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有病，还是公公你与他有仇？”此时的林玖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边是长久以来，林玖通过战场磨砺，战场能够使她冷静下来。
听了林玖的话，洪通面露喜色，还能对话，那就说明林玖没有因为白水笙的刺激失智。
只是，他还来不及高兴，又一枚羽箭射了过来，这次的目标不是林玖，而是他洪通。
这一次，林玖只来得及带着洪通挪半步，避开要害部位。
箭矢至洪通的肩头没入，这位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大太监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痛苦，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白水笙的眼中明显露出了一丝喜色，对着官兵大喊道：“歹人猖狂，杀戮朝廷命官，给我就地格杀！”
暗处已经不知有多少弓箭手对准了林玖，林玖的脑子飞快进行推算，如今他们是在廊坊之内，有柱子作为掩体，靠着自己的身手，能够轻松推到屋内。
但这一切有个前提，那就是将手上的人质扔下。此时的林玖已经明白，白水笙显然是想要借着此人来朝她身上泼脏水。
林玖敢保证，自己只要将起扔下，这位公公下一刻就会真正地凉透，那时候她林玖便坐实了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此时白水笙所为之事，不可谓不歹毒。
只不过对于林玖来说再危险的情况她也遇到过，当白水笙命令官兵对是林玖发动攻击的一瞬间，林玖的手中多了一枚烟雾弹。
白水笙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团状物如飞向了自己，在情急之下，他直接拉了身边的一名兵卒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砰的一声闷响，烟雾在一瞬之间充满了整个府衙。林玖十分利落地将已经手上的洪通往随身空间里一扔，本人如同灵猫一般，借着烟雾的庇护，跃除了府衙。
因为害怕这烟雾里有毒，在烟雾散去之后，并没有及时进行追击，让林玖得以成功脱身。
从府衙出来，林玖心中白水笙一定会派人在书院的路上堵自己。
不但是书院回不得，就连桂香楼和金家这些与自己关系较好的地方也不能去。
但有个地方，林玖相信对方会接纳自己，而白水笙也不会怀疑，那就是曾家。
林玖自然是不喜欢曽逸仙的两头摇摆，但他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没有脱离商人的范畴，只要能够获取足够的利益，林玖相信曽逸仙会很乐意帮她一个小忙。
事实正如林玖所想的那般，当夜白水笙便以劫持朝廷命官为由，对林玖进行搜查，书院与桂香楼，乃至于林氏商场都被挖地三尺。
在久寻无果之下，白水笙也有些慌了，那洪通可是皇帝钦点的钦差，如今却落得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是追究起来，他肯定落不了好。
要知道，洪通担任掌印太监，人脉更是无比宽广，他这个一直以来都务求独善其身的御史大夫，怎能拼得过洪通的那些儿孙们。
看着书院门口那严阵以待的兵卒，白水笙在内里骂了一声酒囊饭袋，而后只身进入了书院内。
在白水笙看来，如今整个云州只有一个人知晓林玖的下落，那就是楚凌珹。
只不过，当白水笙寻到楚凌珹的时候，看到的是楚凌珹神色淡然地和吕义下着棋，那模样就好像对于林玖的失踪完全不知情，或者说是不在意。
这与他请报上，林玖与楚凌珹之间一往情深生死相许的情报对不上。
白水笙默默地站在两人的身边，并没有做声，楚凌珹也吕义也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
就在白水笙以为自己遇到了烂柯人一样的情形之时，这一棋局总算是收官，吕义执黑小胜了楚凌珹一局。
“看来楚大人今日与白御史有事想上，那吕某就此告辞。”吕义起身来对两人做了一揖。
“吕先生乃是隐世高人，学生在少年之时，长叹息若是吕先生入朝廷，定是不输于那些名留青史的明相，今日得见恨不得日夜听先生教诲，且天青日白，非歹人之言，先生自是听得。”
虽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水笙是在拍马屁，但吕义对此却讨厌不起来，这御史大人可以算得上是折节下交。
楚凌珹在一旁说道：“当初你听到吕先生的故事之后看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虽说读书人狂傲一些没错，但将一身学问埋没就是大错特错，识时务方位俊杰。”
饶是白水笙的养气功夫极好，但被楚凌珹不留丝毫情面的将谎言戳破，白水笙心里有些尴尬。
吕义出来打圆场道：“俊杰也好，庸人也好，如今我已得自在，二位也不必在此事尚纠缠。”
白水笙对吕义报以了感激的眼神，但吕义却很不客气地转身，让他的表演落到了空出。
“坐吧！”楚凌珹对白水笙说道：“如在学堂一样，我们来一局！”
白水笙自是不愿意与楚凌珹在此多做纠缠，但楚凌珹已经执黑落子，见此情形，白水笙的心中也生气了比斗之心，开始与楚凌珹对弈。
对弈之中观棋知人，以往的楚凌珹常常是以攻代守，如绝世猛将，兵不足万亦然可以冲入十倍于己的敌军阵中战而胜之。
但如今的楚凌珹执棋，却像是老农种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耕耘。
白水笙感觉自己被楚凌珹蔑视了，攻势越来越猛烈，在中盘之时，楚凌珹已成溃败之势。
正所谓守多必失，楚凌珹的水准已从天人跌至凡间。
就在白水笙已经胜券在握之时，棋盘之上局势一变，原来最初的示弱，之时一步一步诱敌深入，当白水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直.捣.黄.龙。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白水笙拿起棋子沉思了良久，最后只有投子认输。
“你败了。”楚凌珹缓缓开口道。
白水笙眼神一凛，将整个棋盘直接掀翻在地，冷笑道：“输，别忘了，在这天下之局中，胜利者是有能力掀翻棋盘的人，而并非是执棋者。”
楚凌珹冷冷地看着白水笙，他已经有些明白，为何林玖初见白水笙之时，会如此厌恶。
这是与林玖完全相悖的人，两种极端，一个向世间规则妥协，而另一个，即使是面对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依旧是不肯低头。
如今的白水笙，已经不再是那个发誓与他一起匡扶社稷的才子，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朝官。
“纵然有人能够将棋盘掀翻，但那个人不是你，而你也很清楚这一点。”楚凌珹抬起头来看向白水笙：“就此打住，作为曾经的友人，我不想看你万劫不复。”
听了楚凌珹的话，白水笙忽然哈哈大笑，眼泪已经溢了出来。
“楚侍郎，楚知府，我忘了，在不久之后我就得称你一声楚知县，若我没有这个资格，难道你有？”
楚凌珹淡淡地说道：“我自然没有，但在来之前，你应该知道，我是死是火并不重要，而林玖必须要活着，你如今所为，却已经完全悖离了方向，你还觉得自己能赢。”
作为曾经与楚凌珹齐名的才子，白水笙自然也能够看清楚这一点，只可惜林玖太过猖狂，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杀人，在到后面洪通中箭。
因为射在洪通身上的那一箭，已经让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要么洪公公身死，而林玖因此获罪，要么就是他白水笙被洪公公乃至于被皇帝追究，不但是官位难保，这性命或许也留不住。
“说出林玖的下落，或者我让你们给我陪葬。”温文尔雅的白水笙，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几分癫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