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洁净的阳光暖暖地似瀑布流泻至窗前,窗台上的盆栽直挺着腰板,书架上的吊兰却娇羞似的垂着脑袋。
“叮叮叮——”
惺忪地睁开眼,眼眶微红,肿的发疼。
“姑奶奶喂,起了没?”刚把耳朵凑近话筒,刺啦啦地大嗓门就震得她浑身哆嗦了几下。
“啊?”她有些发蒙,脑子里一团浆糊,正在开机中……
“什么啊,我问你,你起了没?”
“啊,哦,没,刚醒的。”简艾菲没回过神,按着本能反应答着。
“去去去。”腰上粘着一只大手,简艾菲没好气地掸走。然而这只大手却不信邪,坚持不懈地摸上来。
简艾菲脸色微黑,如摸了一脸的炭灰,使着吃奶地劲,狠狠掐了一下,可怜巴巴地大手忍着痛收回。
“咋了?啥情况呐?”电话那头的吴娘刚刚回了一个小助手的话,听到简艾菲那头的动静,随口问。
“没事,一只顽劣的猫,你继续。”若无其事地回着,“猫”不甘心的扭了扭身子。
“这样的,还记得一年前你以艾风的身份进的一个剧组吗?那部戏我记得你还推迟了半年才参演的。”
“嗯,记得,好像叫《时至十七》。”
“对,就是那个。”吴娘那头隐约传过来一阵翻纸的摩挲声,“这不快首映了嘛,炒热度。准备再后年弄个时长一个月的幕后花絮类型的纪录片。”
“一个月?”想了想,总觉得的不方便,一边是这边的楼盘刚刚拿下来,一切都还不稳定。身边地这家伙还重伤了。其次,她一个人住惯了,在那女扮男装就算再谨慎也有暴露的风险。
“再看看吧。”简艾菲细细想了会儿,模棱两口地回道。
吴娘显然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不过还是补了句,“地点在C市的海浴城。国内大牌安阮远也会过来。”
“哦?那就有意思了。”如果老朋友也会来……那么计划也就可以继续执行了。
吴娘日常絮叨了两三句,便挂了电话。
简艾菲目光未沉。从上周刚刚拿到的安阮远日程计划表里,完全没有关于这次纪录片的任何行程。临时改变,如果没有非常特殊的原因,是说不过去的。
正专心地想着事情,她却忽视了身侧缠了她一晚上的司徒枫。
司徒枫用那只完好的胳膊撑着脖子,侧头痴痴地看着她。就在她神游之际,他的眼里有光闪过。
“唔……司……”
快准狠地吻上去,接着又以闪现的速度离开她的唇。整个过程,似乎只是眼花。可是滚烫的发热的唇清晰地告诉她,这家伙又偷腥了。
她刚要发作,瞥见他似乎是可以撩开的锁骨,醒目的伤口,她的心一点点地软下去。
扶了扶额,叹息道,“要亲我可以,但别撩我。”
/
“嗯,知道,我等着,再见。”
刚洗漱完,套着一身大灰狼版的呆萌套装的简艾菲一句一句回着电话。
躺在沙发上脸上呼着一个加菲猫抱枕的司徒枫身上却穿着同款的小白兔套装,耳朵默默红着。
简艾菲抬着高挑的身材,一脸“凶神恶煞”地走过来,一把扯过抱枕,瞥了瞥司徒枫的脸色,微微满意地点头,不错,害羞了。
司徒枫怨念地拉过抱枕,带着一打的幽怨,悄咪咪地说,“爱妃,你太恶趣味了。”
简艾菲没搭理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另一只海绵宝宝抱枕,磕着瓜子,白皙的腿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名著。
对面的司徒枫臭着脸色,瞥了眼茶几上的相册,突来了兴致。
十分钟后,“叮咚——”
司徒枫放下手中的相册,按住简艾菲,不急不缓地跑去开门。
“啪嗒——”
门开了,是一个长相与简艾菲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
只是还没等司徒枫打声招呼,门“嘭——”无情地关上了。
一阵凉风吹过,为等他反应过来,门又主动开了,男人冷冷地说,“抱歉。”
说着,侧着身子进了门。
“哥。”简艾菲抬头,面色无喜无悲地算是问候了一声。
“嗯。”他颔首点头,算是回应。
“怎么,哪病了?”
“咳。”电话里急,没有说清楚,这尴尬地开场白。
“没,是他受伤了。”简艾菲指了指身侧的司徒枫,端着刚泡了一分钟的提神咖啡给他。
“嗯,过来,我看看。”简易琛瞥头,漫不经心地对着司徒枫说。
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司徒小少爷这会儿却乖乖地走过去。
“内伤外伤?”
简艾菲刚准备上楼打电话请假,闻此,替他回了句,然后裹着一身棉毯子上楼了。
“坐。”
他大致看了一下伤势,心里微微有数,打了个不生不熟地“请”的手势。
抿了口这杯拿铁,抬头,冷一张原本俊逸风华的脸,“司徒枫,是么?离她远点。”
“琛少,我记得我与你没有什么过失。”
原本宁静的氛围一下子剑拔弩张。
“过失么?”他轻蔑地微微挑了挑轻薄的紫唇,“三个月前的冬季项目发生的事故,我不觉得是个意外。”
“是与不是,结果已定,还重要?”他瘫回沙发,一身的戾气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
他冷笑了一声,夹杂着不悦,“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只是稍稍点醒你两句,不该碰的东西最好不要碰,人也一样。”这句话带着半分的威胁意味。
“琛少,我的家事我自己处理,不需要你来教。”几乎是咬牙切齿,带着一丝的怒意。
“她名义上还是我的妹妹。”
“是,最多也只能是你的妹妹。”
简易琛面色微微僵硬,握紧的手指攥着拳头。
“哒哒哒——”
三百六十度瞬间变脸,简易琛复又变回冷漠的脸色,司徒枫仍旧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背后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了。锁骨断裂需要接合,找个时间动一下手术就可以了。”
刚刚下楼的简艾菲一边抱着一台笔记本一边口里背着一些台词。
刚到最后一级台阶,听到这边简易琛的话,略做思考,说,“手术越快越好,几天后我有事情。”
“嗯,那就明天吧。”他算了算时间,说。
简艾菲把笔记本丢到茶几上,拉住简易琛的手臂说,“哥,我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妈说要给我订相亲宴真的假的?”简艾菲带着最后的希冀眼巴巴地瞅着他。
他宠溺地笑了一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放心,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件事情妈就会忘了的。”
“好。”
“走了。”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简艾菲有些错愕,不过没放在心上。
然而,现场有一个从刚才到现在都被忽视——司徒枫。
司徒枫拉过准备上楼的简艾菲,搂着她的腰,有些霸道的咬着她的唇。
鲜血的血腥味似乎是催情剂,温度升了又升。
“爱妃,永远都别离开我,算我求你。”
她的心里微微触动,似乎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