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还没有觉醒神通吧?”
“对。”老吴点头道。
“那是因为孩子的个性还没有形成,所以极具可塑性,一个孩子的魄,可以根据神储自身的想象进而产生他所期望的神通出来。”
“那我岂不是想要造什么东西,都有可能造出来?”张十楚诧异道。
“对,所以随着越来越多神储意识到这件事,整个王国的儿童失踪案也就越来越多,甚至由此建起了地下产业链。”
范豆豆一席话,让沈真诚心中火起,怒道:“这些神储为了提升自己的神通,一点底线也都没有的吗?”
范豆豆冷哼一声道:“在一些神储眼里,他们自己或许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是什么?”
“顶着个‘神储’的称谓,就以为自己是神了,所以有的人,管自己叫仙。”
沈真诚怒拍桌子,道:“呸,还仙,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根本就是妖,是魔!”
“说到底,神储这个称谓又是什么意思?”张十楚问道。
“不知道。”范豆豆摇头道,“总之好像还是跟神目宗的经书有关,民间的解读很多,最常见的,就是字面意思‘神的储备’,所以才会不死,会有神通,因为最后都要成神的。”
“这个说法,实在难以令人信服,有那么多神储,难道都是要成神的?而且连孩子都杀,这种神未免也,太恶劣了吧?”张十楚不住摇头。
“所以有人便觉得,并不是所有神储都能成神,而是要提升神通,一直提升到一定程度,因为‘神’设计了这样的体系,那就一定是这样用的。”
“不对。”张十楚仍然摇头。
“你怎么看?”范豆豆饶有兴趣看着他。
张十楚还是摇头,“不知道,但就是觉得不对。”
“噗。”范豆豆噗嗤笑道,“你觉得不对就不对啊?”
“那你觉得对咯?”张十楚转头看着范豆豆,眼神中透着些许愤怒。
范豆豆并不知道他为何生气,认真道:“当然不对,我尤其厌恶八仙,所以当初断然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否则现在就是九仙了。”
李叔也点头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经常受到他们的骚扰,尤其是冒出了好几个圣人以后,就更严重了,刚才说到的帮派火并,其实背后就是八仙在指使。”
沈真诚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垄断资源。”范豆豆神情严肃,“在银城中,甚至在这个神目国之中,八仙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们之所以自诩仙人,是因为在神目国,万事万物一旦与神主挂钩,那人们接受起来就容易许多,而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圣人,在当下,显然比他们更具有宗教权威性。”
“于是,他们急了。”李叔接道,“他们要在圣人进一步破坏他们的权威性之前,将能垄断的资源全部先垄断在手里。所以帮派火并的背后,其实是这样一套游戏规则,你要么加入我们,要么就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而在整个神目国,能战胜八仙的,目前还没有出现。”
范豆豆由是皱眉问道:“李叔,我不在的一个月,针对我们,他们有什么动静吗?”
“还没有特别大的行动,但个别的骚扰事件就没停过,我判断他们是在试探我们这边的实力,毕竟豆巷在整个神目国,亦是仅次于他们的商业体。”
范豆豆长叹一口气,张十楚见状于是问道:“既然仅次于他们,那应该有得一拼吧?”
李叔苦笑道:“仅仅是在商业体层面有得一拼罢了,他们横跨商业、宗教、走私、军械甚至涉足医药、帮派等等领域,手下的神储更是不计其数,若他们真决定要拔除我们,那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沈真诚双手微颤问道:“既然是八仙,那最上面的,是有八个人吧?他们是不是很强?会不会比我爸更强?”
“令尊是?”李叔好奇问道。
“沈方,就是那位圣女宫的圣人。”范豆豆代为答道。
“没想到你就是那个沈方的公子。”李叔惊讶的想要站起行礼,但犹豫了下,还是未站起来,“如果有这位沈公子在,或许有得一战?”
范豆豆摇头道:“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做,现在还不知道八仙他们几时动手,或许不动手也不一定,毕竟和我们开战,对他们也没多大好处吧?”
“豆豆,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们虽不如那两位圣人那般,但也称得上他们的眼中钉了,正因为我们在,才有那么多的企业、商社仍未加入他们,对我们动手那也是迟早的事。”
“嗯。”范豆豆半躺在椅子里,看着地面,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嗯,大不了就不干了,隐居山林,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嗯,哈哈哈哈。”李叔想了想,亦是大笑,“做得久了,总会被这些东西牵绊,我还不如你豁达。”
“那那些仙人到底有多强?”沈真诚仍没放弃这个问题。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几乎从不露面,而且他们八个人也并非每一个都精于战斗,而只是各自的神通对各自都有价值罢了,不过他们之中有两个人,坊间的传闻比较多,一个是剑仙,一个是力仙。”
见沈真诚死死盯着自己,李叔于是只好接着道:“剑仙似乎长久不在银城里头,据说去云游了,只知道此人剑术天下无双,而力仙则是唯一一个喜抛头露面的仙人,为人好勇斗狠,坊间传他一人可撼动一座山,八仙里所有的帮派、雇佣兵都是他在掌管。”
“一个人可撼动一座山!?”自听闻八仙的传闻后,沈真诚始终有些悸动,但终究与他们没有什么冲突,而且心底里也知道自己离他们或许有些距离,但如今八仙若要动这豆巷,自己也就有了由头。
虽然明知敌不过,对方又是神储,为此丧命也不无可能,但此刻却莫名兴奋,双手不住颤抖,有害怕,也有期待。
“呵呵,那不过是坊间的传闻罢了,莫可当真,都是用来宣传的噱头。”李叔笑着道,然后转头对范豆豆,“对了,后天另一个圣人据说会在十字横街进行一场游行,要不要去看看?”
“要!”冯真真举手大声道。
众人看向她,皆都哈哈大笑,唯范豆豆愁眉不展,“你是说……他们可能会动手?”
“嗯,有这个可能,去探一下风向也好。”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另一个圣人的‘圣人游行’。”
张十楚后半几乎未说话,眼前的这个范豆豆,与他过往一个月所认识的那个,差异如此之大,尤其此刻,巨大的压力压在她的身上,仅仅回来半天,她的神情就似乎憔悴不少。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她才选择逃避去了神殿也未可知。
若是按张十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那此刻张十楚想的应是如何躲开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但现在张十楚脑中,拼命思索着的,却是自己如何能帮到她。
“对了,李叔,那个人我找到了,还带了他的东西回来,一会帮我送到上城那位夫人手里。”
李叔听到“那个人找到了”时,下意识看了眼张十楚,后又听到范豆豆说“上城那位夫人”后,才恍然道:“好的,我亲自送过去,这么多年了,希望那位夫人能跨过这个坎。”
“嗯,能为他们做的,也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