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一直这么闹脾气下去啊?”宛红推了推周芳雅,周芳雅躲躲闪闪。
“不要提他了,听到都烦。”周芳雅闹起脾气来一发不可收拾。她是这么想的,既然是自己挑起的战火,那么,自己就不能先选择投降。
显然,李士杰此时也和她一样的想法。他不想再哄着她,既然周芳雅打算冷战,李士杰自然是奉陪到底。他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事,凭什么他还要继续低声下气下去,他好歹也算她半个师傅,她连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这叫他如何能容忍下去。
本来,李士杰对周芳雅就已经极其好,除了不能给到她她想要的名分,他几乎把自己的所有爱心给捐了出来。只是,有些东西注定似水中之月,可遇不可求。
李士杰这份心思对周芳雅说不出口,因为,他是真的惜才,他不想周芳雅的前途在自己手里毁了。所以,他一直压抑自己,不断容忍她的一次次僭越,只是,这一次,她真的过头了。
虽然,李士杰也有不错在前。但是,救人的事情,怎么可以如此简单的就牵扯进男女之事来呢?更何况,周芳雅打算以此绑架他的情感,这让李士杰不得不怒。
于是,两个人各自都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两边自然都不肯先让一步。
宛红作为局外人,更是不明就里。她现在可没时间做和事婆,她冒着极大的风险让九岐教导她修行,她是有目的性的。自然,她稍微劝说周芳雅之后,她就挪开身子,开始盘腿修行起来。
宛红的干脆让周芳雅鼓起了两个腮帮,她现在就是个生闷气的闷葫芦。宛红作为一个此时唯一能帮她拔塞的人,居然就这么不理睬自己,这让周芳雅有苦无地说去。
她把这份郁闷化为怒火,用怒火运转功法,肆意吸纳天地灵气,一副不死不罢休的样子。
两人一冰一火地修炼着,这倒是让李士杰清闲下来。对他来说,周芳雅如何恨他怨他爱他,他都不打紧,重要的是,她的功课不能落下。他虽然对教人无方,但是,欲教的心情天地可鉴。
周芳雅不可谓不是人间天使,可李士杰也不是地下种马。他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他的心早就在以前就死了,对他来说,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嘴碎。嘴太碎了,他更愿意教王无双这种一打就会的天才型灵人,甚至,要是有条件,他倒是想和李瀛等人腻歪在一起。教他们无影人的处事之道,无影人的战斗心法。
只是,只是。千万个只是,他现在也只得把一门心思放在周芳雅身上。毕竟,她的情况真的太罕见了。她就是他的梦之所及,也是他的心之向往。
生活在灵草的日子没人比他更懂,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想离开灵草。尽管灵草给到他极大的造化,但是,同样的,自己抽不开身,只得当一株盆栽活着,实属让人想死不能求生不难。
屋外的空气灰蒙蒙,就像李士杰心中的阴霾。他低头看去,王无双等人离开返回。稍一掐指,原来时间已经来到日落之时。他在王无双等人回来之际,又思索了一遍大袁刚才跟他谈的话。
大袁在早上出去之后,又在午后归来,它将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了李士杰,说完这个消息,它又出发继续寻找线索。李士杰从大袁口中的情报,基本上已经在心里得到了些结论。
只不过,他没有再让大袁做过多的要求,只是让它随性而为便可以。毕竟,他所进行的调查,不过是一种对自身心中一些存疑的肯定,并不是想要通过这些线索、情报去干涉些什么事情。当然,如果他心中的疑惑解除,说不得,他会有进一步行动。
在宛红和周芳雅争抢灵气的时候,王无双等人已经返回。
推门进来,看来周芳雅和宛红占领了两张大床,三个男生只好可怜巴巴地在柜子、椅子、沙发上找位置坐下。
找好位置,三人你一眼我一语地交流了起来。
“难不成,宛红和周芳雅练得是同一路功法?”王念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毕竟,她们两个的姿势和气势,几乎一致。
“李瀛,捡到宝了。”王无双打趣道。
“唉,她只要没事,是金是土,是宝是废没有多大关系的。”李瀛对此事倒是看得开,不过,他内心还是对宛红有这样的奇遇感到开心的。
“没有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太小了,太小了。”王无双感叹道。
毕竟,已经绝种的第三门,在此时,在他面前,居然出现了两个之多。恐怕,这两个人,可以称得上是第三门最后的遗裔了。
三人还在庆幸得“子”如此时,他们并不知道,早在刚才,这个房间曾经掀起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硝烟弥漫天空,模糊了季节。
日月反复,阴阳调和。白日如驹,苍云同狗。好不容易等来的秋雨落下地上,下了不知几日。又几日秋风送爽,大家纷纷裹上棉被,盖好毯巾,迎接严冬暖春。
日子算一算,自周芳雅闹别捏以来,已经过去了有一月之久。期间,李瀛和王念不断找到伍莎切磋技艺,提升自己的武打功底。作为交换条件,王无双狠狠地被两个“爱徒”卖给了伍莎。每次李瀛和王念与伍莎对练完,她就会找王无双喂招。
