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统听闻士兵禀告说庞会率军杀过当阳桥,立刻催马与其回营观瞧。却见两军对峙,王训、马秉已败下阵来,二人本来武艺不高,仅善于兵法谋略。
庞会掂了掂手中大刀,笑道:“昔日蜀汉将领本就无能,灭亡也不足为奇。”
赵统刚纵马而来,一听此话不由恼怒,刚要挺枪刺来,却听不远处有人高声喊道:“切莫动手,恶贼由关某来诛!”
众人一齐看去,见那人戴绿冠,着碧裳,掌中一把青龙刀,胯下一匹枣红马。再近些观瞧,丹凤眼,卧蚕眉,微末胡须,年轻气盛,拍刀摧马而来。
那绿袍帅直奔庞会而来,庞会也抬刀来应,话不多说,当场动手,那青龙刀直直劈去,只道是也有些斤两,那庞会还笑道:“小子刚刚自称是关某,岂不笑话?”
那绿袍帅问道:“你可是那庞德之子——庞会?”
庞会应道:“正是庞某!”
绿袍帅气得蚕眉直竖,两臂发抖,啐道:“就是要杀你这恶贼!”
高翔、赵统等人愣在一旁,并不知这绿袍帅是何人。却听这庞会说道:“你这厮休要胡言!昔日蜀汉灭亡,我便将关氏一族尽皆屠杀,以报先父之仇,何来又出一关氏族人?”
那绿袍帅呵道:“奸贼还有何颜面道出此事!我正是那关平之子——关樾!当时我与娘亲居于市井才免遭你这奸贼毒手!”
赵统一听此言,不由得心中一动,关平之妻赵襄,是自己亲妹妹,这关樾不就是自己的亲外甥!
而那庞会也吃了一惊,起初蜀汉城破后,庞会为报杀父之仇,将关氏一族尽皆杀尽,自不多说。
庞会用力把刀一撇,叫道:“只恨我当时屠关氏一族竟未杀尽,留下了你来!”
关樾早气的脸通红,浑身发热,大呵一声,奋力猛地一刀下去,庞会竟忽然有些畏惧,只道身子一侧,一刀削去庞会左臂膀。庞会只觉左肩冰凉的很,捂着自己左肩,发现左臂竟然被削去了。庞会翻滚下马来,不停大叫道:“失了!失了!”
庞会手下兵卒见此情景,不由得惊慌了起来,赵统高翔等人也纷纷感叹。
此时庞会早已没了意识,只道拔出佩剑乱劈乱砍,关樾恶狠狠道:“恶贼昔日杀我一族,我自不能要你好活!”
说罢,又一刀砍去庞会右臂膀。此时晋军早已两腿发软,不敢直视。连赵统、高翔等人也不忍直视,却也不劝阻。
却见没了臂膀的庞会在地上滚来滚去,起不得身来,满脸土灰鲜血,嘴里喘着大气。好不容易刚跪起身来,瞪大圆眼,只道是关樾大喝一声:“恶贼,去给关氏一族做猪狗吧!”横劈一刀,将庞会砍作两截,鲜血飞扬。
那关樾又跳下马来,拨去庞会衣甲,拔出腰间匕首,剜去庞会心肝,将肠子挑出晾挂在枯树枝上方才罢了。那些晋卒,见此情景,不由得心惊,逃的逃,降的降,也不阻拦。
关樾也收了匕首,高翔将他请进营内。六人随意而坐,高翔介绍了众人,关樾也依次作揖,高翔问道:“关将军现居何处?”
关樾道:“我从江夏而来,路过秭归时还依稀辨得张绍尸体。”
马承一听,啐道:“那个奸贼,不提也罢!”
赵统问道:“令堂如今如何?”
关樾叹了口气道:“不久前刚过世。”
赵统一听,不由得心里一颤。之后他们说些什么也听不进了。
高翔还问道:“关将军何不助我等一同抗晋?”
关樾道:“此次前来我只为斩杀庞会,另江东人还杀我父亲,怎叫我与他们共事?玄乡侯莫要强求了。”
高翔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便也不强求了。马秉问道:“那关将军又欲何往?”
