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
摸不着……
迷惘……
是谁，在干嘛？
咕噜……咕噜……好像是我吐出的水泡。
一种窒息感，好难受。
是谁？是谁在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是我感觉得到有人。
哗啦……
“哗啦……咯吱。”
关掉热水，吹干头发，王念穿好衣裳，拿起早已放在一旁的伞下了宿舍。
今天星期几？王念并不关心这个问题。要不是在等电梯时听到有人在闲谈，他或许脑子都不会转一下。现在，他只有一个事要做。
二……
一……
王念默念着，同时他拿起了手机。
“叮！”
电梯门开了。
“你还是起得这么早啊。”门口的宿管阿姨跟王念打了个招呼。
“周芳雅，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周芳雅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原来是隔壁班的一个同学，叶夜。她笑着对着对方点了个头，道：“我想早点来晨跑。”说着，她抬手摇了摇手上的瓶子。
“我还以为你是听到了那个传闻想过来看看……”
叶夜连忙上前和周芳雅并肩齐行，她显得有点丧气。
“什么传闻啊？”周芳雅见叶夜没继续说下去，追问道。
“就是有一个怪人会在这个时候都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前就是有个女生在晨跑的时候碰到了那个怪人，被吓了一跳，然后就在学校传开了。我看你还是别去晨跑了，跟我看个戏就得了。”
叶夜把情况大致说了下。
“在学校传开？我怎么不知道？”
周芳雅陷入沉思。
“额……你关注的点这么奇怪的吗？你就不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呵呵，你不就是想让我顺着你的意思说下去好成全你的表现欲。你想说就说出来呗，不用套我话。”周芳雅显然是知道叶夜心中的小九九，她狡黠一笑，继续走路。
“其实吧，这事也是我宿舍一个姐妹告诉我的。你说这人奇怪不奇怪，大早上的举着把伞站在跑道上。下雨就算了，关键当天那个女生去跑步的时候并没有下雨。而且听说那个怪人不但站在那，还会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当时那个女生想靠近去看看情况，你猜怎么着了。刚走到那个怪人面前，那个怪人就突然抬起手去摸她的脸，然后口中念叨着：续，你来了。等你等好久了。但是说完这话没多久，就发出啊啊啊啊的惨叫。吓得那个女生当场魂不附体，直接拔腿就跑了。”
“你想想，大早上的，操场上又没有人，然后一个人在那里神神叨叨、神经兮兮的，还会乱吼乱叫，多可怕。”
叶夜话还没讲完，身体已经开始抖了起来。
“这么怕你还敢去啊？”
周芳雅把这个显然当成故事听了。听完，接着往前走。
“我……我怎么可能怕。”叶夜说得自己都有些心虚，她看着不远处的建筑，又说了起来，像是在为自己壮胆。
“事件发生后过了两天，刚好又是周末，我宿舍里头一个姐妹不信邪，也去了。那天她走到操场上，但是并没见到有人在，更别说是一个拿着雨伞的人了。可就在她认定这个是个谣言正扭头回去的时候，那个怪人刚好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然后嘴里念叨着，什么我不后悔啊，什么等着我啊，什么四天，三天之类的话。
那天我那个姐妹基本上是哭着回宿舍的。”
“那你胆子还这么大。”
周芳雅笑着道，她觉得，这个故事简直越来越逼真了。
“这不是来寻找素材的嘛。”
叶夜挤了个假笑。让周芳雅有些苦笑不得，周芳雅倒是有些知道叶夜所做的事的意义，作为一个编写故事内容的写手，总会想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素材。
“既然你说这个怪人这么可怕，那我还是不去晨跑了。”周芳雅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叶夜看见周芳雅这个举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鸮鹦鹉，整个人站在那一动不动。随后，又如触电一般全身一哆嗦，两腿并行，赶忙也往后退了一步。可能是因为没有周芳雅高，跨的步子不够大，在跨出了一步之后又连跨了几个小碎步，这才和周芳雅又并列在了一起。
“看来你胆子还是不够大啊。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跑步了。”
周芳雅再次抬步向前。她知道，叶夜已经把自己带入到了刚才讲的故事里面。
“不行啊，这次我可是带了任务来的。”
叶夜紧跟后面，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又要开始唠叨上了。
“现在都已经要七点了。哎呦，怎么停下来了。”叶夜刚才在晃动手机的时候把手机给按亮了，她借此机会看了看时间。确认时间之后正要往前走，却被身前一个障碍物挡住了去路。她稍稍被撞退了几步，看向前面站立不动的周芳雅，抱怨道。
“你看……是不是这样。”
周芳雅往前一指。她没想到这个故事竟然是真的。
“对……啊……”叶夜朝着周芳雅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个撑着红伞的男生站在操场正中央。可能是因为被突然这么一问，叶夜下意识答应了声，同时，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可她刚才回答的话。
可是，在她还没完全把“是”这个字的发音表达清楚，她脑海里立马把眼前看到事实和自己听到的故事进行了一番杂糅的处理。想到这里，冰凉的恐惧感如同电流般从脊梁迅速爬上了大脑，并且占据了她的思考。紧接着，她大叫了起来。
周芳雅见状连忙伸手把叶夜的嘴给捂住，她可不想因为叶夜受惊的叫喊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还好，那个举伞的男生似乎没有听到如此高音的叫喊，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芳雅还真怕对方会像自己看过的恐怖片一样，因为主角的一声喊叫而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呼”，周芳雅发现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失态了。
