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找,把所有的木盒都给我找出来,把天下所有的木盒都给我找出来。”伤心到极致,是癫狂,癫狂到极致,是崩溃。
就在众人全力找着木盒的时候,“啊。”苏欢欢突然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女人?”怒雷担忧的看着苏欢欢。
“我想我知道离尘要的是什么木盒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递给了云天。
“离尘上场和你比赛的时候,突然塞给我一个木盒,告诉我,拿好,然后就着急上台去了。”想必应该这就是离尘说的木盒了。
“这里是什么?”云天疑惑的想打开,但是木盒上内凹进去的锁,却没有成功。
“这是八心锁。”青狂皱着眉头,这八心锁,是只有巫教教主才会开的锁,因为这锁,非金非铁非铜,而是由八足虫尸体做锁而做的,刀砍不断,也无锁芯可开锁,而八足虫的唯一克星就是黄金蛊,但是此刻黄金蛊在离尘体内,如果召出来,恐怕离尘连今天晚上都挺不过去了。
犹豫了一下,把八心锁的由来和如何解锁告诉了众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云天,云天轻轻摸着离尘柔软如丝的长发,“今天晚上吗?”
“对。”
“好,开吧。”尘,生与死,我都将随你而去。
右手中指咬破,嘴里用一种诡异的语调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离尘身体开始颤抖,表情却没有任何痛苦神色,接着青狂在离尘右耳处滴下一滴血,片刻后,一条通体金色的小虫,便从里面爬了出来,青狂伸手接住,小虫欢快的在青狂手上爬动,似亲近,又似高兴。
而离尘此刻脸上的黑气开始急剧的变深,第六窍,在此时开了。
青狂把手中的黄金蛊,放在了木盒上,口中哼唱的曲调又和刚才的有所区别,这次,充满了肃杀之气。小虫不再温顺,而是变得焦躁,来回爬动,最后爬到了木盒内凹锁处,吐出了青绿色的唾液,唾液吞噬了凹锁处,锁渐渐的消失了,黄金蛊似乎吃饱了一样,慢腾腾的又爬回了主人的身体上,接着不见了。
青狂看到了锁已开,打开了盒子,所有人都看向了盒中,盒中,是一个通体紫色的如发丝的东西,仔细看,你能看到,偶尔会缓慢的动一下,证明,它还活着。
商王令发布的第四天,司徒离尘离世,而大家此时才知道,那个当初挡住毒掌的男人,原来是司徒离尘易容的,现在司徒离尘已死,商王悲痛万分,决定退隐江湖,把所有的一起,留给自己的弟弟,司徒怒雷。
“退隐江湖?好个退隐江湖?整个江湖都是我赫金骆的,你哪什么退隐?”宽大的衣服,遮住了所有的身体,就连头颅也包裹在了罩帽中,偶尔有一条肥胖的蛆虫,从袖口爬出,证明那腐败的味道,来自于哪里。
“门主,我查出了商王现在所在之地。”赫慕庸的双眼里有着恨绝,一次杀不死你,我就杀第二次!
“哪里?”