可怜的王无双,每次被她用内力轰击,却敢怒不敢言。在李瀛和王念每次的劝慰之词中,总是夹杂对他的仰慕和崇拜。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无双就这么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给李瀛等人哄骗,成了伍莎名副其实的人靶子。
伍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瀛等人带坏,对王无双越来越放肆。在早早以前,她还总是收劲,害怕王无双责备。可是,打与挨打,总是有一方会提前习惯。显然,伍莎就先领悟了这个道理。她越打越发狠,越打力越大。她在每次发完劲儿后,力道总大几分,所以,每次都感觉自己没有使上力气,于是,往后每次的发力都愈加狠辣。若不是王无双同样也在成长,说不定,他真的有一天要扛不住揍了。
王无双自然不会以君子之心去度小人之腹。他每次在被伍莎收拾完后,他都很理智地找到李瀛和王念,把刚才的怨恨全部都发泄了出来。李瀛和王念被打得嗷嗷直叫,他们为了报复,更是对伍莎言语相刺、“拳脚相加”。于是,四人就在这期间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循环。彼此在其中互补得失,相互进步。
周芳雅在这段时间依旧跟着宛红身后修炼,这样的结果自然让李士杰感到欣慰。只是耳边少了些蜂声,有些痒痒罢了。李士杰的确已经没资格教导周芳雅了,他虽有诸般著作在脑中,但是,如何将其讲解通透并让她有所领悟,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对于老怪当道的九岐来说,都只是小事。毕竟,千年王八万年龟。九岐也算得上是活久见了。
周芳雅有修行这样的事物缠身,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缠着李士杰。她现在,甚至连正眼看李士杰都没有过。这让李士杰的学生王无双感到头疼。
皇帝不急太监急,王无双把这句话展现得淋漓尽致。要不是真怕打扰到周芳雅的修业,他真的想购置一批迷魂香,天天给周芳雅点着,让她迷途知返。只是,周芳雅虽然在平时还是对他恭恭敬敬,但是,每当他谈及李士杰的事情时,周芳雅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与他攀谈。
王无双也曾为此咨询了李士杰,李士杰只说千古难题就把他给打发了。自此,王无双最敬佩的人中,多了周芳雅的一席位置。毕竟,能让他的老师手足无措者,除开那个早已天人相隔的师母外,也就周芳雅一人了。
至于李士杰心中的事情,王无双没有对周芳雅说。毕竟,这种事情就跟皇帝选王子是一个道理。家务事,外人别瞎参乎。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小小的王无双呢?
李瀛和王念自然更没有话语权,李士杰和王无双都不显得着急,周芳雅也不显得着急,他们两个哪还有时间替他们着急啊?一个急着渡河,一个急着过门。两人的事情都是迫在眉睫的人生大事,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他们怎么可能又闲工夫去管别人眼中无关紧要的事情。
就在所有事情有条不紊的发展时,突然有一天,一件事情打破了他们原本的宁静。
“你是说,在忘川街有人自杀了?”王念正在锻炼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现在的他,几乎处于待卸任的状态,所以,他老早就把灵异社的大小事务交给了那个之前在论坛风波中表现出色的副社长手中。所以,他在接到这则不断打到他手机上的电话十分诧异。更诧异的是,他现在在电话里所听到的内容。
“神志不清,晃晃悠悠的从楼上摔下来?”
王念的另一只手正拎着他的大刀,也不知道电话内容具体是什么,总之,他一生气,将手上的铁杆大刀捏弯了过去。最后,大刀不堪重负,“咔擦”一声,消散空中。
李瀛看到王念这一幕,心里动容。他很清楚,王念手中的大刀在他的锻炼下,早已是水火熔岩重锻造,青岗花岩不敢欺。可是,这么一把大刀,在王念的愤怒下断裂开来。由此可见,他现在所闻之事多么的骇人。
“可恶。”
王念现在臂膀稍宽,但是,力量内藏。他刚挂电话,差点没注意,就要把自己的手机抓烂。
“师兄,怎么回事?”
李瀛早就停止了锻炼,他现在也没心情继续下去。
“之前,大袁前辈给到的名单中的人,今天死了一个。”
李瀛听闻大吃一惊。
“又死一个?”
“可恶。我们去找王无双吧。”王念说道。
两人拐了个弯,来到伍莎和王无双切磋的地方。
“师叔。”李瀛着急地喊了一声。
王无双看了过去,一个不注意,被伍莎一掌打在身上,他大吃一惊,连忙调动气力护体,只可惜,伍莎的力更重、更快。王无双不再抵抗,一个趔趄,出了边界。
“耶。王师叔要带我去玩咯。”伍莎兴奋跃起。
“怎么回事?”王无双闷闷不乐,他没想到李瀛和王念在他们做了赌注之后来捣乱。
“额……”李瀛和王念两人看了眼伍莎,王无双会意,脸上表情一沉,心知出事,他跟伍莎打了个招呼之后,也不管她是否理睬,跟着李瀛和王念前往忘川街。
三人在赶路时,大致说下了情况。
“上一个是在龙珠大道的天桥上,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跌下马路……”李瀛提到了之前的一名死者。
“当时,警方的说辞是因为他酗酒过度,神智无知。结果自己攀爬出护栏,就这么摔下去,被一辆路过的货车给撞死了。”王念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