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样说定了,以酒盟誓,今天的事,谁要是说出去,其余四人定当饶不了他。”其中一个男人说着,往桌上的大碗里倒了满满的一碗酒,带头喝了下肚,他们准备过了今晚大家就分道扬镳。
慕瑶凝眸瞟了瞟角落里的几个人,唇角一勾,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慕瑶沿着楼梯口徐徐上了二楼,店小二乐得屁颠屁颠,没想到今天晚上来了这么多人投店,客栈的房间都被住满了。
厅内众人各自围着自己的桌子议论着,“西羽国和文昌国要开战了,唉,咱老百姓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说是因为西羽国公主死在了文昌国,西羽国皇上借公主被杀之名挑起了战士。”
“此事已经查清楚了,是文昌国的丞相的女儿和西羽国公主争风吃醋,使得朱丞相的女人怒起杀心。”
“所以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我家那口子,整天哭死卖活的,我就听着,她哭累了就不吵了,照样过日子。”
此人的话一出,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遂而又有人说了,仿佛他就是唯一的知情人似的,在旁边夸夸其谈,吹得天花乱坠:“文昌国的太子妃怒斩奸相,为百姓出了口气,听说文昌国丞相做了很多恶事,当年天灾,文昌国岭城的百姓都快饿死了,奸相还劫持了朝廷派发下来的官银,那可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朱丞相也敢贪污,真是死一万次都抵不了当年岭城死去的百姓的性命……”
顿时,众人都纷纷轻松叹,“天下七分,当官的争权夺利,苦的还不是咱小老百姓,咱文昌国百姓算好的了,朝中出一个奸臣,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除奸扬善,我有个远亲,刚从西羽国做生意回来,听说西羽国为了和文昌国打一仗,到处征收重税,过关的税务一下子涨了二倍,我的远亲在西羽国的生意做得挺稳当的,可是这次去,不赚反而亏了一大笔,这生意没法做了,银子都被朝廷拿去打仗去了。”
“我还听说,西羽国的病王爷因为不满西羽国皇帝和文昌国开战,被软禁了。”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唏嘘,反正大家无聊,坐着聊聊天南地北的事,打发时间,不管有没有这事,都会被人吹得神乎其神,慕瑶摇了摇头,舆论的力量果真大啊。
不过往往从百姓口中说出来的话,才是最真实的,他们没有什么忌讳?更没有勾心斗角的争权夺利,他们口中的病王爷是指西羽瑞砚?
慕瑶眼眸一冷,思忖着,西羽国和文昌国开战,现在就算要打仗,西羽国皇帝也应该考虑清楚,现在开战对两国都捞不到好处,反而会让其他五国夺了先机,但是西羽国皇帝还是一意孤行,准备和文昌国开战,这事有蹊跷。
二楼阁楼上,厢房虽然不是很好,但在山野之中,能有住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隔着一道窗户,慕瑶透着细缝缓缓朝着楼下望去。这里大部分是商人,各式各样的都有,片刻之后,红梅盈盈走了进来,轻声禀告着:“郡主,那位公子醒了,他要见您。”
慕瑶喝了口茶,转了转眼珠子,没有起身的意思:“有什么事?”
“他没说。”红梅缓缓说着,她们只给那位公子说是她们家公子救了他,他就吵着要见他的救命恩,非得下床,最后红梅也只好来请郡主。
“去看看吧。”慕瑶起身,盈盈朝着另一间厢房行去。
厢房内,男子稳稳躺在床上,吃力的寸起身子来,扯动着身上的刀口子,生生发疼,额头处冒着密密的细汗,好像很焦急似的。
慕瑶缓缓走近,立于床沿边上,打量着男子,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闪动着,盯着进来的慕瑶,慢慢的开口询问着:“是你救了我?”
男子眼睛里明显有些难以相信,慕瑶看起来清秀可人,顶多也只能算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她们说的公子就是指的是这个小男孩?
慕瑶身子一凛,微微点了点头,她瞧出了男人眼睛里的不相信和失望之色,他在失望什么?
遂而,男子又开口问着,“你们是商人?”
慕瑶浅淡一笑,云淡风轻的回应着,“不像吗?”他的命是她们救了,但这个人好像没有感激之意。
“公子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公子这么小小年龄就出门跑生意,还有一手精妙的医术,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男人眼睛里冒着淡淡的水雾,他的命本来早就该死,只是婉儿和当当怎么办?
遂而,男子摸索着腰间的东西,却发现空无一物,顿时焦急起来,四处寻找着,“我的玉佩……”
还没待男子把话说完,慕瑶便从袖口中滑出一个圆形的玉佩,上面巧妙的雕刻着‘当当’两个字,慕瑶凝眸问着:“你在找这个?我的丫头替你处理伤口时发现的。”
霎时间,男人眼睛一亮,仿佛失了魂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接过玉佩,连声说着:“是……是,多谢公子和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是我的信物,如果公子要去云国襄城做生意,麻烦替我将这块玉佩拿到襄城的当当钱庄,他们见了玉佩,自会明白。”男人觉得自己命不久已,身上中了剧毒,现在还没死,已经算万幸了。
慕瑶浅淡一笑,轻声问着:“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会帮你这个忙,连随身信物都轻意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