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到底在怕什么?怕来怕去的反而让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
“对啊,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只顾着自己,而是选择报警,那么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那个叫阿彩的姑娘也不会死。”
人声嘈杂中,一个穿着帽衫的中年男子坐到了吧台前,他的声音如同有种魔力一般,传入了白若初的大脑中。
语气中当中有一丝熟悉之感,让白若初不由自主的张口:“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因为你的懦弱,反而让一个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
“那是我的错……”
“没错,就是你的错,是你害了那个姑娘。”
白若初拿端起一杯啤酒,酒杯中泛黄的液体在五彩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看着自己的面孔倒影在酒杯的玻璃上,笑了笑,手臂高抬将酒一饮而尽。
“所以你他妈到底是谁。”
帽衫男子没有搭话,而是起身朝着酒吧门口走去。
在一片灯光摇曳之见,白若初盯着帽衫男子离去的背影一阵恍惚。
“这个背影好熟悉。”
白若初脸颊泛红,各种这几天发生画面飞快的在他大脑中闪过,突然,他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
这一刻,他如同疯了一般的扔下酒杯,扒开群魔乱舞的人群朝着帽衫男子追去。
他跌跌撞撞的跑出酒吧狭小的木门,帽衫男子已经走向马路对面,身形隐没在小巷的阴影之中。
白若初来不及多想,跨越马路中间的隔离带,直追了过去。
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
雨丝带来的凉意使得白若初清醒了许多。
小巷深处,白若初和帽衫男子静静的对峙着。
可能是因为雨夜的原因,白天热闹非凡的小巷,现在看起来人迹罕至。
帽衫男子丝毫不慌的玩味笑着:“怎么?考虑好为你的懦弱付出代价了吗?”
白若初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语气平淡:“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帽衫男子如同听见了什么笑话般大笑道:“你跟我说报应?真是可笑,你所谓的报应在我眼中又算得了什么。甚至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可怜。”
“我只知道杀人……偿命。”
“杀人?不不不,人是你宋老板杀的,与我无关。”
“所以你承认了,阿彩的死和你们有关。”
“是又如何?”
雨。
越下越大,地面的坑洼之处,已经汇集成了几条如小溪般的水流。
白若初紧握拳头,咬牙道:“所以,公司所有因公死亡的人,也都和你们有关了?”
帽衫男子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说:“你的确很聪明。”
白若初说:“我只是想不明白,今天你们大老远去城外的亭子做什么。”
“引蛇出洞。”帽衫男子笑了笑,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如果白若初不知道在他对面的这个男子,是一个杀人犯的帮凶,那么一定会下意识的认为他是个好人。
“我就是那条蛇?”
“如果你今天没有跟我们到城外亭子的话,你或许不会死。如果你继续装迷糊的话,我可能就会放你一条生路。”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一直在调查此事的。”
“你第一次在宋老板公司偷听我们谈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是因为我的脚步声吗?”
“不,在我刚进入公司大堂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躲在柜台下面。”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非常想把你不明白的一切都告诉你,可是我还是感觉,如果让你带着这些疑惑下地狱,也许会更加有意思。”
帽衫男子残忍的笑了笑,接着说:“百密终有一疏,宋老板以为将与阿彩关系好的员工开除就行了,可谁知道这里还有个如此执着的护花使者,既然这样,那么就送你去陪你的阿彩好了。”
白若初闻言慢慢的向后方挪动着脚步。
不知何时,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刚才一直伴随在他耳边的汽车鸣笛声,也消失不见。
帽衫男子缓慢的抬起了手掌,随着他手掌的抬高,白若初见到了无比让他惊恐的一幕。
四周地面散落的石头和砖块慢慢的漂浮在空中,随着帽衫男子手中的动作,又聚集到了一起,然后猛的向白若初所在的方向快速飞来。
白若初脚下一滑,摔进了身后半掩着井盖的下水道里。
帽衫男子收回手掌,汇聚在一起的石头又四散开来纷纷落地。
他皱着眉头看向黝黑的下水道,手指微动。
一道红芒闪过,融入了地面。
片刻过后,帽衫男子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样,将左手插进了自己的裤兜,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宋老板,人已经处理干净了,还有,这是我第一次出手帮你,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便转身离去。
在倒下去的一瞬间,白若初突然感觉自己全身覆盖了一种神秘的力量。
在这种力量的包裹下,他看到帽衫男子站在井口上方闭目,看见汇聚在一起的石头又散落到了地上,甚至每滴雨落在身上的轻重,他都非常清晰的掌控在了自己的大脑中。
他还看见了一些奇怪的画面,各种各样的异兽,还有灰蒙蒙的混沌,以及天空中悬挂的十个太阳。
在画面的最后,他看见了阿彩,看见了自己的父母,站在自己的身后,用坚定的眼神望着自己。
“这……是哪里,好黑……”
白若初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马路旁的隔离栏外,他揉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后脑,看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有些茫然。
“我不是掉进下水道了吗。”
远处,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杵着拐杖,迎着马路两侧的昏黄路灯走来。
“小伙子,欢迎来到第四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