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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浑水摸鱼

从海棠的表现来看,恐怕早就已经知道失魂香的存在了。上一刻栾骁还在号脉,一晃神皇帝已经进门,即便是普通人,也会发现异常。

但海棠的表现,虽然意外,却没有太多的惊讶,基本算是“我早知道会出现这件事,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现在出现了稍稍有点意外”的程度。

但现在自己和栾骁都还活着,海棠居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唐冽吗?想到这里,言晟微又偷偷看了海棠一眼,却见她表现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妥。

唐冽不知道言晟微在想什么,见她似乎有些惴惴,只当是不想惹栾骁这个疯子,便道:“既如此,那朕先走了。皇后身体如有什么情况,及时报予朕知。内府有些人参、燕窝,我让人清点一些送来,你好好养身体。”

言晟微点头:“臣妾谢过陛下。”

“贤妃无事,你也莫要担心。”谁也没想到她怀孕,什么味道都不怕,唯独对酥油碰不得一点,她发现怀孕的日子不多,发现之后各种好吃好喝伺候着,倒还真没碰过点心。所以那次真的就是孕吐,啥事没有。

言晟微愣了愣:“既无事,臣妾自然放心。”不过是自己的心结而已。

***

事后,言晟微没有问海棠是否知道了什么,对于言晟微来说,拉拢海棠是很危险的,因为失魂香让她不知道皇后和栾骁说了什么,但只要自己出面拉拢,就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把柄。

幸而现在,言晟微与海棠之间有了一个很微妙的平衡。既然在这个平衡中她很安全,那有些窗户纸不捅开,对大家都好。

不出言晟微的意料,海棠也没有问、没有说,于是大家心照不宣地就把这件事翻篇了。反正现在言晟微身边有四个大宫女,与海棠保持距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被吓了一次,栾骁也小心了很多,这次虽然是意外,但有一点必须引起二人的重视——唐冽似乎有意与言晟微重修旧好。不论是定坤宫人变多了,还是唐冽可能来得更频繁,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需要作出应对的。当然,局面越混乱,倒是越方便浑水摸鱼。

***

谨慎起见,接连两次看病,两个人都很老实,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主要靠魏崇,他们两个无根无基的,其实做不了什么。何况对于言晟微来说,养好身体才是本钱。

于是接下来几天,言晟微过得格外悠闲。每天早晚散散步(大中午出门已经被栾骁严令禁止了),白天就研究院子里要种什么。已经是夏末秋初,种粮食是来不及了,但是种些萝卜白菜还是可以的。

有个意外之喜,宫澜和巧萱都是农家女出身,做农活是一把好手。院里的四个小宫女虽然没怎么做过农活,但有点武功底子,身体素质还是没问题的。于是种菜运动就在定坤宫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言晟微虽然不能下地干活,但是每天蹲在阴影里看这群人忙活,心里也颇为充实了一些。

***

一转眼七月初,工部在宫里的修缮工作进入到尾声,采买的下奴开始逐步接受这些粗活累活,这皇宫里越发的热闹了起来。

自己种不了地,看别人做事久了又越发觉得自己无用,思来想去,言晟微让巧萱去内府找了台织布机来,开始学织布。海棠觉得织布是粗活,不适合皇后做,倒是想让她学刺绣来着。但是言晟微一想到一天到晚拿着针就头痛,于是推说眼睛疼,坚决不从。拗不过言晟微,海棠只得任她去了。

如果不想织锦缂丝之类的高级活计,织布可以算是个比较简单的工作了,只是枯燥了些。言晟微虽然从小到大没怎么做过这些,但毕竟不是纯手残,学了几天也就上手了,最简单的平纹棉布,织得倒是细密光滑,就是进度实在慢了点。

某日上午,第一批棉布总算织完,从机子上卸下来,捣鼓来捣鼓去忙得厉害了些,中午就睡了比较久。下午又整理了一下,再出来遛弯,已经是未时末了,夕阳西下。她又一时兴起,在御花园多转了会儿。已是初秋,天渐渐短了,感觉才没走一会儿,天就黑了。

最近出来溜达,言晟微总坚持只带一个宫女出门,一开始海棠坚决不同意,带一个人实在太没有皇后的牌面了。但是言晟微坚持,另外三个大宫女都是新来的,自然唯皇后马首是瞻,海棠纵然是老前辈,说话也没什么人听。如是者好几次,大家也就习惯了皇后带一个人轻装简从出门遛弯。

今天带出门的是巧萱,两个人话都不多,一路沉默。直到日头西沉,御花园里即便掌了灯,也很是昏暗,路就不是很好走了。巧萱才急忙上前,搀着皇后,生怕她摔倒。

***

有人搀着,走起来着实不太舒服。言晟微就停住了脚步:“巧萱,你帮忙回去拿个灯笼过来吧。”

“娘娘,我找人去拿一下吧。”巧萱细声细气地说。借她三个胆,也不敢大晚上把皇后一个人扔在这里。

言晟微笑道:“不妨事,我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你回来。”见巧萱还在迟疑,她又补充道:“你知道,我喜静,不喜欢生人在面前晃。”

正说着,她四下看了看,恰好前面的竹林旁边有个小亭子,就指了指那边:“我去亭子里坐会儿,你快去快回,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正好我歇一会儿。”

巧萱没办法,应了声,扶言晟微进亭子坐好,转身匆匆离开了。

目送巧萱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言晟微低头抚了抚袖子:“出来吧。”

话音刚落,果然一道人影从旁边的竹林里缓缓走出,快步走到言晟微面前双膝跪倒:“奴婢知愿叩见皇后娘娘。”

言晟微一点都不意外。她早就发现知愿经常跟着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接近自己为的是什么,但一直躲着肯定不是办法,这才想办法支走身边的人,让她出来说清楚。

“你找本宫,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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