关樾道:“返回涿郡,赎回昔日桃园,再供上父母灵位,年年祭奠罢。”
高翔等人点了点头,赵统愁眉不展,众人吃了饭,赵统便不在了营中,不知去何处……父亲昔日北伐病逝、赵广于263年沓中战死、妹妹也不久前逝世,怎叫他安心的下!便在这父亲生前扬名之地,徘徊许久……
关樾翌日便道别北上了。长板军营外,赵统也向高翔作揖而别道:“我也应远赴南蛮了。”
高翔道:“听闻蛮王孟获也新逝了,如今蛮王是其弟孟优。”
赵统道:“略有耳闻,昔日平定南蛮也有过较量。”
高翔也作揖道:“待赵兄走后,我自带兄弟们投去黄山。”
赵统点了点头,一一向众位道别,提枪纵马向南蛮而去。
且说袁航等人也渡过长江击退了晋军,又派去船只去接刘皞等人,刘皞看了看插着箭支的船,不由得大疑,周婳更是眉头一蹙,心中不安,众人登上船只,渡过长江,刘皞咬了咬牙,手紧紧握着船边。
周婳见此情景,看了看刘皞,双手握着刘皞的手道:“大王此次是遇见劲敌了,此人足智多谋,大王可将他抓来为你效力。”
刘皞道:“此人若不能为我效力,我必杀了此人。如今我只庆幸没坐第一次船来,否则我早已葬身海底了罢。”
周婳笑了笑,船缓缓靠岸了,却见袁航等人静候着,见众人无恙,便安下心来不少。刘皞问崔钧道:“先生,接下来如何是好?”
崔钧道:“祝炜恐已率军奔此而来,我等应前去攻取合肥。”
此时,驻守合肥的文鸯、文虎已趁祝炜出军,进军弋阳,紧闭城门。祝炜哪能料到晋国大将会阻退路,只道率军前往长江边。
那祝炜率军赶至江边,早已不见刘皞军,却见横尸遍处,祝炜大怒,道:“刘皞已去,唯恐断我等后路,回弋阳!”
祝炜又率军回弋阳,却见城头上并无一人,身边将士也不由得大疑,又叫了两声,却见文鸯文虎立在城头上,笑的回应道:“祝将军,听闻你早已投降东吴了呀。”
祝炜却见文鸯,与徐倪一路。而自己与吴存一路,两者并不和,祝炜啐道:“大敌当前,岂可专注于私事,误了大事!”
却听文鸯下令道:“放箭!射死这叛军将领!”
祝炜大怒,叹道:“我以为断我后路的是刘皞山贼,未想到是同朝为官之人!”
只得下令,赶往相近的合肥,刚赶至合肥营外,却见大营之中竖着黄山大旗,祝炜吃了一惊,派人上前叫阵。
却见刘皞、周婳率百十小卒走出营来,刘皞笑道:“祝将军别来无恙啊?”
祝炜仔细一瞧,竟只这些人马。身旁田续劝道:“将军,下令攻营吧!”
祝炜思量了下,自己身后有上万大军,岂可面对百十士卒不战而退?便振臂挺戟下令攻营。
只道刚下命令,却听尽是杀喊声,祝炜猛一勒马,向两旁一瞧,左翼杀出陶牧、童婧,右翼杀出袁航、俞赫,都自带千余人马。
却听张统、夏侯咸等人上前问道:“将军,此刻该如何是好?”
祝炜咬了咬牙,四面都是敌人,不可交战。无奈道:“退军寿春!”
寿春,起初诸葛诞曾在此起兵举义,被司马昭平叛。
文鸯听闻祝炜退兵寿春,大喜,不由得心生一计。一面上书皇上提及此事;一面暗地送信许综,信中上言其父许仪随钟会伐蜀,筑路不利,被杀,祝炜当时也在军中为将却不求情,并要他盗取兵符。
许综一念此信,不由得心里一动。皇上既已知晓祝炜要反,自己怎又可为叛贼,污了祖父、父亲之名?况且祝炜既不为自己父亲鸣冤,又保他做甚。连夜窃了兵符往弋阳而去
祝炜哪知此事,也并无谋反之心,只道安心睡上一晚,翌日又要准备发军夺回合肥,待他再登点将台应如何是好?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