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而安四肢乱腾,挣扎着,伸出爪子在全身上下四处乱摸,发现身体并无一处零件丢失时,长舒了一口气。
间隙之间,他业已明白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一只狸花猫。
他蹲坐着身子,低头瞅了瞅身下的两只小爪子,晃了晃身后修长的尾巴,叹了口气,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尾巴自然而然地在身前直愣愣地摆着,低头看向屁股处,伸出右爪摸了摸,待探到两颗肉球时,神情又愉悦起来。
纵使为人已难,雄性尊严可弃?
死里逃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那股渗达至灵魂深处的疼痛,这会儿仍让他胆颤心惊。
“李医生,你这麻药是不是打少了啊,我家阿狸醒过来了,李医生!李医生!!”
一道惊恐的声音打断了随而安的心思,他回过神来,蹲着身子,打量着身周的一切。
眼前,近在咫尺,嘶~这腿怎嫩白!
顺其自然地往上看,咦~~~少女本色,不提也罢。
同时随而安下定决心不能被少女抱在怀里,没别的原因,就是怕被抱着膈应得慌。
略过这些细节,少女身着翠绿短裙,露出一双白皙的手臂,乌黑亮丽的头发被绑成一束马尾。
嗯,估摸着正值破瓜年华,芳香四溢。
看到少女清秀精致的脸庞上带着惊恐的神情,他的“决心”变了,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仅限于爱的亲亲啊。
毋庸置疑,这是它的臣下,御前带铲侍卫,只是为何她现在如此惊慌失措,令猫皇不解。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未至音入耳,“怎么了?怎么了?”
随而安在医生未进门之前,就已经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唔......手术台,难道我生病了?”
他在手术台上蹦了蹦,发现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感到一阵虚弱,有点儿想睡觉,又瞧见手术台旁的工具,“小刀,镊子,丝线......”
冥冥之中,他感到一丝危险。因为这些工具,他很熟悉。
转瞬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李医生出现在门口,发现手术台上蹲坐着的狸花猫,发出感叹,“美女,这下好了,你这猫发现是你把它送来了。”
少女闻言,镇定下来,低头看了看身前蹦跳着的小可爱,看着那一双瞪得老大老大的眼睛,(心里:可爱加倍,又略感遗憾,可惜同性相吸,异性相斥)迟疑道:“要不,您再抢一遍试试。”
随而安:“?”
“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对本帅猫行如此苟且之事。”
他观察四周,订立出逃计划,事关男猫尊严,怎么细致都不为过。
“嗯,迅捷存乎万物之间,只需要2秒,我就可以冲出门外。”
然而,“猫”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一只手扣住了随而安的后勃颈,他挣扎着,翻腾着,想挣脱魔爪,怎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失败了。
他本欲伸出尖爪子挠后背的魔爪,又怕挠伤少女的柔荑。
然而随而安没注意到的是,他伸出爪子来,并没有尖刀露出,嗯,没错,他的爪子都被剪掉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呐,李医生,你快来抢啊。我抓住它了。”
看着眼前的奇葩少女,李立平哭笑不得,只得从她手里“抢”过猫去。
说是抢,实则与取无误。
随而安未缓过神来,仍在回味刚才被掐住命运的“咽喉”时的感受,如此奇妙。
有点羞耻,怎么就任人摆弄我的身体了呢?幸好他的双腿夹着尾巴,挡住了关键部位。
身而为猫,就该有做人的样子!
他猜测刚才的反应或许是猫身自带的系统BUG,再来一次,他肯定能修复这个BUG。
然而当他来到李立平的手上时,他再一次失败了,不是他不行,而是猫体不允许。
“不行,有猫病,这麻药后劲有点大......”
随而安露出惊恐万分的神情,他决定孤注一掷,即使伤人也不在乎了,他向背后伸出爪子,使劲挠着李立平的手背,“(′`;)?你这人不疼吗,还不放开我?”
“美女,你这猫挠着挺舒服的,劲儿还挺大,你把它爪子剪了?”
“嗯!”少女稳稳地回了一声,“李医生,来之前刚剪的,就怕它跑、挠人。”
随而安:“ヽ(`⌒′)?┻━┻︵┻━┻?逗猫呢还?”
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弱小孤苦无助,猫生凄凉。
即使上一次被人吃掉,他都没有这般感受。
他情不自禁哭出了声,“喵~”
“系统?”
“System?”
“阿里巴巴?”
“芝麻开门?”
“清风拂杨柳?”
“天王盖地虎?”
“……”
好吧,真的没有一丁点辅助,只能靠自己了。
随而安仔细回忆着前身的前身,嗯,就是主身,大学期间导师带着一群弟子将校园里的野猫都给做绝育时的情景。
抓猫,断水断粮,麻药,手术,一气呵成。
貌似、似乎、好像,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
猫语粗话,“(/‵口′)/~╧╧。”
然而,给校园里的猫做绝育其实是一件利益三收的好事。
其一:对于学校来说,可以减少校园内流浪猫的数量,减少猫与猫之间打斗致残、致死的可能,降低传播传染病的机会。
其二:对于学生来说,减少骑自行车一不小心碾压到猫的可能,嗯,主要还是可以培养医学生的实践能力。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为猫自身好。减少引发的一系列疾病,延长猫命。
尤其是第三点,就如同有些好言好事,嗯,我伤害了你,但是我是为你好呀。
事实虽然如此,不过眼下,随而安可没有这个心思,别猫怎么想的他不关心,可是事关自己“幸福”时,他冷静不了,尽管他不曾想过猫爱。
但是,“有剑不用”和“无剑可用”是两码事。至于有的猫,有剑也用不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随而安万分焦急,奋力摆动着身体,四肢乱蹬,怎奈何武器都已强化破损,加之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番徒劳无果后,他的尾巴耷拉着,一动不动,仰躺在手术台上,任由李立平对他的身体上下其手。
“唔喵~好羞耻,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别摸我!!!”
此时,随而安心想,如果上帝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在某乎上提问,“变成猫,打了麻药,怎么办?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