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就知道皇上所在之处,他早就带着沈妤竹直接前往,也不需要在这街上闲晃这么久了。
沈妤竹倒是没有任何责怪苏欢越的意思,他能二话不说的陪着她来永州,她心中已经是十分感谢了。
见他脸上似乎又几分抱歉之意,沈妤竹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欢越,你这样我可要不好意思了,你没义务掌管皇上的行踪,更加没必要对我绝对抱歉,知道吗?”
“嗯。”苏欢越回以她一抹温和的笑意。
“对了欢越,这里最灾民最多的地方在哪里,你知道吗?”沈妤竹若有所思的问道。
“灾民最多的地方?妤竹你莫非……”经过沈妤竹这么一提起,苏欢越瞬间也想到了什么。
“嗯,我想,既然皇上是在私访灾情的,应该不会在这繁华热闹的地区,他应该会先去灾民最多的地方查看情况。”沈妤竹说这话,眉宇间透着一股聪明伶俐之感。
“妤竹你果然聪明,我居然没能想到这点。”苏欢越温和的俊脸上生出几分羞愧之意。
“你哪里是没想到,你不过是给我机会让我说出来而已。”沈妤竹笑笑的再次拍了拍苏欢越的肩膀,两人完全跟哥们似的。
“回归正题,欢越你知道地方吧?”不想再继续那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沈妤竹赶紧将事情扯回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正事要紧。
“嗯,我知道,我来过这边几次,对永州还算熟悉,跟我走。”苏欢越感激的看了沈妤竹一眼,他知道,她是想给他留面子。
不过他也没心思多想,带着沈妤竹两人便朝着郊区走去。
永州城之所以能维持的如此繁华的状态,便是将那些灾民全部都赶到郊区,不准许灾民进来找吃的,更加不允许他们进来乞讨等等。
可以说永州城完全是分为两个半,一般是繁华衣食无忧的人们,一般是可怜贫瘠连饭都吃不去的灾民。
苏欢越带着沈妤竹,两人很快来到郊区的灾民区。
刚一踏足,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便扑鼻而来,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里面有肉腐烂的味道,有血腥,可又有饭菜馊味,人身体传来的异味……
重点是,沈妤竹分明还闻到一股掺夹在其中的尸臭味!
沈妤竹定睛往眼前望去,这才发现不远处那令人触目惊心一片狼藉的状态。
干枯的泥土地面上,一具具苍白毫无半分血色尸体,那尸体瘦的皮包骨,仿佛身上什么东西被抽干似的。
沈妤竹往前走了几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些尸体的手腕处全部都有被割伤的情况,这些尸体,莫不都是失血过多而死?
难怪,她会闻到一股浓的发臭的血腥味。
这些尸体就这么躺在路上,有些已经开始渐渐在腐烂,难怪她会闻到那么恶心的味道。
只是沈妤竹很奇怪,这些尸体就这么躺在地上没办法个人理会,而整个郊区除了尸体,沈妤竹暂时还没看见半个活人的出现。
“欢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妤竹满腹疑惑,她一直以为天靖是一个还算平和繁华的国家,却没想到在繁华平和的背后,竟还隐藏着这些东西。
“唉……”苏欢越叹了口气,他脸上也是一脸震惊的凝重。
“两个月前我还来过这次,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的,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事情居然已经发展成这模样了!”苏欢越愁容满面的说着,语气充满不忿。
“这些……县官都不管的吗?这可都是人命啊……”沈妤竹自认为自己向来没什么同情心,总是就是个还算挺无情的人,可看到这样的情景,她的心也不禁为之动容。
“唉……”苏欢越只是一个无奈的叹气,却仿佛回应了沈妤竹千言万语。
在二十一世纪,她也曾经在地狱一般的地方生活过,此刻,置身于永州郊区的灾民区,让她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那时候,也是这种血腥味……这种腐烂的臭味……尸横遍野……然而,她却从那地狱一般的地方生活过来。
沈妤竹双拳不由得握成拳头,这一刻,她真的有想要去将那些贪官污吏一个个撕碎的想法!
这种视百姓性命为无物的县官,真的配称之为人么?
简直就是畜生!
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苏欢越这才发现沈妤竹有些不太对劲,他赶紧握住她双肩,“妤竹,你怎么了?别冲动,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找皇上为了出使南湖国的事,至于永州城灾情的事,皇上跟墨阑都会处理,你千万别想太多!”
