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瞬间,王力格发觉十几秒钟之前还是苍白如纸的周雨如,恢复了正常神态,而且似乎又年轻了几岁。难道杯子里的冰激凌真的那么神奇,吸一口就让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活蹦乱跳,返老还童?突然,王力格又想到,自从见到周雨如开始,就没发现她吃过别的任何食物,一直就是端着这个杯子吸食里面的液体。对,她没吃过别的东西。或者她吃了,自己没看见。这事可真够奇怪的!
那个机器人完成了任务,悄无声息的又消失了。杯子却留在周雨如的手里。
王力格还在思索,周雨如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把杯子放在桌上,双手拉伸,悬浮在空中的那个巨大的显示器面积变得更加大了,几乎占满了小房间。显示器里的那个咖啡馆老板的图像,被压缩成一个邮票大小的小格子。整个巨大的显示器,不知道有多少这样邮票大小的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有一个人在活动。
周雨如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咦!你怎么知道?”王力格吓了一跳。自己脑子里想的事情居然被旁人看穿,太可怕了有没有?!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喝的是什么。”周雨如专心盯着这块巨大的显示器上的内容,并没有朝王力格看,“以后,这件事啊,就轮到你来做了。”
“什么事?怎么以后要轮到我来做?”虽然知道这鬼地方的每件事、每个人、每个物体都神秘莫测,但跟自己有关,王力格还是忍不住发问。
周雨如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注意看,能看出屏幕上有多少人吗?”
我靠!这个巨大的显示器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怎么看得出有多少?这不是开玩笑么!王力格摇摇头,表示看不出。
“看不出?好吧,我的杯子是不是空的,你总看得出吧?”周雨如端起杯子,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瞄着王力格。
这还用问?当然是空的!这么简单的问题,根本不用开口回答,王力格点了点头。
“显示器的右下角,有个大大的黑色按钮,我要点击它了,你猜一猜,会发生什么情况?”周雨如摇了摇手里的杯子,放到鼻子下,高挺的鼻子嗅了嗅这个高脚杯,好像喝红酒之前品位红酒的香气一样。
王力格看着周雨如优美高雅的仪态,他想的却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孩子?怎么每个部位都恰到好处?还让人活不?男人看了受不了,女人看了也会妒忌得要命!
“喂!大色狼,你胡思乱想什么!没听我问你问题吗?”周雨如娇声呵斥。尽管是被骂,王力格听起来反而觉得浑身舒坦,只想她再多说几句,至于说什么倒是无所谓。
啪的一声,王力格的脑门上被周雨如用手指弹了一记,这才回过神,这才记得周雨如是在问自己。她问什么来着?好像是问按了按钮之后怎么怎么样。我靠!按就按呗,搞得这么神秘!于是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回答:“我猜啊,你点击那个黑色按钮,显示器就关闭了。”难道还有别的后果?难道那个黑色按钮不是电源开关?这回答难道不准确么?嘿嘿嘿!
周雨如侧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王力格看了好几秒钟,才摇摇头,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说:“愚蠢的人类哎!给我看仔细了!”
我靠,这小妞怎么说话呢!王力格刚想要反驳,接着就看到周雨如的手指点向显示器的那个黑色按钮,奇怪,显示器上每个小框格里的人,纷纷倒下,而且倒下的姿势还各不相同。转头再看周雨如,发现她手里的高脚杯里,刚才还是空无一物的杯子,现在变成了好像冰激凌的物体满满的一杯,她又优哉游哉地用吸管在吸着。
这是怎么回事?
王力格忍不住又看了看显示器里的那些人,这些倒下的人群,跟周雨如的冰激凌杯子,有什么关联吗?她为什么叫自己仔细看?
“怎么,还猜不出吗?”周雨如继续问。
这又是什么话?一帮人倒下了,能猜出什么?好歹你也给点提示吧!王力格继续摇头表示猜不出。
周雨如嘴里叼着吸管,带着诡异的微笑走近王力格身边,把高脚杯伸到王力格的眼前。
王力格这才仔细看杯子里正在旋转着的液体,这一看,立刻就惊呆了!这个小小的高脚杯里,无数的微型小人在里面挣扎扭动,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白人有黑人有黄种人有棕色人种……一个个张口呼喊哀嚎,却没有一点声音,互相纠缠着不断的上沉下浮,活脱脱的十八层地狱啊,惨不忍睹!王力格只看得头皮发麻,连说话都忘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力格才惊魂未定地问:“周雨如,你……你刚才……你刚才按的那个黑色按钮,是不是等于杀了那些人,喝了那些人的……这个什么来着?是不是?!”也不知道杯子里到底是什么,虽然密密麻麻的小得很了,但一眼看出就是人,绝对没错!
“对。”周雨如多一个字都不说。
王力格的恐惧变成了暴怒:“周雨如!你怎么可以杀那么多人,你还是人吗!你知道他们的家人有多痛苦吗?你这个杀人狂!你还把他们喝下肚子,你,你,你……”他连说几个你,却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中的愤慨!假如自己手脚齐全,一定三拳两脚把这个妖魔一样的女子打倒,然后报警抓人!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喂,这是我的工作啊!”周雨如似乎见惯了像王力格这样的激烈反应,没有进行驳斥,而是解释。
“你这个魔鬼!你不是人,你这个杀人狂!你这个魔鬼!你……”王力格嘴里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哪里听得进周雨如的解释?对眼前这个艳若桃李、心若蛇蝎的女孩子又害怕又憎恨,又恶心又苦恼,想不通她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这辈子看过的任何恐怖电影恐怖小说,加起来都没眼前这个女孩子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