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竹一边在心中想着该如何想办法让楚墨阑对她说出真相,或者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一方面,毕竟她出来有段时间了,为了避免被怀疑,她快步追了上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楚墨阑与肖音已经到达冷清阁,并且楚墨阑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毕竟头上还流了不少血,他此刻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沈妤竹装作若无其事的赶了过来,进入楚墨阑所在的房间,还该做埋怨道:“你们怎么先过来了,居然不等我一下,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肖音正站在楚墨阑床边,看到沈妤竹走进来,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连招呼都没有要打的意思,他转头看向楚墨阑,道:“墨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楚墨阑点点头,应了一声。
“你要走了?”沈妤竹疑惑看可一眼肖音,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都总是这么不客气,甚至还带着敌意呢。
“嗯,我先走了。”肖音冷冷的回了沈妤竹一句,接着便大步走出了楚墨阑房间。
房间里,顿时便只剩下沈妤竹与楚墨阑两人。
或许是刚刚偷听的关系,现在单独与楚墨阑相处在一起,沈妤竹竟觉得有些尴尬。
她站在床边,眼神却没有看他,而是四处张望,看来看去,总之不管看哪里,他就是不将眼神看楚墨阑身上。
“阿岚。”楚墨阑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怎么?”被楚墨阑这么一叫,沈妤竹这才佯装若无其事的看向他。
“我想喝水。”楚墨阑淡淡说道,其实喝水不过是他想化解这小东西尴尬的借口。
“哦,我给你倒去。”难得有点事情做,沈妤竹果然没有那么尴尬,她赶紧走到一旁的茶几上,从水壶里给楚墨阑倒了杯水,拿了过来。
“水好像有点凉,没关系吧?”将水递给楚墨阑,沈妤竹问道,毕竟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个病人,而且让他变成病人的还是自己,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楚墨阑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接过水便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沈妤竹,他淡笑:“阿岚似乎将我当成病弱之人了,我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不必担心。”
沈妤竹心里本就因为打伤他而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那点愧疚感又衍生开来。
“你那哪里是轻伤,我自己下的手,我自己心里有数。”她也不是傻子,毕竟他真的流了很多血,那伤口,怎么看都不能算是轻伤。
楚墨阑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抓住了沈妤竹其中一只手。
“嘶——”
手只是被楚墨阑轻轻抓住,沈妤竹便忍不住皱眉,发出一声低声的呻吟。
楚墨阑见状,赶紧将她的手松开来,“我弄疼你了,刚刚应该让肖音帮你看看的。”楚墨阑满脸歉意。
“没事,我这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沈妤竹将手背在身后,笑的一脸若无其事。
楚墨阑不说话,只是眸色略微严肃的看着她。
瞥见楚墨阑这神情,沈妤竹感觉又道:“我真的没事,真的只是一点点疼而已啦,诶,你干嘛不说话?”
这男人,难道不知道他不说话的时候有些吓人么。
楚墨阑又继续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朝着她身后,用眼神示意她将手拿出来给他看看,沈妤竹心里是拒绝的,可楚墨阑这深切又严肃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拒绝,无奈之下,她便只好将那藏起来的手伸了出来,放在楚墨阑大手上。
当看到沈妤竹红肿的手腕之时,楚墨阑俊脸突变,一股怒意萦绕在他俊脸上,他仔细盯着沈妤竹手腕半响不说话。
差点沈妤竹都要觉得自己手腕要被他盯出一个洞了。
“那个,这个红肿很快就会消的,你别担心了。”沈妤竹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作势就将手抽回来。“
“阿岚,去将那边架子上的了蓝色瓶子拿过来。”楚墨阑突然松开她的手,说道。
不管怎么样,手总算被松开,沈妤竹按照楚墨阑所说的走到一旁的柜子上,将上面一蓝色陶瓷瓶儿拿了下来。
“呐,你要这个做什么?”沈妤竹拿到楚墨阑面前地给他,疑惑问道。
“坐下。”楚墨阑接过瓶子,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让沈妤竹坐下。
沈妤竹倒也没说什么,乖乖的便坐了下来,毕竟她这人不喜欢站,能坐的时候当然没必要去站着了。
沈妤竹坐下后,楚墨阑便抓住了她受伤的手儿,他二话不说便抡起了她的袖子,手腕一片红肿暴露在眼前。
“笨女人。”明明想斥责她,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心疼。
若是平常楚墨阑敢说她笨,沈妤竹定不机会轻易善罢甘休,可这会儿‘笨女人’三个字听在她耳朵里,她却感觉到几分甜蜜……
唉,楚墨阑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对她不够诚实,总有秘密隐瞒着她……内心好不容易涌出的几分甜蜜,因为想到这一点,瞬间消失。
沈妤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时候,楚墨阑已经打开了蓝色瓶子,一阵浓浓的药酒味扑鼻而来。
闻到这个问道,沈妤竹这才知道楚墨阑想做什么,这男人闷不吭声的,原来是想给自己擦药酒。
好吧,沈妤竹觉得自己心情变化很快,刚刚还觉得不是滋味呢,这会儿又因为楚墨阑这举动而觉得内心暖暖的。
啧啧,怎么一对上楚墨阑,她就变得这么没用原则呢。
“幸好没伤及禁锢,这个神龙百草药酒对去淤消肿很有效,擦几天,红肿应该就能退散。”楚墨阑将沈妤竹的手放在自己双腿上,倒了一点药酒在她红肿的手腕手,接着便抓起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帮她搓揉起来。
“嘶……楚墨阑你故意报复么!”手腕刚一杯搓,沈妤竹便尖声叫唤起来,这该死的疼痛感疼的她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
“不用点力,怎么把你里面的淤血搓散开?”楚墨阑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瞥了沈妤竹一眼,继续用力的搓着沈妤竹的手腕。
“啊——算了我不搓了!疼死了!啊——你给我放开楚墨阑!”道理她都懂,可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搓散了,这种锥心的疼痛,她真的无法忍受!
