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半,深圳这座霓虹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我却是准备结束自己的一天。
我叫安秋,是个厨子。
每一个喜欢做菜的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食堂。而我了很幸运,我是真的有一间食堂,名字了就叫有间食堂。它和我一起度过了每一个静默的时光,藏匿在这繁华都市的一个小小角落。虽然孤独,但也满足。
在这座城市,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每一天都会有许多的人或带着对梦想的期许,或带着家庭的压力来到这座城市。每一天,也会有许多的人被这座城市击溃而从此离开。
万丈红尘于我而言,皆是过客。
我习惯了每天八点钟开门,八点钟关门。见惯了在这一点点方寸间之间上演的悲欢离合,熟悉了永远不会停歇的悲欢场。
我感觉,我如果在古代一定会是一个老江湖,一个开着一家酒楼看遍了江湖纠纷的老江湖。闲暇之余,还会将那些在自家酒楼发生的江湖野史作为评书说与众人,任凭各路少侠自个儿评说。
守着这么间食堂久了,经常会有人问我孤独吗?我想了,也还是有一点点的吧。但还不错,挺帅的不是吗。
其实,在这大都市男男女女,不都是在红尘翻滚着吗?身处红尘之中,苦笑都是难免的。
七点半,距离关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般来说,这个点儿都是没什么人会再来了。
食堂坐着的几位都是熟人了,都是刚刚结束了工作,在这儿休息休息,随便唠唠嗑。
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领。看外貌三十岁上下,看到他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沧桑二字。
男人扫了眼桌子,又看了看四周的墙壁,“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没有菜谱的食堂。”
“你好”,我停下了手上摆放杂物的活,“有间食堂没有菜谱,你如果想吃什么就和我说,只有我这儿有我就能做给你吃。”
隔壁几位食客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明白来新人了。
男人想了想,说:“那就来一碗酱油炒饭,您这儿能做吗?”
我看了看电饭煲,还有米饭,就对他说没问题。
将米饭倒在了盘子上,虽然不是隔夜饭,但干湿度也还算可以。加了些许食盐和淀粉,把米饭捏散开,就将其置于一旁,准备开始处理其他的食材。
酱油炒饭,其实也就是蛋炒饭的一种。但因为其颜色充满食欲,且有老抽作为点睛之笔,所以有了这个名字。
将蛋清和蛋黄分开,依次分别将蛋清和蛋黄分别煎香。这么做是为了减少鸡蛋中的腥味,中间将切好的萝卜干加在蛋黄之中一起炒熟。再将碗中煎好的蛋白加入进蛋黄中,翻炒几下。
翻炒几下后,加入备着的米饭,加油继续翻炒。当米饭和爆米花一样能在锅中跳动时,加入老抽酱油十克。最后撒上葱花出国,不一会儿,一盘松散干香,的酱油炒饭就完成了。
酱油炒饭是一道很家常的菜了,但其实它最简单也最困难,饭既要粒粒分明,还要都沾着蛋。稍有疏忽,有饭结块了,那保管会砸了招牌。
男人接过炒饭,看了看,好似在想些什么。用勺子舀起一勺炒饭,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然后,就一勺一勺的根本停不下来。
我转向另外一旁,这边坐着的几位都是老朋友了。最左边的那位我们叫他阿飞,人长得瘦瘦高高的,在房产中介所工作,白天东奔西走累得不行,每次来我这儿都会点一碗煲仔饭和一罐啤酒补充能量。
中间的那位是小龙,这一堆老食客里面最年轻的就是他了,刚出校园的帅气小伙儿。喜欢玩滑板,街舞。每天累了,都会来我这点一份炸鸡啤酒。
最右边那位胖胖的老爷子,大家都叫他乐爷。人老心不老,开着一家台球俱乐部,每天都和一些个年轻人玩在一起。他了,四川人,尽挑一些极辣的川菜点。这不,今天点的就是一碗水煮牛肉。
其实他们仨儿是纯粹因为啤酒结缘的,在这喜欢喝酒的人不是少数,但每次来都会喝酒的也就他们了。
“老板,你瞧。”阿飞突然叫我,同时还指了指那个男人。
我顺着看了过去,见到那位吃个酱油炒饭,吃着吃着就留下眼泪来了。我倒是纳了闷了,我的手艺应该不至于会让一个人流眼泪吧。就算是再不对胃口也不至于难吃不是。
“那个”,我又重新转向那位客人的那边,“请问是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男人没说什么,用手将那一点眼泪拭去任何道:“没事,只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想说,我也懒得去问,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心事,既然别人不愿意讲出来,又何必求根问底。
时间是过得很快的,没一会儿就到了八点钟了。男人站了起来,结了账转身就离开了。
其他几位食客也陆陆续续的起身离开,一个个互道晚安后将食客们一个个的全部送走了。我了,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该休息休息了。
怎么犒劳自己了?想了会。
那就来碗酱油炒饭吧。
最后还是决定将那位奇怪的食客点的酱油炒饭,作为犒劳自己的奖励。当然了,和他那份不一样的是我自己这份还特别加入了老家的腊肉和腊肠,更多了几分滋味。
在来上一杯冰可乐,一天的劳累感觉就是洒洒水啦的就过去了。
城市生活的喧嚣的确很是劳累,但是在这劳累至于可以吃上一碗好吃的炒饭,就着一杯冰可乐,那其实在累也都不过那样了。反正已经都过去了,一切也就那么风轻云淡咯。
生活就该这样,在累也不过一百年而已,在这些个繁忙的衬托之下,反而更能体现出快乐源泉的愉悦。
吃完饭,收拾好了厨房。我熟练的将大门关好,看了看,想着明天又会遇到哪些有意思的人了?
没有任何其他的事发生,我关好门后就径直走上楼去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有间食堂,留它独自回味人间的百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