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起来,楚墨阑这家伙到底要睡多久啊,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都睡的安安稳稳,完全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该不会……
呸呸呸!不会的不会的!
脑中刚有不好的念头冒出来,沈妤竹便赶紧甩头,将那些不好的念头通通甩开。
“阿岚,坐在我的床前甩头,这是在对我进行表演吗?”
突然,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响起。
闻言,沈妤竹定睛一看,果然,楚墨阑醒了!
“你醒了楚墨阑!你终于醒了啊!”沈妤竹有些激动,音量都提高了不少,这样不淡定的她,真不像她心中想着的那个所谓的自己。
只是此刻的她实在太高兴了,又哪里顾得上这些呢。
“嗯,我醒了,看来我让你担心了,阿岚。”楚墨阑淡淡一笑,语气里带着点点歉意。
“瞎说什么啊,我才没有担心你。”沈妤竹傲娇了,不,应该说她这是有点害羞了。
“噢,阿岚没有担心啊,那此刻在我面前眼角带着泪水,脸上带着笑容,喜极而泣的这个小女人,是谁呢?”楚墨阑宠溺的看着她,邪魅的笑了笑,说话间,他已经撑着床板,靠着床沿坐了起来。
喜极而泣?眼角的泪水?
听到楚墨阑这么说,沈妤竹才伸手摸了摸眼角,当她的手接触到湿湿的感觉之时,她才赫然发现,她哭了,她真的哭了……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而哭,阿岚。”楚墨阑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沈妤竹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实在是她的眼泪,来的让她自己都觉得措手不及……她居然为了楚墨阑哭了,重点还是喜极而泣的那种。
她这辈子,别哭喜极而泣了,就是伤心难过到哭都很少很少,还记得她上一次哭,好像实在永州城因为苏欢越。
那时候,她以为苏欢越就快死了,所以才会……
而欢越的那一次,貌似已经是她懂事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了……
“外面的风好像有点大,沙子吹进来我的眼睛了。”找不到自己掉眼泪的借口,沈妤竹只能甩锅给风。
风表示——房间门关着,风根本吹不到里面去,不背这个锅。
“嗯,大概是吧。”楚墨阑微微一笑,知道沈妤竹害羞了,便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你怎么样?还好吧?需不需要我叫肖音过来帮你看看?”“
沈妤竹说着起身便想往门外去,只是手却被楚墨阑抓住。
“阿岚。”楚墨阑温柔的唤道。
“嗯?”沈妤竹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来,坐这里。”楚墨阑另一只手拍了拍他床边的位置。
“肖神医说你醒来的话,要找他过来的,我还是先找他过来给你看看吧。”沈妤竹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她现在一心就想着找肖音过来给他确认下,她也好安心下来。
“我没事,你过来坐下。”楚墨阑轻轻摇了摇,绽放出来一抹笑容,他似乎是想用笑容来证明,他真的没事。
“你没事?”沈妤竹狐疑的看着他,可却还是走了回来,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你真的不用叫肖神医过来给你看看吗?”
虽然楚墨阑看起来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的手抓着自己的手的时候,她也没有再感到那些吓人的温度,只是,他真的没事了吗?
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悬的慌。
“阿岚。”楚墨阑突然双眸认真的看着她,语气也略微复杂,让人听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就在沈妤竹想开口问的时候,突然……她便被拉入了一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
只见楚墨阑双臂紧紧的环着她的身子,用力却又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她感觉的出来,此刻在楚墨阑心里,她是珍贵的。
沈妤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从何感觉出来,可那一刻,她心里确实没由来的出现了这样的感觉。
沈妤竹默默的伸手,也环住了楚墨阑的腰身,紧紧的……
两人相拥而抱,久久不曾言语。
直到,一阵打更声从门外面传来,沈妤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才终于从楚墨阑怀中出来。
“三更了,天一亮我就要出发了。”沈妤竹看着他,眸中的不舍之意,难以掩饰。
“嗯,好好照顾自己。”楚墨阑神色淡漠,说话语气也很是平淡,看着好像不怎么样在乎的样子,可天知道,此刻的他,不过是在强忍心中的不舍。
“你才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你看看你身体多虚弱啊,动不动就生病……”说起生病的事儿,沈妤竹这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想问楚墨阑。
只是……她眼神迟疑了下,就算她问出口,楚墨阑真的会回答他吗?
