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抽回自己的手,脚步不疾不徐的离开,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叶若璐眼眶一红,眼泪禁不住掉落下来。
她的母妃,是曾在千秋年幼时,毒害过千秋罪人,一个宫女做了替死鬼才让千秋侥幸躲过了一劫,母妃被赐死了,可她这个罪人所生的女儿却跟其他姐妹一样,一视同仁的被养育长大。太后并未因她是罪人所出而亏待她,反而念她无母待她极好,小时候她曾恨过千秋,认为是因为她母妃才会被杀害,可是渐渐长大之后,她明白了母妃狠毒与愚蠢。
为了自己小时候曾恨千秋,对她恶言相向的事情,她一直都存着一份愧疚,尽管是大家都长大了的现在,这份愧疚与疏离感也一直积压在心底,所以每次见面都下意识的避免长时间相处,可是千秋一直都那么温柔,好像早已忘记了小时候的不愉快,这反而令她觉得自己很糟糕。
平日她虽然跟姐妹们没什么两样,有说有笑,跟千秋的关系好像也渐渐改善了,可是她的心底还是积压着沉重的负担,但千秋却说她是重要的人,只要她幸福,即使被误会也没关系。这些年,她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她就没看清楚千秋的温柔,没有对她敞开心胸,认真的看待这个唯一的弟弟呢?如今都要出嫁了才发现弟弟的好,嫁人之后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想见就见,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花正清的官职升了一级,刚高兴了没两天,叶千秋夫妻二人的事传到了他耳里。就如叶千秋预料的,花正清跟花不凡一样误会了,要不是有花不凡从旁相劝,他差点气得撞墙,因为在他看来,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花镜月才会沦落到这等处境。
这事儿不好解释,花镜月索性沉默,什么也没说。花正清自觉是自己的错,哪儿还好意思开口多做询问,而且现在也闲工夫去管其他事情,因为赐婚的圣旨下来了,花家上下都在忙着筹备婚礼,花正清这个当爹的自然闲不下来。
花家这边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婚礼,宫里这边也热闹了起来,着手准备叶若璐的嫁妆。可似乎有人还嫌宫里不够热闹,偏要来插一脚,带给大家一点“惊喜”不可。
这天,天气闷热,人有些犯懒,叶千秋让人将贵妃榻搬到院中的树荫下,靠在榻上午睡。花镜月要管理永宁宫事物,没有陪在她身边,随侍们也打法到较远些的地方守着,只有她一人待在此处。
正睡得酣畅,忽觉有人在碰自己,而且还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在自己的脸上,这几个月来一直生活在处处危机的深宫中,大大提高了她的警觉,于是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脸上绿油油的树叶,她一下子放松下来,心想原来是树叶掉在自己脸上了,可是那只手是谁的?而且她感觉到了身边有人的气息。
“皇上表哥,你醒了吗?”正疑惑间,忽闻一声娇甜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脸上的树叶被一只纤纤玉手拿开,一张娇俏可爱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看上去十四五岁样貌的女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以目测十厘米左右的距离瞅着她。
“让开!”先不管这个女孩是谁,她讨厌别人靠自己这么近。
女孩一怔,有些讶异,“皇上表哥,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让开!别让朕说第二遍!”叶千秋语气不悦,睡梦中被吵醒已经很讨厌了,还靠这么近,她才不管这女孩是谁,反正就是觉得很讨厌就是了。
女孩没让开,还是那样瞅着她,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似是不相信她会这样对自己。
正僵持间,花镜月来了,正巧就看见二人的暧昧姿势,而且以他所处的角度看来,那女孩就是叠在叶千秋身上,正在吻她的模样。
他额角抽了抽,这是怎么回事?谁来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个不认识的女孩贴在千秋身上?尽管他不认为她们真的是在接吻,但这情形看起来也不太单纯。
察觉到花镜月的存在,叶千秋心下更为火大,这女孩是听不懂人话吗?她眉头紧蹙,抬手不客气的推了一把,女孩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来人!”她倏地起身,带着怒气大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刘福小跑步过来了,看到当场的情况,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刘福,让你们守着,怎么把这个女人放进来了?还有,这个女人是谁?竟敢如此胆大,不将朕的话当回事儿!”叶千秋火了,无视她的话就算了,竟然把个陌生人放进来,万一是别有居心的人,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
刘福一吓,连忙跪下解释:“皇上,老奴冤枉呀!这位是皇上的小表妹,郑依依,郑小姐啊!皇上不记得了?”
人家是表小姐,随家人回京,奉了太后之命入宫来玩的,人家来看看自己的表哥,他们这些奴才哪儿敢拦啊?
“郑依依?”叶千秋细细回想,终于从记忆中搜寻到了关于这个郑依依的讯息,“哦……原来是三姨母家的小表妹,距离上次见面都好几年了,难怪认不出来。”
当时那个小女孩,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别说不记得了,就算是记得她以前的样子,也没办法跟现在的她联系在一起,女大十八变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皇上表哥……”郑依依扁着嘴,娇滴滴的唤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好像快哭出来了一样,“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