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迟最先打破了沉默,“先找夺魂哨吧,毕竟声音相似的人或许有很多,但夺魂哨只有一个,我们必须拿出证据来。”
沈墨白点点头,“那你知道他平时的东西在哪里放吗?”
“以前我知道,现在不确定。”
“嗯?”
江暮迟眼神复杂,“现在都是叶菀负责师尊的起居,东西有没有挪位置我不确定。”
沈墨白怀疑道:“他是不是有意把你支开?”
“不可能,怎么会……”说到一半她顿住了,刚开始她要下山的时候芫华曾带她去过藏书阁的密室,青霜就是在那里被拿出来的,那其他的东西呢?夺魂哨会不会在那里?
藏书阁现在被烧成灰烬,那间密室呢?里面的东西呢?转身拔腿向藏书阁的灰烬跑去,凭着记忆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向前奔跑,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
藏书阁所建筑的地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师兄们的动作很快,如今,这里除了一片空旷的焦土再也没有任何残垣断壁。江暮迟踏上那一片焦土,磕磕绊绊地转着企图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天色太暗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搜索着记忆里的藏书阁,在地上缓慢踩踏着,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方位在一处缓缓停下,跺跺脚,地面是实的,根本没有修建密室的可能,所以密室是被一起烧掉了吗?那密室建造的那么坚固,怎么可能会被烧的干干净净。
深深吸一口气,江暮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梳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首先,她确定走的时候门窗是关好的,也吹灭了蜡烛;其次,她出来的时候里面确实一个人都没有,那么是岳松进去关的门吗?他要去如厕的话,应该去外面的茅房,藏书阁里是没有茅房的,那他为什么进去?为什么锁住了门?藏书阁烧起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呼救?
还有他的头颅,虽然烧焦了,但是仔细辨认还是能够发现他的头是被人砍下来然后放在尸体旁边的,所以才会出现尸首分离的情况。那岳松是谁杀的?可以确定的是凶手是熟人,而且是高手,所以出手的时候岳松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一刀致命,会是谁呢?
谁会半夜来藏书阁?躲过那个与岳松一起的师弟,让岳松进去然后再杀了他,那个人来藏书阁的目的是什么?杀岳松吗?可岳松平日里为人和善并没有仇家,又或许是岳松阻碍了谁的事被灭口?那为什么要在藏书阁动手呢?而且要烧掉藏书阁呢?难道凶手不仅仅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是……要销毁藏书阁里面的东西吗?
藏书阁里面除了古籍就是密室,现在古籍被烧,密室又不见了,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看来起火晚上的详情还得找那个与岳松一起值守的师弟再问问具体情况,密室的事该不该和师尊商量呢?
思考之际,沈墨白喘着气追了上来,在江暮迟身边停下,手搭在江暮迟身上喘气,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怎么跑成这样?”江暮迟疑惑皱眉,沈墨白的本事可不是跑两步就上气不接下气啊,还有,她好像感觉不到沈墨白身上一点灵力的波动,奇怪。
“这不是逗你玩儿嘛。”嬉皮笑脸地说着话,沈墨白暗自调整了呼吸,可别被她发现了。
果然,江暮迟听了想翻白眼,也不去想沈墨白的事了,“我得去找那个师弟问几句话,还有我师尊,你先回去吧。”
江暮迟想单独去见这两个人,被沈墨白拦住了去路。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不放心。再说了,现在都休息了,你去了也没用,不如养精蓄锐明天再说。”应景的是沈墨白话音刚落,天空闷雷滚滚,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连空气中的风都夹杂着湿润的气息。
“你看,老天都阻止你了。”沈墨白伸出食指朝天空指指,雷声夹杂着闪电愈压愈低,风也渐渐大了起来。
看来只能等到明天了,“回去吧。”江暮迟与沈墨白小跑着回了院子,刚闭上门,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砸向窗户,房外一片雨声。
江暮迟最喜欢在大雨天睡觉,可不知为何,这次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她心烦不已,上床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到了大半夜才抵挡不住困意阖上了眼沉沉睡去,可在梦里,她依旧眉头紧蹙。
到了第二日,江暮迟睡到了日上三竿,等收拾完之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在去那个小弟子房间的时候人越来越多,围了一个院子,江暮迟预感不好,从人群中拼命挤了进去,看到了挂在树上的三人。
是昨日被打的两个弟子,还有一个是与岳松一起守着藏书阁的小师弟。三人脖子上套着最常见的麻绳,头颅软趴趴低着看不清表情,但想必是极难看的。由于昨夜风雨太大,谁也不知道他们居然会趁着这个时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干,风一吹,三具尸体摇摇晃晃在风中摇摆,像是在向他们招手,许多人看了就匆匆离开。
怎么会这样,最近怎么出了这么多措不及防的事情!昨晚的心悸再次席卷了江暮迟,可现在不是惧怕的时候,她还得处理这些事。要派人给他们家族送信,把尸体安置在妥善的地方等待家人来接回家。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想必不会太平了,死的人在家族中都是佼佼者,本想来云隐峰学习更多的东西,有机会飞升成仙那便是满门荣耀。可现在大好年华葬送在了云隐峰,谁家不会震怒,而他们的怒火必会降落在云隐峰上,一场战火在所难免!
想不到三年前百家讨伐的是沈墨白一人,而如今却是云隐峰,这算不算一个轮回呢?
在江暮迟着手准备开启云隐峰防御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信鸽从云隐峰的四面八方向远处飞走,终究是迟了一步!