之前多少次,她多少的疑惑,他不是不回答,就是随意找些有的没有的来搪塞她,搞得她每次都是装一肚子气走人。
所以,如果结果是一样的话,她还要问吗?
天一亮她就要去南湖国了,虽然时间暂定是一个月,但去南湖国路途遥远,还有可能会有一些未知的凶险,她是否能活着会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她真的不能活着回来的话,这可能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了,她真的要在这最后时光里,再次弄的自己不开心吗?
沈妤竹犹豫,迟疑,纠结……
可是……沈妤竹突然转念一想,如果她真的这次去了南湖国,生死难测的话,那么在死之前,将事情弄清楚,也好过带着满腹的疑惑,死不瞑目吧?
楚墨阑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皱小眉头思考的模样,看着她小脸上神色变化多端的模样,实在可爱。
“阿岚。”楚墨阑突然开口,打断了正处于纠结状态的沈妤竹的思路。
“啊?”沈妤竹抬头看了他一眼,思绪突然被打断,她似乎有点儿慌。
“你不是想知道,疯马的事情吗?”楚墨阑淡淡开口,却莫名透着几分认真。
“啊?”沈妤竹愣愣的看着他,眸底微微多了几分讶异,她没想到楚墨阑居然会主动开口。
这……这实在是……
不过,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并不是疯马的事情,而是另外……
“是不是我问你什么,你都会老实回答我?”沈妤竹目光认真,却又带着几分惆怅。
惆怅,或许是因为在她心里早预想了楚墨阑的答案吧。
楚墨阑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秀发,接着才淡淡道:“阿岚,你总是喜欢问出这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说完,他笑了,却笑的有些无奈。
沈妤竹想起之前她貌似也问过楚墨阑这个问题,只是那时候他的回答是……
好吧,她知道了,这男人的意思就是,能不能老实回答,他得看情况。
脸上不住的露出几分失望,沈妤竹本都想放弃了,可奈何她的心告诉,不可以。
该问的还是得问,至于她回不回答,那是他的事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应该习惯了才对,根本没必要那么失望,那么难受。
深深呼了口气出来,沈妤竹终于开口问道:“告诉我,你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你告诉我什么小时候发烧留下的后遗症这个借口,已经不管用了,我想听实话。”
楚墨阑俊脸上多了几分惊讶。
“为什么惊讶?难道你觉得我还察觉不到病有多严重吗?”沈妤竹有些不满的,说话语气也有怒气透出。
“不是。”楚墨阑轻轻拍了拍沈妤竹的肩膀,似乎是想让她的情绪稍微淡定一下,接着,他才道:“我知道阿岚察觉的出来,只是我没想到,阿岚先问的,居然会是这一件事。”
“不然你以为我会问什么事,我还能问什么事情啊。”沈妤竹有点火了,一开口就充满火药味,好像随时要爆炸似的。
“我以为,阿岚会先问疯马的事。”楚墨阑说着,唇角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心情看着似乎不错?
“疯马的事,我……”一听楚墨阑提起,沈妤竹这才赫然发觉,她居然将疯马的事情给忘记了。
刚刚她在心里纠结了这么久,感觉好像有很多事情要问这个男人,可一开口,她心里似乎就只剩下关于他的病的这一件事了。
“之前因为疯马的事,你对我有很深的心结,我觉得,你应该会很在乎这件事情。”
“我当然在乎这件事情,但是我更在乎你的身体好吗?我连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什么事的话,追究疯马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沈妤竹显得有些激动,甚至可以说,她在生气。
她气这个男人摆不对重点,不管任何事情,当然是身体至上啊!
楚墨阑静静的看着她,目光炙热,他薄唇抿的直直的,半天没有说话,此刻他心中多了几分陌生的情绪。
那样的情绪,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他心里,所以他诧异,惊讶,甚至是震惊……
他再次将沈妤竹搂住怀中,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他十分用力,好像稍微一松懈,她就会消失一般。
沈妤竹倒是被楚墨阑这突然来的拥抱弄的有些莫名,怎么好端端的又抱?这家伙不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谈着事情呢,他这样突然来个这么令人舒服的拥抱……该不会是想用拥抱来收买她,让她不继续问下去吧?
额,这可就过分了……毕竟她对于他的肉体,还是有些无法抗拒的。
“额,楚墨阑……”沈妤竹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前,小尴尬的开口,叫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