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受还是不受？”李士杰给了王无双一个仙人棒棒。
“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喜欢弹人家脑瓜子。”王无双摸着自己额上红起的一块，不悦地抗议道。
“我比你年轻多了。”没有人喜欢别人说自己老，更没人喜欢别人说自己比他老，李士杰也不例外，他现在的模样几乎驻颜，他自然有说这话的自信。
“那也是以后的事。”王无双不甘示弱。
于是，两个大男人在年龄的问题上，开始了一场连“三个女人”这个戏曲班都无法插进去话题的激烈争论。
时间在两人的争吵中流失，转眼间，来到了下午李瀛他们放学的时候。此时的王无双已经早早出现在学校门口，正被一群迷妹围着。
李瀛的出现成功为王无双解了围，他二话没说，带着刚救了他的李瀛进到了一辆黑色轿车里，直接抛下了跟在李瀛身后准备一起去凑热闹的宛红、周芳雅还有已经和她们两个形影不离的叶夜。
三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股浓浓的八卦气息萦绕在她们心头。于是，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朝着一处新开的奶茶店进发，她们已经做好了规划，打算在尝完鲜之后去欢快地唱一场K歌。
“我再在这跟你提醒一下，等到了曹凡的老巢，你们两个千万别多嘴，别给人家套话的机会，知道吗？特别是你。”不知道王无双是还记得李瀛在曹凡面前驳了自己的面子的仇，还是因为李士杰弹他脑壳却无处发泄的很，他提醒完之后就给了李瀛一个“醒目”，也就是敲脑袋瓜。
对他来说，自己的弹指神功还没有到李士杰那样的功力，所以，他换了一个更简单有效的方式，弹的不行，那就敲得，敲得还不够的话，就用指关节来敲，包试包爽。很明显，王无双已经尝到了甜头，甚至，他还想在王念身上试验一试，只不过，王无双眼疾手快，在发现他这个意图之后就把自己的帽檐抬高，不给王无双下手的位置。
李瀛一脸无辜，可他有苦说不说，只能自己干了这碗酸梅汤，好解了这个秋冬季莫名出现的炎暑。
在曹凡派来的司机一路无言的驾驶下，三个十分顺利且准时地到达了见面现场——一间宽敞、明亮且挂着投影幕布的会客间。这里其实是由一间可以容纳十人办公的办公室改造而成。
之所以要改造它，就是因为曹凡说了，要会见王无双需要隆重，可其他会议室、会客厅，要么是没有达到她心中的标准，又或者是公司的人需要使用。所以，她只能让人赶工赶出来这一间让她感到合格的会议、会客一体的会客间。
“欢迎。”曹凡从对门的“老板位”站起来，请示三人坐到自己面前早已准备好的三张椅子上。
“说吧，叫我们来干什么？”王无双也不绕弯，坐下来就开门见山道。
“是这样的。今天找你们来主要还是要和你们讲三件事。”曹凡咳了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伸出三根“长葱”对着三人。
“三件事？三件坏事？”王无双观摩了下曹凡的表情，然后断定道。
“咳咳，你还听不听。”曹凡像是一个被说穿谎言的小孩，她恼羞成怒道，为了镇住王无双，她还把音量调高了一个档次。
“行，你说。”王无双未卜先知地捂住耳朵，这就让在他左右两边的李瀛、王念遭了罪，在曹凡大吼大叫完之后，他也放下了两只移动耳塞，然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有屁快放。
“首先要和你们说得是，我们手里的人可能留不住了。然后……”
“什么？怎么搞的？你们的人是吃干饭的吗？人都留不住？”王无双直接打断曹凡的话，抢着道。
“是影的人找到我们，是他们要的人，我们好说歹说也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总不能不听国家的安排吧？”曹凡此时已经没有了不甘的气焰，毕竟，她再怎么不甘也不可能用自己辛苦钻研了多年才得到的科研成果，来换那二十多个并不比自己的符箓有更大的价值的遗天计划产物。
想明白这一点，曹凡也就死了这条想留住那些伤害过李瀛的人的心。毕竟，她对他们的研究，对遗天计划的了解已经到了一个分水岭。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完成品，她要的，是能够让她跨过分水岭的契机。
是的，曹凡已经通过一个月的研究和以前整日沉浸在遗天计划中所学得的知识，她已经有三分把握能够制造出和这些灵人同样水平的灵人出来。当然，她的这个秘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一直在她身边的张子凡。
“他们找你们要人你们就给？那他们要你们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傀儡你们也乖乖听话？”王无双气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一点是不可能的。”张子凡冷静地说道。
“你说什么？”王无双质问道。
“因为，灵人和普通人是不同的。而且，是我们和死界有联系、有契约，再夹杂其他的种种因素，我们注定不能并入体制内。”张子凡分析道。
“不可能？只要无影人在，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王无双冷静地想了片刻，然后转换了语气，接着道。“如果，如果我能让他们放弃那群人呢？让他们主动放弃，这样不就又可以把人留在灵门了吗？”