“叶夜，叶夜。冷静点，冷静点。”周芳雅在叶夜耳边低语。她的手能明显感觉到从叶夜眼眶中被吓出来的眼泪的温度。还有些温热，但这温热马上在早晨的冷风吹拂下变得十分刺骨。
“唔……唔。”
叶夜拍打周芳雅的手，示意周芳雅松开手。
“那我松手了，别再叫了啊。等下把人给喊过来你就知道错了。”
周芳雅感觉到叶夜的身子不再像刚才那般颤抖，她相信叶夜能克制好自己的。于是，她便将捂着叶夜的手给松开。
叶夜被放开之后深深地喘了几口粗气，把再次准备冲上心头的恐惧给压了下来，她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周芳雅，并拉了拉周芳雅的衣袖。
“周姐，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就当今天没来过。”说着，叶夜自觉地躲在周芳雅身后，还不时表现得有些好奇的样子看向前方。
“你不是来完成任务的吗？而且实际情况也没有你说的这么恐怖。我还要晨跑呢，就不陪你闹了。”
周芳雅听到叶夜对她称呼的变化，心里有些发笑，不过这个笑也就是蜻蜓点水一般一瞬带过。而且那个持伞的男生虽然行为怪异，但是他并不能让她感到恐慌。或许这就是人云亦云的传谣把，才会使得叶夜对这么一个行为艺术家感到害怕。
所以，周芳雅的表情显得十分淡定。
“不不不不。原本我是想着，如果她们说的事是真的，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题材。我还想着找人家拍照、录音、采访之类的。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太可怕了，就是那种光看到个人站在那，举着把红伞就很可怕的感觉。”
“要不这样好了，好哥哥，你如果方便的话，在你跑步之余帮我拍张他的正面照好了，然后发给我。求求了。”叶夜一想到自己被交代的任务，当即就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看向周芳雅，两掌合十，恳求道。
“我不一定会帮你拍喔。”
周芳雅无奈地抵着头，可一想到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位同校同学的恳求的话，到时再见到她时，她不知道要把自己喊到什么辈分去，周芳雅只能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叶夜可怜巴巴地看着周芳雅，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你先跑一圈，我就帮你这个忙。”周芳雅突然有一个想法，她把叶夜往前推了两步，有些怂恿道。
“周……周姐，你实在是忘了也没事，我就告辞了哈。”
叶夜感觉到自己和那位举着伞的怪人的距离在拉近，而在她脑海里，自己已经贴在对方脸上。腿一软，差点倒在了周芳雅的身上。于是乎，叶夜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远远的对着他拍了几张照片后，就辞别了周芳雅。
“拜拜。”
周芳雅笑着告别了叶夜。
她还真怕了这位小精灵在身边转悠，可有些让人头晕了。而且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在反而更好。周芳雅四周张望，如果不算一直站在操场中间的人，确认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操场上面。
“开始吧，加油。”
周芳雅默默在内心喊了一句，像是在做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平淡得多了，周芳雅自己一个人，犹如入水鲤鱼，在操场上自由跑动着。她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力竭才停了下来。
周芳雅举目望向四周，周围和她来时一样，还是一样的场景，还是一样的人物。只不过她现在站着的位置，距离那一动不动的男生更近一些。她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对方的侧颜，不是很清晰，但是让她有些惊艳。
她好像，认识对方。
又跑多了一圈，周芳雅终于停下来。她再次遥看四周，最终叹了口气，打算离开操场。
但是，在好奇的诱导下，周芳雅又一次观察起了那个男生。
他就像是一座雕像，一座只有嘴巴在动的雕像。
不过，这一次的观察，周芳雅内心的感觉更浓烈了，她这次很肯定，自己是认识对方的。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她一步步朝着对方靠近。
一步，两步。
近了，更近了。
就这样，周芳雅走到对方的跟前，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原来，她想在操场上找的人，就在自己跟前。
“呆瓜。”说着，周芳雅把手中的饮料递了过去。
“嘴碎了这么久，你不渴吗？”
等待她的，却一阵的沉默。
“噗呲”一声，周芳雅不知缘由地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憋不住笑，你不会介意吧。”
周芳雅发现对方还是没有理会自己，她有些恼怒。两颊气得开始发红，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又一次无视自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拧开瓶盖，想要一口气喝完打算送给对方的饮料，可是她喝得太急，竟被饮料给呛住了。
“咳咳”，周芳雅咳得眼睛都红了起来，可她没有哭，这不是她的风格。
“王念，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如果不理我，为什么还要我找你，为什么你还要来救我。”
周芳雅有些声嘶力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