竟是谁?这女人变脸是不是有点快?
“嗯,我不想知道,你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出去吧,我累了,我想睡觉。”沈妤竹说完还打了个呵欠,朝着床边走去,做出一副真的很困的模样。
楚墨阑见状,只好起身,从身后抓住了她的小手。
“阿岚,答案,我必须告诉你。”
身后,楚墨阑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几分强硬。
没回头沈妤竹都知道,这男人此刻脸上肯定是一脸认真的一丝不苟的表情。
突然这么认真,她该怎么反应?就这么接受?
不,她不接受!
沈妤竹作势想甩开楚墨阑的手,可他的大手紧紧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她根本挣脱无门。
无奈,沈妤竹转过头来看向他,她拉拢着脸,一脸的不情愿。
“你就真这么不愿意听到答案?”楚墨阑被她那一脸的不情愿刺激到,他自认为自己总是能轻易的看穿任何一个人的心思,可面对这小东西,他却经常有碰壁的时候。
例如此刻。
他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对自己的答案那么抵触。
莫非……是因为欢越?
楚墨阑有些不舒服。
沈妤竹并不知道楚墨阑的心思,她只是单纯的害怕答案会刺激到自己,她点了点头:“嗯,我不想听到。”
语毕,楚墨阑握着她小手的大手松开,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她房间。
看着楚墨阑离开的背影,沈妤竹有那么一刻怔住,心里突然觉得怪怪的,貌似有什么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正在悄然发生……
——
第二日,他们一干人便准备回长安城。
永州城的灾情已经处理完毕,牵涉的官员全部被革职查办,而对于之前森林里发生的一切,却谁都没有再提起。
甚至楚墨阑明知道当初的黑衣人是柳崇予,却也一直都没提到一句柳崇予。
对于这些事情,沈妤竹虽说是满腹疑惑,可却没多问,因为现下对她来说,她自己就麻烦的快一个头两个大了。
一想到回到长安城,皇上便会宣布她由她出使南湖国,到时候她即将面对的一切……
武状元一事之后,她好不容易渐渐从大家的目光中被淡忘,这下,她又得被摆上台面了。
而更让沈妤竹在意又忧心的是……楚墨阑跟千佑知道这件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话说楚墨阑,自昨天从她房间离开后,他便没再来找过她,就像此刻,大家都在为离开做准备,她跟他站在不远的位置上。
明明楚墨阑眼神偶尔有望向她这边,可他的眼神却似乎一次都没放在她身上过。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要把自己当成透明的?
为什么?因为昨天的事儿生气?“
可想想,昨天其实也算不上有什么事儿吧?
除了她自己在欢越房间对他发脾气之外,可那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么?楚墨阑应该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他不可能应该那事儿到今天还在气自己。
可是,瞧着他那故意不跟自己对视的模样,确实是像在生气啊——或者,是她看错了?
沈妤竹疑惑的看着楚墨阑,在心里默默思索着。
这时,柏风走了过来,告诉她行程即将启程,还给她准备了马车,让她一路上不必跟着他们骑马,可以坐的舒服点。
沈妤竹本想拒绝,毕竟大家都骑马,她一个人坐车马,这不是耽误大家的行程么,不过后面她看到皇上已经率先上了一辆更加豪华的马车,她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反正大家不迁就她,也得迁就皇上,那她这个马车也坐的稍微心安理得一些。
临上马车之前,正好楚墨阑从她身边经过,她还在想着跟他打个招呼啥的,谁知这男人完全平视着从她眼前经过,将她当成不存在!
这下沈妤竹总算知道,不是误会,不是错觉,楚墨阑真的就是在生她的气!
沈妤竹一脸懵逼的看着楚墨阑的背影,在心中思索着,到底怎么回事?楚墨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才生她的气?
昨天发生那么多事,每一件都有可能,可也没一件都不太可能。
沈妤竹想追上前去问清楚,可她才走出没两步,柏风却在身后叫住了她:“妤竹郡主。”
“什么事?”沈妤竹回头看着他。
“可以上马车了,大家都准备好,马上就要出发了,请吧。”柏风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对着沈妤竹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妤竹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又看了看楚墨阑离开的方向,见他已经上马了,最终她也只有朝着马车走去,暂时放弃了要向他问清楚的想法。
毕竟还有皇上在,总不能让皇上等她吧。
上了马车,大部分开始启程,沈妤竹完全是怀着一颗郁闷的心坐在马车里的,她满脑子满心里都在想着楚墨阑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额,也不算好端端,昨天是发生了蛮多事情的,可究竟那么多事情里面,到底是哪一件事让这个男人生气?
沈妤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一个人坐在还算宽大的马车里,有些颠簸的马车让沈妤竹有了睡意,感觉跟坐摇摇椅似的,还挺舒服。
沈妤竹干脆整个人躺了下来,之后便睡着了。
——
“妤竹?”
沈妤竹睡的迷迷糊糊,听到门外貌似有人在叫她,她揉揉眼睛,懵逼的看了看自己所在之处,这才想起自己这是在马车里睡着了。
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了叫唤她的声音:“妤竹?妤竹?”
这是欢越的声音。
沈妤竹赶紧起身,应道:“我在呢,怎么了吗?”
听着她声音带着几分睡意,苏欢越淡笑道:“你睡着了啊,出来吧,咱们已经到长安城了。”
“啊?到长安城了?”闻言,沈妤竹不禁提高音量惊呼出声,她感觉自己才睡了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就到了呢。
“是啊,你大概是睡的比较熟,中途休息了一趟,柏风来叫你,说你睡着了,便没有喊你起来了。”苏欢越继续在马车外温柔的说着。
沈妤竹稍微整理了下衣服,赶紧从马车里出来,要下车的时候,苏欢越身后扶了她一把。
正好这时,楚墨阑从他们身边经过,沈妤竹看到楚墨阑,正想叫他,却见他一脸阴沉,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沈妤竹欲张开口的嘴,瞬间又闭上。
她看向苏欢越,疑惑的问道:“欢越,你可知道楚墨阑到底怎么了?”
“墨阑?”苏欢越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他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