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白彪被贬去守皇陵之后,心中极为不甘,在他看来,若不是镇北王古河从中作梗,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因此,一个恶毒的计划在白彪的心中成型。
镇北王古河生来酷爱狩猎,每年春,秋两季都会率领部下,前去围猎。天元历382年九月,古河打点好行装,率领部众前去上林苑围猎。
随着古河的一声令下,部众策马而出,人人奋勇争先。鹰犬借人势而猖狂,狐兔因畏惧而四散逃窜。
弓响之处血肉狼藉,箭到之处羽毛纷飞。镇北王古河虽然已年逾六旬,却依旧老当益壮。只见他一马当先,搭弓射箭,正中百步之外的一只麋鹿。
正当古河振臂高呼之时,一支冷箭自丛林深处激射而来,慌乱之间,镇北王古河也只能侧身避过要害,让箭从小腹穿过。
众部将见状,忙冲上前,一边将镇北王护在中间,另一边则深入丛林去抓捕刺客。
最终,在一棵歪脖树下,找到了刺客,只不过此时,这个刺客早已服下穿肠毒药一命呜呼了。
久经沙场的镇北王古河,对身上的伤并不在意,返回返回王府之后,只是传来医师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随后的数日,古河感到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最终,在一次朝会之上陷入了昏厥。
秦帝古云赶忙叫来御医,为古河诊治病情。御医查探古河伤口之后,摇了摇头,叹息的对古云说道:“陛下,恕老臣无能,王爷所中之毒,已经深入骨髓,纵神医再世也是无济于事啊!”
秦帝古云闻言,忙追问道:“王叔的伤真的无药可解了么?”
御医回禀道:“事实上,王爷所中之毒,并非无解,若能及早发现,尚有一线生机,但此毒无形无色,难以察觉。
往往会让人错过最佳的救治时期,等到发现之时,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此时,镇北王古河早已从昏睡中醒来,听完御医的话之后,他大笑道:“人来到世上,总会有离去的那一天,孤此生纵横天下,俯看群雄,早就没有了遗憾。臣死则死矣!陛下不必为臣伤心难过。”说到这里,古河起身拜别了秦帝,走出了皇宫。
一个月之后,镇北王古河毒发身亡,秦帝古云闻知此时之后,心中十分难过,流泪道:“苍天对朕不公啊!太尉死后,朕左膀右臂皆失,还有何能力横扫九州,匡扶天下啊!”
长史郭平上前安慰道:“陛下如今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先处理好太尉的身后之事,以免横生枝节。”
秦帝古云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依你之见,此事朕应该如何处置呢!”
郭平走上前在古云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古云的脸色从悲伤渐渐变得释然。
在郭平离开之后,秦帝古云发出了三道旨意,其一:命禁军护送镇北王古河的尸身返回幽州安葬。
其二:以前丞相白彪暗杀镇北王古河之名,命侍从赐予毒酒,将其鸩杀。
其三:命使者前去瀚州,传世子古天野赶赴幽州,为镇北王古河守孝送终。
当侍从宣读圣旨之后,丞相白彪笑道:“自从被贬来守皇陵的那天开始,老夫就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愿陛下能横扫九州,一统天下。”言罢,取来御酒一饮而尽。
事实上,丞相白彪死得并不冤,刺杀镇北王古河的人,正是他府中豢养多年的死士。
至于,秦帝古云为何下旨赐死白彪,其实,是因为长史郭平的一句话。当时,郭平在古云的耳边轻声说道:“镇北王是军界领袖,丞相白彪是文臣之首,二人互有仇怨。
陛下借镇北王之死为由,借机将军权与政权重新抓在自己的手中,为日后一统九州奠定基础。”
镇北王之死,让瀚州草原的格局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上官天野又一次失去了靠山。
这一刻,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留在瀚州草原,恐怕会死在独孤安的手中,因此,在圣旨传旨瀚州之时,上官天野立刻打点行装,披麻带孝奔赴幽州,为古河奔丧。
在上官天野抵达幽州一个月后,镇北王古河的尸身也运回了幽州。上官天野扛起灵幡,以孝子之礼为古河送行。
葬礼结束后,大内总管传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王世子古天野,少年英武,年青有为,准其接任镇北王之爵位。
卿接任镇北王之位后,应火速返回瀚州,为朕监管瀚州诸部,保证秦国北疆的安定。钦此!”
上官天野拜谢道:“臣古天野领旨谢恩,望陛下放心,臣虽年幼,但绝不会辜负陛下信任的。”
在古河下葬后的第二天,上官天野策马返回了草原,此时的他不再是辽国的落魄王孙,而是秦国的镇北王了。
只要秦国依旧强大,独孤部和欧阳部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从这一刻开始,上官天野的生命才真正有所保障。
瀚州也会因此而迎来新的时代,天元大陆的未来,将会因镇北王古河之死而改变。
世上的事,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一件小事,在不经意间,便会引发连锁反应,为世界的未来带来无穷的变数。
此时的中州擎天观内,一位中年道士正凝望星空,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天元大陆终究是难以平静啊!乱世何时才能终结,为何贫道不能从星象中看到未来。难道,天下苍生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这个道士就是如今的擎天观主玉风子,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每个人都迷失在权利的海洋中,难以自拔。解脱对于苍生而言,就是一种奢求。
他对于冲虚子和玉灵子的观点,都不认同,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本就是物欲横流,天下苍生早已泥足深陷,无可救药了。还不如,在乱世毁灭,于毁灭中重生,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