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以身相许
尘土飞扬,原本晴朗的天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厚厚的灰黑色云层,仿佛要压得人喘不上气来了,忽然,狂风大作,周围的树木在风中尽情的张扬着,
而此时,被众多刺客围剿的白筱君和白慕寒的身上都挂了彩,白慕寒原本乳白色的长衫也早已被鲜血染满,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刺客。
而一旁的白筱君身着火红嫁衣,仿佛这天地间的烈焰,让人不禁为之动容,而原本白净秀气的小脸,此时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冷凝,她狠狠地握住匕首,加快手上的动作和脚下移动的的速度,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和神识仿佛游蛇般一丝一丝地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开来,她甚至只能通过颜色来辨认敌人,眼前的恍惚和身体的透支无一不在告诉她,生命的流逝。
“五。”
刺客们能感受到白筱君明显变得迟钝和凌乱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向白筱君这面聚拢,只留下一个刺客和白慕寒周旋,白慕寒看着被黑衣刺客包围着的白筱君,心中不由得着急。
“君儿,小心身后!”
只听,“嗤”的一声,是剑撕扯开皮肉的声音,白慕寒的左腿被一把剑狠狠刺穿,一声闷哼,白慕寒单膝跪地,豆大的冷汗从额头留下,腿部的锥心之痛让他忍不住想要昏厥过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就在这时,他迅速扔出了手中的剑,只听砰地一声,刺客应声倒地,而由于扔剑的力度过大,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彻底的昏厥了过去。
“四。”
与此同时,白筱君突然猛地将匕首扎向了自己的左手手手臂,当冰凉的匕首刺入滚烫的血液,白筱君的眼神瞬间清醒了许多,眼中露出了嗜血,而紧紧包围着她的刺客却忍不住因白筱君的狠劲狠狠一颤,眼中露出了怯意,其中一人说道“倘若没有人花钱买你的命,你倒是一个天生的杀手,可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今天必须要死在这。”
“呵,倘若,我说不呢!”
话音一落,白筱君又迅速地开始移动着身子,她猛地向其中一个杀手飞去,寒光一闪,只听,“哧”的一声,白筱君的左肩胛骨被狠狠刺穿,而白筱君却仿佛不知疼痛般的狠狠又顶上前去,没人看清她的动作,却只是一瞬间,面前的人便被割断了颈部动脉,临死前,眼中尽是惊悚。
而白筱君却伸出染满鲜血的手轻轻地掠去嘴角的血,凉凉的声音仿佛地狱恶鬼传入几人的耳中,直击心脉,
“三。”
突然,“咔嚓”一声,电闪着一道道曲折的白痕,像挥舞着的一把把利剑,雷声仿佛隆隆的战鼓,震击天地。天空中霎时间群魔乱舞,从那阴沉沉的云层中射出千丝万线,缝合着天地。
雨水混合着鲜血在白筱君的脸上肆意掠过,她顾不得擦去,又握紧了匕首冲向雨雾中,一时间,鲜血,雨水,汗水,夹杂着血液的腥味,充斥着这天地间……
“公子,有血腥味。”
“剑雨,去看看。”男子皱了皱飘逸的剑眉,他极不喜欢这种味道。
“公子,是大皇子殿下和。”剑雨迅速从雨雾中赶了回来。
“救人。”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在雨幕中。
剑雨抽搐了一下嘴角,不由得抱怨道,他家公子哪哪都好,就这一点不好,就总是不听别人讲完话就走,明明还有公主殿下呢。抱怨完毕,就又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君璟一袭黑袍身形微晃,已然飞出十丈外去,当他看见大雨中的红衣女子,脸上已是布满了血迹,发丝沾染着鲜血和雨水紧紧贴在额前,一张惨白的小脸尽是冷然,左肩胛骨被剑狠狠刺穿,令人骇然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出鲜血,鲜血与血红嫁衣却又是那样的相得益彰。
如灵蛇般的她在黑衣人中游动,让他的心不由得狠狠一痛,他忙飞身上前,而原本充满肃杀之气的女子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嘴角突然露出安心地笑容,随即便晕死了过去,看着怀中了无生气的女子,君璟的双眼突然变得血红。
“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仿佛是承诺般,男子的手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子。
“剑雨,一个不留!”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中有着晕染不开的狠厉。随即抱着女子离开。
茫茫雨幕中,一袭黑衣,一袭红衣,在纷疾而下的大雨中,混合着鲜血,这般的凄惨,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和谐,渐渐地,黑色与红色混合着,融合成一部分,消失在这雨幕中……
“快,快,快,公主殿下遇刺,快宣太医。”
“君儿,是母后啊,你快睁开眼看看母后,好不好,君儿~”
“君儿,是皇兄的错,是皇兄没有保护好你,你醒一醒,骂皇兄也好,打皇兄也好,皇兄只希望你快醒一醒。”
“皇姐,我是翊儿,你快起啦陪翊儿玩,皇兄又欺负翊儿,皇姐是不是嫌翊儿不乖,不要翊儿了,呜呜,翊儿以后一定会乖乖的,皇姐,你醒一醒啊。”
“君儿,只要你醒了,别说嫁给君璟,娶了他都行。朕这就去下旨”
“臭女人,松开你的爪子,不然我给你剁了。”
在君璟说完这句话后,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君璟看着这一家人仿佛要吃了他的表情,嘴角狠狠一抽,默默低下了头,他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他怎么知道这个女人抽了哪门子的风,从回来就一直抓着他的手,看得这一家子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差不点儿要给他生吞活剥了。
而此时,刚刚从深度昏迷(睡眠)悠悠转醒的白筱君听到这句话偷偷睁开了个缝儿,顺着这个缝偷瞄了一眼,看见自己紧紧握着的手,以及某人一脸吃翔的表情,这叫一个开心啊,于是,我们的公主殿下瞬间调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开始,整事儿啦!
“咳咳咳……我,我这是怎么了?”
白筱君一脸虚弱地睁开了眼,随即又状若无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一脸羞红地惊叫道,
“夫君,君儿想起来了,是夫君救下的君儿,又在塌前日日相守,君儿何德何能,竞得夫君这般深情相待。”某女在一番作死后,又一脚把自己踹进自己刚刚亲手给自己挖的坑,于是又伸出她的纤纤玉手,擦了擦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声情并茂道
“父皇,您从小便教育君儿,滴水之恩应当以涌泉相报,而这救命之恩女儿无以为报,也只能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