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秋被飞来篮球击中的那一刻,他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这不对劲…用他聪明的大脑去想,就知道,这很奇怪……他来不及想下去,眼睛就出现了重影。好想,好想睡啊……不行,他不能睡,不能啊……他的眼睛半睁着,看着三儿和其他人赶紧围过来,他们大叫着,“傅深秋!傅深秋你没事儿吧?!”
“哎呀,你们快点!这墨迹什么啊?叫救护车啊?”
“噢噢噢……马上!”
“cao!他爷爷的,是飞天那些人!看我不揍死他们!”
“冷静,冷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先报警,然后把他们抓起来!”
……
傅深秋睁眼,脑袋感觉到丝丝疼痛,只要一牵动脑部神经,整个人就像是快要飞上云端似的,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四周,白色天花板、窗帘,桌上放着一束花、果篮,沙发,椅子,茶几…以及他自己所在的床榻…他的眼神略过趴在他身边的妇女,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他想着,医院,病房,家境,尚可。母亲,三十四,富家小姐。哦,现在的我是谁,嗯,未知。
他冷漠的看着这间病房,一进门的傅子博见此,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做好心里准备,面色冷酷的走进病房。
在有人靠近的时候,傅深秋就知道有人来了。随后,皮鞋在地板上响起的声音由远及近,尽管声音很轻,但是,傅深秋依旧凭借着敏锐的耳力看向房门。傅子博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面容成熟俊朗,气质沉稳,大约三四十来岁。
傅深秋定定的看着他,父亲,三十六,家中小有薄产的上位人。傅子博冷冷的盯着这个儿子看,仿佛可以看出什么花来似的。傅深秋则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的眼神皆是沉冷,只不过,傅深秋的眼神更加不屑于将一切放在眼中,就连和傅子博对视,也是兴致缺缺的。
两人正对视着,无声硝烟四起,傅子博身上的上位人的气质大放,他深邃的眼神给人以压迫感,只不过---傅深秋就好像没有感觉到似的,他微微眯了眯精致的桃花眼,眼角的泪痣显眼,看来,你们的关系并不好啊。想法一出,他愣住了,你们?难道不是我和他?
冯情睡眼惺忪,刚醒来,就看见儿子醒了。她顿时欣喜,“阿秋啊,你醒了?你啊,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你说,你怎么没有躲过那颗球呢?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躲不开?这可不像你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按着房间里的按铃,呼叫着医生。正想说着什么呢,却见父子俩儿相顾无言的对视,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不对,剑拔弩张的。
她疑惑,“你们这是干嘛?怪怪的。”她拿起一个苹果,削皮,一卷一卷的皮翻来,露出香甜的果肉来,又将果屑扔进垃圾桶里。
她高兴的笑着,递给傅深秋,“来,阿秋,你吃啊。”傅深秋摇头,不说话。冯情担忧极了,“怎么了,阿秋,是不是难过啊?唉,再等会儿,啊。等会儿医生马上就来了……不行不行,怎么这么慢?还没来?你们在这儿,我去看看。”
冯情絮絮叨叨着,就要起身。傅深秋收回视线,不再在傅子博的脸上停留,他闭了闭眼,来了。
王医生进门,看见他,冯情欣喜的对着头发疏密、方脸圆耳的王医生说道,“医生,来。您请看看,我儿子他没事儿吧?”
王医生替傅深秋检查了一番,摇摇头,“…脑部器质性损伤。开服药,过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迟疑的开口,“…只是,孩子啊,你有没有不适的感觉,比如,你还记得他们是谁,你自己是谁吗?”
脑部被击打、损伤,一般几率下很有可能会造成病人短暂性失忆。王医生认真的看着傅深秋,傅深秋睁眼,眼神古井无波,他清冷的声音回响在每个人的心中,“是,我不记得你们是谁……包括,我自己。”说到最后,他沉默了。
冯情大惊,“医生,医生!你不是说他过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吗?怎么就…怎么就不记得我们了呢?”她紧张的样子与父子俩儿冷漠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两父子,搞什么啊?王医生摇了摇头,“病人家属,请不要惊慌。这是正常的。记忆受到一定的影响,主要是由于脑部受到损伤或击打等,产生的意识、环境、周围事物形成模糊效应,没有影像、短暂性记忆减退,失忆等症状……所以,请家属不要担心,只要病人积极配合,家属合理开导,他迟早会恢复记忆的。”
闻言,冯情感谢的说着,“谢谢,谢谢你,医生!”
傅子博站在一旁,瞥过仿佛漠不关心的傅深秋一眼,颔首,“谢谢医生了。”
王医生摆摆手,“不用不用。”
傅子博让守在外面的助理去窗口取药,冯情一阵伤心,儿子,儿子连他们都不记得了……她了解她,这孩子,就算心里害怕着,也不会说出来……唉,算了,算了。不想了,幸好啊,那一球,没给儿子造成更大的伤害…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擦了擦眼泪,不哭,哭什么啊?儿子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
她甩甩头,温柔的说着,“阿秋啊,你马上就可以出院了。放心啊,学校那里,已经给你请好假了。小邵他们在你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你,喏,桌上的果篮和鲜花就是他们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