“让对方放弃？你知道我们是接受了什么条件才选择放人的吗？”曹凡敲了敲桌子，显然对王无双的想法不起兴趣。
“如果，影的内部有人和那个组织的人互通关系呢？”王无双将自己背包里的窃听器拿了出来，放到曹凡的面前。
”这……”曹凡看向张子凡，她看到桌上的其窃听器，一时间拿不定注意。
“郭胜袭击李瀛他们之后，我的房间就被安装了这些东西。被装上这些之后，影的人就出现在我面前。他们第一次出现，就是来找我要人的，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前天，李瀛他们被袭击后又过了一晚，他们又找上门。”王无双环视众人，发现没人接话，他又继续说道。
“每次他们来的目的都很明确，第一次是来要回郭胜和王霸，第二次也是如此，只是你们那天来得更早、更快，他们才把目标给转移开来。要不是那天王念刚好昏迷过去，他们没有询问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才失望而归。”
“虽然这些都是间接的证据，但是，我们有证据在手上，完全不用怕他们耍滑。只要我们先发制人，把这一点给讲出来，他们肯定不会再强势要人的。”王无双肯定道。
“那么，你是代表谁的立场？”张子凡问道。
这是一个很尖锐的话题，因为，王无双现在仰仗的身份是王家的大天才，消失了近五年却实力依旧如初的强人。这样一个实力和名望等身的人，自然不会有人对他有太多约束，他才可以保护王念和李瀛这么长时间。
但是，他现在要将影的这个把柄给到曹凡，让曹凡有留人的权柄。这等于打了上面那些保守派的脸，也等于打了影的那些高层领导的脸。当然，这些事情，都需要曹凡来顶雷，那么，曹凡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她既然不能从这些人的口中问到重要的信息，自己的研究也接近尾声，即是是为了李瀛出口恶气，也不可能为了这一时的气愤而去和两边交恶，这是没道理且不理智的。
所以，曹凡才没有去接这个茬。她现在不单单是曹家的大小姐，她还是她脚底下这整个公司的管理者，她需要对每个人负责，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这么任性。所以，她没有说话。她没有说话，不代表张子凡不会帮她说话。
张子凡的心跟明镜似的，他知道曹凡的心事，知道曹凡很不甘心放人走，他也隐约猜到李瀛的不寻常。李瀛能攀上曹凡这条线，肯定不止是他能看到灵体的能力。看到灵体谁都可以做到，即使是张子凡，只要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看到灵体。
让他确认李瀛不寻常的，正是这一次和李瀛的再次碰面。之前在教学楼他还没怎么察觉，现在看到李瀛和王无双站在一起，和王念站在一起，他才明白这种感觉。
因为，李瀛身上不再有畏惧，他看到李瀛身上的畏惧，也看不到李瀛身上气息的散乱。他站起自己面前，和王念站在自己面前给到自己的感觉是一样的。
而且，这种感觉比上次他和王无双站在一起时给到的差别很明显。如果……张子凡心里有了些判断，但是曹凡闭口不说，说明李瀛的身份不容易被他人察觉，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做讨人厌的事。
现在，只是王无双单方面央求他们留人，他才想借此机会为曹凡争取些东西——例如……支持。
“立场？”王无双豁然醒悟，他暗骂自己糊涂，但他马上镇定下来。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现在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可坐在自己面前的，是灵门的首席科研专家，是灵门屈指可数的，在这个年纪就能与长老会交流的年轻人。
她是灵门的新变数，是灵门的年轻一代的代表。她是曹家的大小姐，是影的前任首席灵体研究学家，是影千万不愿意放弃的对象。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暗杀对象，是遗天计划和无影人计划的直接参与者。
而且，因为这两个计划太过响亮，导致她的其他科研成果都鲜为人知，至少，王无双此时已经对这个自己讨厌的女人十分不了解。
尽管对方一再在自己面前没有展露头角，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拥有的地位。张家那个老古董都愿意把自己的亲孙子安插在她的身边，他王无双应该早就知道她的地位非凡。
虽然她没有调动五门十二子的权力，但是，她有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本。甚至，在某些程度上，她的地位会优于他们。毕竟，在当今的社会，不是武力当道，而是科学当道。
“没错，你是代表你自己王无双的立场，还是代表李瀛、王念的立场，亦或者是，代表其他人的立场。”张子凡说话很含蓄，也很直接，这个直接是在两个当事人所认为的直接。
因为，张子凡这句话已经是明显的逼迫了。他在逼迫王无双做选择，然而，王无双不得不做选择。他手底的牌很大，但很臭。他之所以能在这两个月安然无恙，就是因为双方都重视他但都不关心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