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钱，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下去。
老板见他呼吸平静了下来，心里一宽，忙对着不敢抬头的两个人喝道：“还不快带着这混蛋走。”又转头对着保安发火：“妈？的，还想不想干了，放人进来的时候也不看看是人是狗，那几个家伙再进我的店一步，老子马上开了你们。”
阮世昭对着老板微微一笑，嘱咐他算好损失后把账单送到他那儿，便大步离去。
夜已深沉，却正是一个都市最为妖娆的时刻。阮世昭快步在街上走着，变幻不停的灯光在他一身白衣上染了鲜艳的颜色，他的心情却沉沉的发灰，偶有美丽的女人递上秋波，他也不如平时一般回报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他默默发动了车，漫无目的开着。刚才颜玉看着他的眼神羞愧成那样，似乎生怕他瞧不起她。他想，傻女人，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一个人渣，何必作出那样可怜的表情。
不过……那一脚真是干脆爽快，说话也够犀利，他忍不住想鼓掌，有个性，不愧是程书墨心爱的女人。
想了想，他在路边停下车，拨了程书墨的电话。
颜玉被程书墨拉出酒吧，身体犹在兴奋状态，血液在全身乱窜，耳朵里就像有一个蜂窝一样嗡嗡嗡的不停响，脑子里全是些好莱坞打女痛扁坏人的血腥片段。
程书墨看着颜玉的样子，也气得发慌，心疼不说，连带着头疼，喉咙疼，全身都疼。他拳头捏得格格响，心想如果不是还有个文家要收拾，他拼着不当这个官，也得亲手把蓝彦那家伙给废了。
程书墨拦了车，把眼神有些癫狂的颜玉塞了进去，到了公寓楼下又将她拉了出来。回到家里，他一关上门，便紧紧把颜玉抱住，忍着气宽慰道：“别憋着，难受就哭出来。”
颜玉身子发抖，眼中有些模糊，一眨眼，泪水便滚了出来。
她怎么瞎了眼看上蓝彦了呢？那王八蛋恨不得去舔金钱女王的脚趾，自己曾经简直是大脑进水，不，简直是没有大脑，全是豆腐渣。
搞了半天他只想靠着好皮相和一张甜嘴傍个富婆，自己只是个后备而已，反正人傻，长得也不错，玩玩挺好。
想着这家伙得意洋洋的在外面说自己床上的表现，程书墨也罢了，阮世昭也听见了，今后她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混。
血液似乎变成了液体炸药，顺着她血管飞速流动着，她几乎都能听到爆裂的声音。眼泪流了几滴便再也流不出来了，全部化成愤怒，烧得她抓狂。她用力抓住程书墨的衣襟，颤声道：“我简直是个傻X。”
程书墨感受到她的颤抖，拍了拍她的背：“好了，现在你已经弃暗投明了不是？别为一只疯狗气坏了自己。”话虽如此说，他心中的火也烧得很旺，无从发泄，只期盼阮世昭下手毒一点。
颜玉深深呼吸了下，牙齿咬得咯咯响：“我刚才真是脑子抽了，应该多给他几脚，让他成为货真价实的公公，对，从此改名叫小彦子！”
程书墨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也不由得笑了：“小燕子？你不怕把赵薇气死？”
电话响起，他很快接了，问道：“怎样？”
阮世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不给力，那家伙看起来那么壮，却不经打，两拳就趴下了。”
程书墨咬牙道：“趴下了也得继续打。”
阮世昭笑：“自然，我保证他滚去西雅图的时候，会带着一张有损国威的脸。”
程书墨冷冷一笑：“真可惜，他竟然还有力气出国丢人。”
“……真出血案了，就算动用关系压下，也难免不会有人顺着线索查到你头上。别到时候李市长下台了，你又因为这些小污点上不去，白白给那些老头子作嫁衣裳。”
程书墨道：“我明白。今天谢谢你了。”
“对我还这么客气？话说，颜玉还好吧？”
程书墨低头看了下神色渐渐平静的颜玉，说道：“好多了。”
颜玉忍不住问道：“我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程书墨扬眉，对着电话那头的阮世昭道：“给她详细描述下你是如何收拾那混蛋的。”说罢，把手机递给她。
阮世昭轻笑：“颜玉？”
“嗯。他们三个人，你没有受伤吧？”
“你错了，不是人，是草包。那种水平想伤我，难度挺大的。”
颜玉握了握拳：“那你怎么做的？”
“没想到那小子的脸竟然如此娇嫩，我只是轻轻的在他脸上招呼了几下，一张小白脸就成了五彩缤纷的小花脸，还胖了一圈。他那两个小跟班挨了一拳就趴一边装死，根本不敢上来。唉，我还没热身就结束了。”
颜玉抿着嘴，在脑海里大致描绘了下三个草包被痛打的惨状，心里好受了许多。
挂了电话，程书墨对她眨了眨眼：“这下心情好点没有？”
颜玉点了点头，复又有些担心：“世昭看起来有点瘦弱，他真的能一对三的打架吗？”
程书墨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嘴角勾起：“别被他的外表蒙蔽了。他打架有多狠，我最清楚。”
颜玉惊讶抬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她颦眉略一思索，眼睛便睁得更大了：“你挨过打？”
程书墨被她的惊诧逗乐了：“别扯了，我们怎么会打架？不过……一起打过架倒是真的。”
颜玉眸光闪烁，一下来了兴趣，抱住他的胳膊道：“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出去打架，结果如何？”
程书墨眼神似乎飘到了远方，想起当时情景，不由微笑：“其实以前我们整个大院的男孩都很讨厌他。”
“为什么？”
“如果你家长天天在你面前念叨，某某又考了多少，某某保送进哪个重点，某某又得了什么奖，你做的一切都要同别人对比，然后败的一塌糊涂，你说，你会喜欢那人吗？”
颜玉扑哧一笑：“难道他就是那个某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