“南海十二岛。”
再次来到这里,灵魂深处似乎还能感受到彻骨的疼痛,司徒云天,你毁了我赫家百年基业,毁了天门,毁了我,现在,我要全部夺回来,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让你也体会我这疼痛。
双手在长袍用力握成拳头,蛆虫急速的跑了出来,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攀着衣服摇摇欲坠,惹的身旁的赫慕庸一阵恶心。
想起,和赫金骆重逢的那天,自己听到了南海十二岛天门灭门的事件后,就立刻带着自己残存的势力和钱财佯装成富商,去了商王势力较薄弱的南方暂时躲避,没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赫金骆,也是这样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只是从那浑身的腐臭味和蛆虫,猜测他到底伤势如何,如何除掉这个人,可没有想到,自己还未动手,赫金骆,就拿出了一根竹笛,笛声响,自己脑中如钢针搅拌一样的剧痛。
“失心咒,初时头痛如针扎一样,之后,这种剧痛,会密布全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赫金骆冷酷的说着,每个自己的棋子,他都会在他们入门的时候,在他们体内种下失心咒,他是主人,他不能让棋子反抗他。
“门主,南海十二岛到了。”赫慕庸掩藏住自己所有的心思,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自己反抗他的时候。
“好!好!好!”嘿嘿,嘿嘿,沉沉的笑着“司徒云天,我来了。”
南海十二岛依旧是满山满岛的奇花异草,美的如梦似幻,浑然不见,那一日尸蜂漫天的血腥,在主岛的一侧,有一座新坟,坟上写着一行字“孤风堡司徒离尘之墓”。
云天坐在墓前,神情不明,藏在了黑暗中。浑然不知,树林中的一棵古树上,有一双狠毒的双眼紧盯着自己。
叹了口气,云天起身离开。
树林中,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大厅正中,一身藏青色长袍的司徒云天,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着茶水,温吞的茶温,滋润着干涸的喉咙,一双玉臂,从身后环住了他,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清灵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云天,你回来啦。”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男人回头,唇带着不安的寻找着温热的源泉,女人低低的浅笑,印上了自己的双唇。于是,男人的心平静了下来。
月无痕,空看世间冷魅妆,悲如喜,佛陀嗜血育苍鹰,南海十二岛上,安静的主岛只有偶尔巡夜的护卫的脚步声,偶尔飞来一只飞鸟,嘎嘎怪叫着,惊醒了树林中,不安的灵魂。
“门主,已经侦查过了,这里除了仆人,只有商王和一个女人住在这里。”是赫慕庸。
“哼,商王,司徒云天,当日你毁了我天门百年基业,又用尸蜂把我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今天,该是我们了结一切的时候了。”赫金骆压抑着体内复仇的快感,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主岛的正中央,是一座很大的院落,雕梁画栋,徽派建筑的风格,假山,湖水,错落着许多的空院,司徒云天就住在最里面的主院,几个身影,闪转腾挪间,向主院行进。
突然间,赫金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心下一紧,难道有埋伏,一切都太多顺利了。伸出手,看着衣袍下被尸蜂咬噬几可见骨的手臂,双眼中的仇恨变得赤红,哪怕就算死,今天也要和商王同归于尽。
几个人,来到了商王的屋前,不出意外,院落四周,灯火瞬间点亮,如果没有埋伏,那才不是商王,赫金骆对眼前的情况没有任何的意外。
没有穿商王服的司徒云天,更像是曾经的云善人,面带微笑,但是那双眼中的冰冷,和满头的白发,让人不敢质疑,商王来,鬼门开是句假话。
“赫金骆,好久不见。”司徒云天嘴角的笑容,让老谋深算的赫金骆也感到了凉意。
“好女婿,如此隆重的来迎接我啊,哈哈。”司徒云天,你当我没有算到你会有埋伏吗?你太小看我了,哼,嗜血的双眼,紧盯着司徒云天的脖颈,幻想那滚烫的甜腥,盈满口中。
“上次让你逃掉了,这次,你还想逃吗?”
“哈哈,人算不如天算,我在尸堆里逃了出来。”一伸手,扯开了身上的衣服,一声惊呼,四周的人,无论是赫金骆的人,还是商王的护卫,都忍不住恶心,蹲在地上,呕的胆汁都要吐了出来。
地狱什么样?修罗什么样?他们宁可去面对地狱,也不愿去看赫金骆。
满身的腐肉,白骨中,穿梭着肥胖的蛆虫,腐败的气息在晚风中,灌入每个人的鼻腔,死亡,原来如此接近。
“武林盟主大会上,刺杀我的人,是你派出来的?”司徒云天虽然已经派人查到了真相,但是他还是要赫金骆亲口说出来。
“没错,是我,可惜啊,那个蠢货把事情搞砸了,把那个桃花公子给弄死了,可惜啊,可惜。”赫金骆的目光中,嘲讽和不屑,让云天的怒火灼烧,背后一双小手,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云天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你觉得你这次还能有上次那么的幸运吗?还能逃掉吗?”不自量力。
“哈哈,贤婿,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逃,司徒啸,巫教教主,司徒怒雷,你们都出来吧,我知道你们都在这里,哈哈。”赫金骆的话提前揭开了云天的底牌,云天眉头一挑,他都知道有埋伏,为什么还要入埋伏。
阴影处,几个人也有同样的疑问。
“巫教教主,你来凑这热闹,是为了分一杯羹吗”赫金骆的目光看向一旁树上,飘然落下的青衣红发男子。
“赫门主,那也要看我想不想分这杯羹呢?”青狂依旧那样不羁,右眼对着商王身后眨了下眼,笑意盈盈的看着满脸怒火的商王,很是满意。
“赫门主,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青狂丝毫不在意两旁剑拔弩张的情景,慢条斯理的玩着手掌心的黄金蛊。“请教下,司徒离尘五年前在孤风堡附近与袭,身中无相之毒,请问,那毒,是你放的吧?”