什么去淤血需要搓的什么狠啊?分明就是这男人乘机报复!该不会因为她打伤了他的头,所以他这会儿报复心爆发吧?
被疼痛驱使着,沈妤竹脑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楚墨阑仿佛没听到沈妤竹的痛苦叫唤般,他专心搓着沈妤竹的手臂,手劲一点都没放轻。
“啊——”
“啊——”
“啊——”
在沈妤竹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中,这痛苦又该死的搓手臂‘惩罚’总算过去了。
沈妤竹满头大汗的看着楚墨阑,眼神里带着几分怨恨:“楚墨阑,你是故意的吧。”刚刚花费太多力气在叫喊上,这会儿沈妤竹说话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沈妤竹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没知觉了,就跟被人拿刀砍下来了似的,完全感觉不到这手腕是自己的。
以前在现代执行任务的时候,她经常受伤,伤筋动骨啥的跟家常便饭似的,搓药酒也是有的,可却从来没有像楚墨阑给自己搓的这么疼。
这他妈算哪门子的搓药酒啊,根本就是卸手臂!
“动动看,看看手腕是不是灵活多了?”楚墨阑没理会沈妤竹的话,他自顾的说着,双眸透着几分严肃之意。
沈妤竹一肚子的火,怎么可能听他的。
可是,她的手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由自主的就扭动了起来?
咦——
手腕真的灵活了许多,刚刚没擦药酒之前,她还感觉自己手腕有些僵硬的呢……再动一动,沈妤竹又发现自己手腕其实已经没那么疼了。
感觉淤肿真的被楚墨阑的大力给搓散了不少,疼痛过来,迎接而来的竟然是舒服。
“舒服多了?”楚墨阑勾唇,淡淡问道,从这小东西的神情,他已经看出来了。
“哪里有舒服很多,就只是舒服一点点好不好。”不想让这腹黑狐狸得意,沈妤竹故意昧着良心说道,她不满的翻翻白眼,继而又道:“如果你刚刚搓的轻一点,说不定我现在真的会很舒服。”
一想到他刚刚毫不客气的搓自己手臂,把自己往死里错,她心里便一阵不爽,好吧,就算按照他说的那样,是为自己好,可真的超疼!
楚墨阑看着她这小模样,突然勾唇轻笑出声:“呵呵。”
“有什么好笑的。”沈妤竹没好气的问道,居然在她不爽的时候还笑,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嘛?
“阿岚,你一个准备学医术的人,怎么能对这点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呢。”楚墨阑淡笑着说道,他这笑容带着几分神秘。
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善意的笑,还是带着嘲讽的笑容。
卧槽,沈妤竹火了!这该死的腹黑狐狸又趁机嘲讽她!
“谁说我不懂!我当知道淤伤在搓药酒的时候要用力点才能有效果,可你不觉得你搓的太用力了吗?我刚刚都感觉手腕快被你搓碎了!”在被楚墨阑搓手臂的那一刻,沈妤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挫骨扬灰。
嗯,那时候她真的想,被挫骨扬灰,大概就是这样程度的疼痛吧。
瞧瞧这小东西这生动的表情,激动的讲诉,楚墨阑忍不住再次笑了出来,这小东西实在太有趣。
有她在身边,他甚至感觉自己余下的日子都不愁没有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