苏欢越有些担心。
毕竟任何事情都有个界限在,灾情的事属于朝堂之事,在没有皇上授权的情况下,妤竹是没有任何插手的资格。
若是她在这件事真的强插只手进来,到时候事情又会陷入另外一个麻烦的情况,所以他必须阻止身边这个人。
是他将她带来永州城,他就必须得保证她的安全!否则,他不但对不起妤竹,也对不起墨阑。
“看到这些,你难道能无动于衷吗,欢越?”道理她都懂,只是要做到视若无睹,真的很难。
沈妤竹身上的杀气,依然存在着。
“当然不能,只是我也知道,我们此行来的目的,况且这些事情皇上与墨阑会处理,你强行插手,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你知道吗?”苏欢越有些急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样对沈妤竹说话吧。
不过大声的时候就得大声,被他这么大声一顿说,沈妤竹倒是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
她神色虽然还透着冷意,可她身上那渗人的杀气,却在渐渐褪去。
苏欢越见状,立马紧接着道:“你不觉得这边一个灾民都没有很奇怪吗?若是皇上他们真的来到这边,见没有灾民肯定会转移地方,我还是赶紧找找灾民在哪里,才能有机会找到皇上啊。”
“确实,方才我便觉得很奇怪,那些灾民究竟都去到哪里了,居然一个人都看不见,而且也没有任何声音,难道他们这里不是灾民生活的地方?”沈妤竹被苏欢越的引起兴趣。
她说话间四处张望,可唯一看都的人除了尸体之外,根本不见半个行走的活物。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苏欢越一脸深沉的,语气十分严肃,“总感觉,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大事就要发生了……”
他从来都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出现,可这次踏进这个地方,他的心竟觉得十分强烈的不安感。
“妤竹,答应我,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定要努力保全你自己,知道吗?”唯一让苏欢越担心的,就只有身边的这个人了。
沈妤竹心里有些被苏欢越散播出来的不安感感染,可为了不让大家的心太过沉重,她还会强撑起笑容,语气淡淡道:“别瞎想了,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或许沈妤竹只是一句对朋友的承诺,甚至是只是一句安慰。
可她这句话,却让苏欢越一颗心瞬间充满感动,他看着她,双眸分明泛着一些异样的光芒。“
之后,苏欢越便带着沈妤竹两人一起朝着这灾民区深入走了进去。
所谓的灾民区,真的很灾民,沈妤竹与苏欢越两人所到之处,基本上看不到一处能算的上房子的房子。
到处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帐篷,帐篷里面对着一两条发黑的破烂被子,只是奇怪的是,他们两人走遍所以的帐篷,都见不到一个人。
“欢越,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沈妤竹心情有些沉重。
这突然而来的沉重感来的很莫名,沈妤竹甚至不知,自己的心究竟为何而沉重,可她的心就是这么不受控制的……
“嗯,整个灾民区竟然一个人都没见着。”苏欢越板起凝重的脸色,双眸沉思着说道。
“难道这永州城还有另外一处灾民区?”沈妤竹对这永州城初来乍到不熟悉,可对于这空无一人的灾民区,这可算是唯一的解释了。
“不可能!”苏欢越想也不想不看否定了她的这一说法,“对于永州城的情况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虽说这边的情况比起我之前来看到的要糟糕许多许多,当我能确定永州城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灾民区。”
这……这就很尴尬了。
沈妤竹见苏欢越如此坚定,她便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这空无一人的灾民区,实在可疑的很,纵使她不想管,可她的大脑却不受控制的思考着。
突地,一个想法闪入脑中,沈妤竹圆睁着双眸看向苏欢越:“欢越!这些灾民,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好端端的人,并且还是一大群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有可能。”苏欢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他心中再有此想法。
“若是这些灾民真的出什么事的话,那我想肯定跟那些贪官有关系,定是有人收到风,得知皇上会来微服私访,所以提前做了点什么手脚,若是如此的话,那些灾民可就危险了!”顺着思路猜测下去,沈妤竹越想越觉得不妥。
虽然不关她的事,当毕竟是人命,还是数条人命,她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想到这,还不等苏欢越开口,沈妤竹便再次道:“欢越,我们去找那些灾民吧!我总感觉他们可能会出事!”
沈妤竹双眸透着坚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