一句话,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难道,青狂说的是真的?
司徒云天几步冲了过来,揪起青狂的衣领“你说的是真的?”激动的呼吸急促喷在青狂的脸上,青狂一挥手,云天的手掌感到一阵刺痛,松开了紧抓衣领的手。没有回答云天,只是紧盯着赫金骆。
“哈哈,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不仅司徒离尘的无相之毒是我下的,司徒啸,当初秋水的毒,也是我下的,哈哈。”寻找着司徒啸的位置,仇人痛苦的表情,是自己最好的收藏品,意料之外,一旁的司徒啸等人,却丝毫震惊的表情都没有,但是双眼却无情的看着他。
“你们,似乎不吃惊啊?”嘴角的冷酷,嘲笑着这些人的虚伪。
“当初,我已经怀疑是你了,只是没有证据,前几天,我们找到了江湖先生。”司徒啸,一代霸主的气势,在妻子和孩子,一次次的被人毒害的情况下,他的王者之气,带着血腥的审判。
“江湖先生,哈哈,知道又如何,秋水,拒绝我的求欢,却投入了你的怀抱,这份恨,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式,就是杀了她,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秋水,现在想起来,也是自己心中的痛,那个女人,是自己今生,唯一真正爱过的人。所以他才会要毁了孤风堡,毁掉所有秋水在乎的人。
“疯子。”司徒啸已经不想理会眼前这个半人半鬼的男人,疯子,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疯子。
“哈哈,今天,就是我梦想实现的时候。”脸上腐败的红肉外翻着,嘴角扯出来的冷笑,疯狂的双眼赤红看着眼前的人,掏出了随身带着的笛子,怪异的曲调瞬间响起,青狂脸色大变,“不要让他吹。”飞身过去就要抢笛子,赫金骆眼带得意的看着他的反应,躲在了赫慕庸等人身后。
但是,晚了。
赫慕庸和手下,和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堵住了青狂的脚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眼睛瞬间变红,接着一阵噼啪的声音后,那眼睛,变成了一个个窟窿,脸被眼睛爆裂的血液,染的狰狞。
“快跑,所有人都快跑。越远越好。”青狂把手指咬破,血液滴在了黄金蛊上,把黄金蛊扔在了地上,那如丝的蛊虫,那么小,却奇异的发出了如虎啸的声音,吸引住了所有赫金骆面前的“血人”。
血人不再前进,赫金骆心道不好,笛声再变,充满了杀戮的气息,血人们的身躯颤抖着,像是两个能量在体内争斗着。
“司徒云天,答应我,照顾好他们母子,否则,我变成鬼也不会饶了你的。”青狂额头渐渐出汗,看着和赫金骆斗法的黄金蛊,心中一阵不舍,这黄金蛊是和自己同时出生的,这次,恐怕,他和黄金蛊都要命丧在此了。
“怎么了?”司徒云天挡住了身后人想要向前的身躯,飞身来到了青狂的身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几个血人就算再有问题。只要都杀了不就可以了。
“是我大意了,赫金骆既然能培养出来死掌的死士,死人对他来说,也应该不难,是我大意了。”青狂看着身体渐渐膨大的黄金蛊,知道时间不对了,但是自己如果不说,司徒云天肯定不会离开的。
“死掌,是把毒应用在掌心中,手掌是装毒的容器,死人,则是把人当做了容器,现在赫金骆,则是通过笛声,让这些死士变成了死人,这些人马上就要爆体而亡,而爆体后的毒气,能让这里所有的人失去生命,你有那么多阎王怒救人吗?所以,司徒云天,带着大家,快走。”几句话,让云天以为稳操胜券的局面,陡然逆转。
“我现在杀了他们。不让他们爆体。”司徒云天抽出宝剑,却被青狂拦住了,青狂的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和地上的黄金蛊一扬,只是黄金蛊现在,身体已经膨胀到了极限,身体的皮肤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